突然,一个头像是蝎子模样的青铜像,朝着秋郁清撞了过来,她吓得低叫一声,却由于空间狭窄无从躲避。
第18章
盛夕昙反应比秋郁清快了一步,伸臂拦在她面前,手腕朝外一转,青铜像立马飞了出去,倒在了墓室的角落里。
其它青铜像见状加快了旋转速度,邹成俞被他们转得眼晕不已,盛夕昙冷笑一声,等它们一齐飞冲过来之际,依靠意念在三人周围结了一个保护层,那些青铜像无法穿过保护层,反而全部反弹出去,纷纷倒在地上。
盛夕昙转身扶住秋郁清,关切地询问,“你怎样,没吓着吧?”
“没事。”她摇摇头,从刚才的慌乱中恢复过来。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邹成俞既害怕又好奇,他见盛夕昙轻易地就将它们制服,还是又几分佩服的。
盛夕昙撤了保护层,放开秋郁清,走到其中一个青铜像旁边,沉声道:“这十二个铜像代表远古时代的十二位大神,古滇国人曾经供奉过它们,那位祭司应该是利用这些铜像保护古墓。”
“你怎么知道?”邹成俞奇怪地望向他,“网上不是说古滇国是个神秘的国度,没人真正了解它吗?再说了,我可没听过远古时代有什么大神?”
邹成俞就算不是学历史出身,但因为常年做古董修复的生意,对世界史和中国史还是多有涉猎。
秋郁清拽了拽他的衣角,低声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之前她已经听盛夕昙讲述过古滇国的创立史,因此如今听到这些并不意外。
“我就随便问两句,怎么了?”邹成俞不服气地瞪了她一眼。
“邹少,看来那个祭司在这里设了不少陷阱,如果害怕你可以在这里等我们。”盛夕昙不咸不淡地建议,目光隐隐夹带着不屑。
邹成俞听到他提“我们”两个字的时候就有些不爽,明明自己才是和秋郁清一起长大的人,哪里能轮到他盛夕昙说“我们”。
“哼,我怕什么,我还得保护阿清呢!”他不服气地回了一句。
秋郁清无语地斜眼,刚才他明明怕得发抖,何必在这时候逞强。她就从来没指望他来保护。
“那好,我们继续走!”盛夕昙瞟了他一眼。
地上的青铜像瞬间消失,墓室也不见了,只剩下一条长长的通道,依然望不到头。
盛夕昙无所畏惧地继续向前走,秋郁清不自觉地离他近一些,他了然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邹成俞走在二人后边,或许是心里作用,总觉得身后阴风阵阵,忍不住回了好几次头,却什么都没看到,只有那条笔直的通道。
又向前走了几十米,头顶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大洞,正好可容一个人下来。
盛夕昙停下脚步,秋郁清顺着他的眼光朝上望去,在强光手电的照耀下,一下就辨别出这是个盗洞。
“有人在我们前面到了这层。”她仔细想了想,他们一路并没有耽搁时间,钱老三人在他们后面下来,肯定不会超越他们,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瘦小男人。
“你是说那个小个子?”邹成俞蹙眉问她,他也怀疑是那个瘦小男人。
“钱老他们不可能这么快识破障眼法,反超到我们前边。”她说出自己的判断。
“那小子我知道,外号阮地鼠,听说以前是个盗墓高手,最擅长打洞,不过后来风声紧,便洗手不干了。”邹成俞撇撇嘴,对这些外道的人多少有些看不起。
“怪不得,他这样直接打洞,那些障眼法反而起不到作用了。”秋郁清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两人正说着,周边的墓道再度消失,又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眼前出现了一组杆栏式建筑,双侧檐角向上翘起,像是水牛角一样,正是古滇国的建筑样式。在这组建筑的中间竖着一面铜鼓,高达两米,在它的上方悬空吊着一个人,正是阮地鼠。
只见他双目紧闭,头朝左下方歪倒,已然昏迷过去。脚腕上却被人划了一道,不断有鲜血滴下,正滴在那面铜鼓一侧的鼓面上。
“这是什么情况?”邹成俞被吓呆了,难道这下面有鬼,否则阮地鼠怎么会被吊起放血,许园长可说这古墓里没有人。
“这好像是古滇国一种祭祀仪式,专家根据出土的文物做过推测,古滇国喜欢用活人祭祀。”秋郁清也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没想到几千年前的仪式被活生生地再现。
她记得以前跟随同学参观古滇国文物展,其中有几个铜鼓青铜器上,展现的就是活人祭祀的场面,那些被当做祭品的小铜人,双手反绑,脸上的神情十分痛苦。
“先救他下来。”一直没做声的盛夕昙集中精神,盯住那个绑人的铁索,铁索瞬间受力断裂成一段一段的。
阮地鼠的身体直直掉落,盛夕昙疾步上前,伸臂向前一探,接住了他,将他平稳地放在地上。
秋郁清蹲下身,见他面色苍白,唇色发灰,脚腕处的鲜血流个不停,明显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休克。
