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站在台阶上,却还是比顾信成要矮上一截。
一阵风吹过,顾信成把风衣敞开,周冉心领神会地靠在他怀里,两只手也跟他挤在口袋里,整个重心都压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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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的前一天,周冉没去剧组。
外面始终飘着不大不小的雨,绣花针一样的细雨伴着风飘摇,灯泡因为下雨不能去外面遛弯心情也不是很好,低眉耷眼地趴在狗窝里,连周冉遥控那只波士顿动力犬逗它它都没反应。
周冉的心情也跟灯泡差不多,音响里放着舒缓的古典乐,她在沙发上坐着,手里的书从上午看到傍晚也没翻几页。
剧组有夜戏拍摄,周冉只能一个人吃饭。
秦斐发信息吐槽顾信成:[搞不懂你们家顾老师]
周冉:[?]
秦斐:[刚刚发型师发现他头上有根白头发,顾老师激动死了,不知道地还以为他那根白头发是白金的。]
周冉:[……]
顾信成的行为在旁人眼里看了自然不会理解,但是她可以。
她和顾信成曾就人类生老病死的话题展开过讨论,顾信成那时候表示他并不惧怕死亡,反而担心长长久久地活着。
孤独远比死亡更可怕。
所以当他看到白头发时会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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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信成回来时,周冉在客厅的沙发里坐着看重播的球赛,见了他,杏眼中眼波潋滟,“回来啦。”
“喝酒了?”顾信成温声问,他知道周冉今天心情一定不太好。
周冉摇头,“没有,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你确定?”
“确定。”
顾信成俯身亲了一下她的脸颊,这才上楼去洗漱。
今天拍的是雨夜的戏份,在雨里足足站了两个多小时,虽说换上了干衣服,但身上还是黏腻难受。
他冲了个热水澡,再下楼,周冉已经撑着额角阖眼睡着了。
电视机里莱万又打进一枚进球,全场球迷沸腾欢呼。
顾信成眼微抬,电视机熄灭。
他将人抱起,轻手轻脚地抱回房间,放到床上,掀起薄被,要帮她盖在身上时,人醒了。
周冉握住他骨感的手腕,眼睫轻轻抖动,“陪我。”
火星坠入干柴,瞬间烈火燎原,周冉被抵在床头,粗粝的掌心掐着她的细腰,指腹轻轻摩挲,勾的她浑身火热。
桌子上手机的震动声拉回了周冉的思绪,她轻轻推顾信成的肩,艰难而有含混地提醒:“电话。”
顾信成轻咬了一下她的唇,好似是在惩罚她的分心。
周冉还皱着眉,气息不稳:“万一是宋清周有急案呢?”
顾信成平日里那双漆黑清冷的眼而今染上了浓重的□□意味,只弯了一下,便任性地说:“不管。”说着就要继续。
周冉抬手抵住他的胸膛,“别闹,正事要紧。”
顾信成头抵在她颈窝里发出低低的笑声,点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它在处理。”
风裹着细雨直往窗上拍,潮湿气息一层层浸染,直至于顶点处退散,只留旖旎的空气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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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冉站在洗手间洗漱时,浑身跟散了架一样。
顾信成在旁边站着,一只手还扶在她腰上。
其实他昨晚是想克制的,怎耐周冉靠在他怀里时低声嘟囔了一句:“我偶像的话果然没错,欲望的终点总是索然无味的。”
他听了又是一番折腾,直到周冉肯收回那句话。
周冉看着镜子里的人,歪头靠在他肩上,两人刷牙的动作保持了高度一致。
“现在还觉得终点是索然无味吗?”顾信成撩起桃花眼,眼底是散漫的笑。
周冉刷牙的动作一停,涨红了脸。
她昨晚其实记错了,偶像的原话是‘欲望总是以厌倦收场’,但她这会儿也不敢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