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熙煌山的时候,面前的太攀更显凌厉,皱着眉头的样子十分吓人。琉锦将缨绒护在身后,直接迎上太攀,与在熙煌山的反应大相径庭。
“你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她怎么在这?”太攀威严的气息压来,纵使有琉锦和屏璧在护着,缨绒也有些难受。
令她更不解的是,银环明明说没有琉锦的认可谁都无法进入洞内,为何太攀可以无视这条。
“……”琉锦没有回复太攀,蛇尾自然地环住缨绒,坚定地护着缨绒。缨绒记得曾经雨傩事件最开始的时候,琉锦也是这般动作。
就在缨绒以为太攀要发难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适时地插了进来:“夫君,是我带她来的。”
来者是银环。好奇怪,她不是说她没法通过禁制进入洞穴的吗?等等,银环是琉锦的母亲,太攀是银环的丈夫,那也就是说,太攀是琉锦的父亲?!
不可置信的信息让缨绒整个懵了,她根本看不出来!且不说二者长相气质完全不同,会有这样对待自己儿子的父亲吗?
但反过来一想,若说琉锦被囚在熙煌山是他授意的,他不是这个态度反而奇怪。
因着银环在场,太攀的威压弱了几分,连带着琉锦面色也缓和了些:“这几日留她在此,蜕皮之后我自会带走她。”
“不行。”太攀不假思索地拒绝。
银环叹了口气,看着自家执拗的夫君和同样固执的琉锦,向着太攀宽解:“琉锦此次蜕皮的情况有些反常,我估摸着缨绒姑娘可以缓解,所以带她来此。”
后者闻言依旧是皱着眉的模样:“区区人类,动动手指便被碾死了,能有什么作用!”
这话无疑是触怒了琉锦与缨绒。只见琉锦向前逼近几分,目露金光,气势磅礴,隐隐有了与太攀分庭抗礼的样子:“收回你的话。”
“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对我这么说话!”火气被逼上的太攀也增加了威压,压得琉锦唇角溢出鲜血。
见此情状,太攀再次冷哼:“你看你的样子,竟连上次蜕皮都不如!”
琉锦没有反驳太攀,也未后退分毫。
被琉锦护在身后的缨绒脑海中一个可能性倏地窜了出来:莫非琉锦实力大减的原因是因为救治她的病?
不管事实为何,蜕皮的琉锦很脆弱,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琉锦再因她受伤,这与她来此的初衷不符。所以为了琉锦,被侮辱也得忍。
“太攀先生,若我在此会妨碍到琉锦,不消您说我也会立即离开毫不犹豫。但眼下并无证据可证明,为何您坚持让我离开?这不合理!”
乍被缨绒一阵抢白,太攀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住了。
能在太攀的威压下面露不惧之色的人类少之又少,遑论毫无力量的人类女子。这让银环对她产生了一丝好奇。
琉锦囚在熙煌山时所遇之事事无巨细均为他们所知。他们自然知晓曾经也有人类少女恋慕琉锦又对他痛下杀手。对比那个吓得跪地求饶的女子,虽说没有身为人类的自知之明,但缨绒的表现令她十分欣赏。
银环与太攀耳语了一阵,太攀面色晦暗,半晌撤去威压,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太攀的离开使得洞内气氛骤松。银环笑着道:“这几日你便住在我那儿吧,白日可以在此照看琉锦。这里地处偏僻,且常昊山蛇妖众多,万一哪个不长眼的接近这里发现了你,难免陷入麻烦之中。何况琉锦现在因蜕皮而虚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银环的这段话可以说拿捏住了缨绒的死穴,后者找不到话来反驳,见琉锦也未曾反对便同意了。
示意缨绒在洞外稍候,银环打量着琉锦的样子,语带笑意:“看起来确实比之前精神多了。”
“咳咳,不必如此揶揄。”
见到琉锦耳根泛红,银环暗道不枉费她带缨绒来此。她多少也了解琉锦的性格,这个缨绒还真是……不可小觑。
“你可有哪里不适?往次没有这种半妖态的情况发生。”揶揄归揶揄,琉锦的身体才是重中之重。
因着银环对缨绒的态度,琉锦的语气也软了下来:“身体并无异样,只是妖丹内妖气的涌动更甚,应该说是更加得心应手了。”
银环忧心忡忡:“会不会是因为‘荼兰’要醒来?”
琉锦也很在意这个:“不论如何,我都不会伤害她和常昊山蛇族。”
“你心悦于她?”琉锦这样说,摆明是陷进去了。不知为何银环又直白地问了一遍。
“嗯,心悦至极。”没有任何迟疑,琉锦立即答道。
不用再猜测,银环已确定琉锦所持想法,也已知晓他们应对缨绒采取什么样的态度。
上前一步,银环将琉锦纳入怀中,话语中满是怜爱与歉意:“对不起,害你承担这么多。”
对于自己母亲的行为,琉锦也是第一次遇到。自有意识起便囿于熙煌山的他一时间无所适从起来。
银环很快放开了他,一瞬间脱离了母亲的身份,疏远了些许:“失态了,我这便带缨绒前往隅中宫,以免她被其他分族族人误伤。”
琉锦竭力忽视不适之感,摇头拒绝道:“缨绒不会在此停留太久,我的存在也不适合为族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