当下救人要紧,她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将右手按在左肩的莲花胎记上,意欲为他修复伤口。
盛夕昙却拦住了她,冲她微微摇首。
秋郁清不解,疑惑地睁大眼睛望着他。
“我来替他止血!”盛夕昙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系在阮地鼠的伤口处,接着在他伤口上方轻轻拂过,出血果然止住了。
秋郁清没想到他也有替人止血疗伤的本事,而且比她更加随心所欲,根本不需要借助其他的力量。
她动动嘴角,犹豫是不是要问清楚,却见他对自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只好将话缩了回去。
“怎么样,人没死吧?”邹成俞见他们料理得差不多了,才适时凑上前。
“只是失血昏迷,死不了。”盛夕昙看穿他避事的目的,斜了他一眼。
“那就好。”邹成俞倒是不介意他的态度,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向是他做人的原则。
秋郁清见人没事才松了口气,扶着膝盖缓缓站起身,蓦然发现那面竖立的铜鼓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阮地鼠流下的血迹竟然消失不见,均被鼓面吸收,鼓面其中一块自动凹陷下去,就像被人用鼓槌敲击了一下,可这铜鼓可是青铜打造,怎么可能被击打变形。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鼓面又恢复了原状,她不禁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刚才看错。
可她放下手,鼓面又再度凹陷下去,这下她赶紧招呼身旁两人,“你们快看,这个鼓面凹下去了。”
盛夕昙和邹成俞都疾步走了过来,果然发现鼓面正在不断地凹陷。
盛夕昙左右顾盼,隐隐觉得不妙,果然铜鼓突然发生巨响,就像巨石砸向鼓面一般,邹成俞和秋郁清都忍不住捂上双耳。
就在这一瞬间,地面裂出一道大缝,盛夕昙眼疾手快地将秋郁清扯到自己身边,那道巨缝越裂越大,邹成俞吓得不断后退。
第19章
巨缝已经将几人分开,盛夕昙和秋郁清站在一侧,另一侧是昏迷的阮地鼠和惊慌的邹成俞。
盛夕昙见状只好暗中运力,将阮地鼠和邹成俞向后一送,推动二人后退了七八米,避开掉落裂缝的危险,并扬声高喊,“快点走!”
邹成俞犹豫片刻,单独逃跑似乎良心过不去,只好咒骂了一句,拖着阮地鼠向后撤离。
裂缝还在加大,不断向盛夕昙二人迫近,他拉着秋郁清后退几步,果断地转身一脚踹开门,将她带进身后的杆栏式建筑中。
这个建筑双面镂空,他们一进去就好像打开了城市中的一道城门。
笔直的一条街道通向一座三层建筑,在街道两旁错落分布着不少屋子,屋顶全部都是牛角式的,下面是几根杆栏撑起整个屋子。
秋郁清惊讶不已,眼前这座小城规模不大,可是里面的建筑保存得十分完好,跟她所了解的古滇国建筑形式简直一模一样。
“这是古滇国留下来的城市?”她扭头询问身边的男人,毕竟他对古滇国了解甚深。
“是的,没想到埋了三千年,依然保存得如此完好。”盛夕昙眼神变得悠远,似是陷入到过往的回忆之中。
“看来我们要找的那批古物,就应该在这座城中的某处。”秋郁清打量了一下周边环境,这座城除了他们二人之外没有丝毫人气,走在这样空荡荡的地方,多少有些瘆人。
“这个最高的建筑就是他们古滇国的王宫,规模大一些的房子供贵族阶层居住,其他一层的简陋房子就是平民的居所。”盛夕昙指着几处建筑给她做了个简单介绍。
“可这里太大了,总不能一间房一间房去寻找?”秋郁清秀眉颦起,按照这个建筑规模找东西可是个大工程。
“不用急,我们等等就好。”盛夕昙莫名地说了这么一句。
她不解,一脸疑问地望向他,“等等?”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能够来到这座古城?”盛夕昙反问一句,却不等她回答便给出了答案,“要想打开这座古城遗址,必须使用活人祭祀。刚才那个被放血的人,就是祭品。”
秋郁清虽然知道古滇国的习俗,喜欢用活人祭祀,可亲眼目睹这场景,内心的震撼还是无与伦比。
中国一直以礼仪之邦自居,边远少数民族即便风俗各异,但也没有采用活人祭祀的传统,唯一的例外便是这个古滇国,从历年出土的青铜器上发现,他们竟然用活人充做祭品,手段可谓残忍。
“可我们不是把他救下来了吗?”阮地鼠并没有死,祭祀仪式并未完成。
“正因为我们及时将他救下,中断了祭祀,所以遭到了铜鼓的反噬,出现了那道裂缝,若非我们反应够快,都会跌入那裂缝之中,坠入无间地狱。”盛夕昙语气平淡,丝毫未将刚才经历的生死之间放在心上。
秋郁清却是心有余悸,她毕竟年轻,对未来的生活还充满了憧憬,不想丧命于此。
盛夕昙见她轻拍了两下胸口,顿觉失言惊吓了她,赶紧温言补救,“别怕,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他眼底浮动的温柔,毫无遮掩地射到秋郁清的身上,她不自在地偏了偏头,转移了话题,“不知道邹成俞他们怎么样了?”
“你放心好了,你那个朋友那么精明,肯定会想法自救,我猜这会儿他一定在用呼叫器求救。”盛夕昙收好目光,不想逼她太紧。
秋郁清赞同他的观点,以邹成俞的处事作风,在如此情况下一定会选择求救,更何况上面还有那个姓杨的小美女,估计被救时八成会同杨伊雪调下情。
“你刚才说等等,要等什么?”不用再担忧邹成俞的安危,她才关注目前他们自己的处境。
“既然古城已经开启,能进来的就不止我们两人,钱老他们三人,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寻找机会。走了大半天,我看你也累了,正好休息一下。”盛夕昙见她面露疲惫,体贴地将她带到最近的一家小屋旁,坐在楼梯上休息。
这时已是午夜,秋郁清经过刚才一番折腾,确实有些困倦,平日她作息一向规律,很少熬夜,现下难免支撑不住。
既然不着急寻找那批古董,倒不如养精蓄锐,她顺从地靠在一边的栏杆上,闭目养神。
或许是太累了,或许是有他在身边令她感到安心,她竟然很快地睡着了。
盛夕昙听到她悠长的呼吸,偏过头细细的打量起来。
她睡相安稳,面色平静,一缕发丝飘落在脸颊上。
他忍不住抬手,将那缕发丝轻轻地别在她的耳后。触碰到她细滑的皮肤,他再不愿撤手,手背轻抚她的面颊,缠绵悱恻地低唤,“尺娜,尺娜。”
他心爱的姑娘,活生生地在他面前安静的睡着。
当年一别,他不会想到万年不复得见,每一次转世,他都耗尽毕生精力去寻找,却是每每失望,带着遗憾结束每一世。这一世,他另辟蹊径,通过圣书的力量,终于找到了她,无论如何他都要将她留在身边。
只是现在时机未到,他要先解决掉妨碍他们厮守的大麻烦,才能安稳的与她生活在一起,给她幸福。
他不能再失去她,想起这里,他将她的头扶靠在自己的肩上,让她睡得更加舒服。
他闭目养神,这一刻无比放松。
秋郁清入睡没有多久,就发现自己站在古城的街道上,身边的盛夕昙却不见了,周边人都穿着古代滇人的服装,人流都朝着一个方向涌动,她也被人流带到了一个广场上。
这个广场竖着一面巨大的铜鼓,跟刚才在外面墓室看到的一模一样,一个四五十岁的女祭司站在高台上,一边念叨着什么一边手舞足蹈,她身后还站着十几个男人,同她一样的动作,不停地跳着奇怪的舞蹈。
而高台下跪着七八个男人,全部将手反绑在腰后,低头看不到表情,其中还有一个三四岁大的男童,他还不知道到底要发生什么事,只是被这种氛围吓到而饮泣。
这时女祭司停下舞蹈,挥了挥手,跪着的七八个人被士兵拽了起来,押着他们上高台。那个男童由于个子太矮,是被士兵拽着衣领直接提上去的。
男童不断挣扎,开始大哭,边哭边喊,“放开我,放开我!”
另外被绑的一个男人是男童的父亲,他使劲扭身对士兵乞求,“请你们放过孩子吧!他是无辜的。”
却没有任何一个士兵搭理他,其他被绑的男人此时变得愤恨不已,纷纷挣扎并破口大骂,指责这些士兵没人性,反遭到士兵们的捶打。
第20章
女祭司对台下的一切视若不见,开始规定祷告,等她祷告完毕重新站起,那些做为祭品的人都被押到了高台之上。
站在她身后的一个男人恭敬地递给她一把弯刀,另外一个男人端来一碗草汤,她喝了一大口汤水,接过弯刀之后,全部吐在刀身上。
女祭司提着弯刀走到那排男人面前,开始一个一个给他们放血,那些人不服输地瞪向她,甚至有人还将一口吐沫吐到她的脸上,这下果然将她激怒,她冷笑地给站在男童后边的士兵使个眼色。
士兵二话不说,提起男童走到高台边上,作势就要抛下。
男童的父亲大喊求饶,女祭司却不为所动,士兵松手将男童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