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那些追兵一不留心落入暗坑中后,安远带着安洺洛趁机赶紧甩掉了武崇国的追兵,赶回了瑶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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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洺洛,你干什么傻事呢,傻孩子。”王后摸着安洺洛的头慈爱地微嗔道。
安洺洛抬起头细声说道,“母后,我本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人,是父王母后收留我,养育我,洺洛心里只有无限感激,若有报答的机会,定当义无反顾。”
“谁需要你这样舍命报答了?替人家做事之前先问问人家愿不愿意接受,否则,你反而在给别人心里添堵。”安远偏过头去,故意做出一副责难的神情。
“可是……”安洺洛还欲解释道。
“没有可是,洺洛,你听着,不管发生什么,就算天塌下来,也是我先顶着。”安远正色道,一脸不容置疑。
“嗯。”安洺洛不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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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瑶草国大殿下今日劫走了三殿下,臣主事不力,还请国王责罚。”
国王撩起眼皮看向伍遗,勉强压抑住心中怒火,不动声色地说道:“瑶草国不安好心卖给我们所谓的神药时星草,又毫无真心以示歉疚。”国王顿了顿,拿起案上的狼毫,在泛黄的纸上写着什么,“传本王旨意,明日出征瑶草国,还我武崇国尊严,伍将军就借此将功赎罪吧。”
“是!”伍遗应声答道,无喜无悲,看不出心中有什么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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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当空,炙热的暑气烘烤着整个大地,令人感到浑身燥热。
侍女手执一把长扇上下缓慢地煽动着,发出细微的风声。国王把安远叫来,面容凝重,眉毛拧在一处,轻轻放下边境交界守卫送来的战书,抬起头望着安远,“终究是躲不过”。
“父王,让我去吧,近年来武崇国一直仗着武力强盛称霸一方,对不顺从自己的国家肆意打压,即便是表面上合作,暗地里也实非真心,他们会下战书,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这符合他们的做事风格。”
“远儿,此战一定要小心,平安归来。”国王温声道,仍旧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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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还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阳光追着人跑,傍晚突然惊雷乍现,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润湿了整个天地,雾气在半空中氤氲,给过路的人身上蒙上一层湿意,也给茫茫夜色厚涂了一片暗影。
山间小溪流水潺潺,溪流声与乌鸦的叫声相和,还隐隐约约混杂着低语的人声。
流水倒映着两个幢幢黑影,将它们冲散又拼合。
“阿父,武崇国和瑶草国的一战就在明日,用脚指头也能猜到瑶草国派出来作战的肯定是安远。”伍遗对眼前的人毕恭毕敬的说道。
此人披着黑色斗篷,两手交叠在腰后,目光直视伍遗,浑厚低沉的嗓音混在淙淙的流水声中传过来,“嗯,上次听你说安远还有一个身怀神秘力量的弟弟,现在查清楚此人来历了吗?”
“未曾”,伍遗顿了顿,现出疑惑不解的神色,“只查到安洺洛是十年前入的宫,随后便被瑶草国国王封为二殿下,他们的子民皆知安洺洛非皇族血脉,实际上是个养子,只是不知瑶草国国王当初收他为子会不会是看中了他身上的奇异力量,这股力量真是闻所未闻,瑶草国从未有人提及过。”
“是吗?那真是有趣极了,安远的死活不重要,这个人,我们要收为己用,遗儿,你知道该怎么办。”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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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战出发那天,安远故意起的早早的,可没想到国王、王后,还有安洺洛起的更早,临别一叙是难免的了,安远在心里默叹还好安桃柚睡的昏昏沉沉起不来,否则在面对父王母后外还得哄拉扯着自己不让走的妹妹。
最怕直视他们殷切焦虑的眼神,安远不愿多渲染离别的气氛,留下一句“放心,我会回来的”便骑上马,领着军队往前冲,卷起阵阵飞扬的尘沙。
密密麻麻的黑云低低的垂着,空气中湿气和热浪交缠包裹,给人一种心被黑布蒙住的压迫感和喘不过气来的紧张感。
双方对峙并未多说什么,伍遗远远地看着对面身披金甲的安远,嘴角微微噙着笑意,眼底却深藏凶狠的杀意。
战场上金戈铁马,杀气冲天,无数兵马横冲直撞,掀起滚滚黄沙,虽然腾起的黄沙给眼前造成了一片混沌迷障,但杀到狠厉处的将军战士,眼中视物分明,尤其是要杀的猎物。
两军对战,厮杀哀叫声响成一片,黄色的尘土被不断甩落的鲜血染红,随着渐渐加大的雨势,浸入地下的鲜血又从地面上洇出来,形成一条条溪流。
豆大的雨珠沾满安远的脸庞,顺着脸颊细瘦的线条淌下来。安远紧了紧手中滴血的寒云剑,从身中数箭后开始走路踉踉跄跄的鬃马上一跃而下,挥剑划出几道光影,眼前的将士纷纷呜呼倒地。
就在安远拼命厮杀时,忽而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拽着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一样。安远举起寒云剑凝神出了一招游丝长舞,身体附近的神秘力量受到了些许影响,颤了颤,但没过几秒,它们又收紧了些,继续纠缠着安远不放。
武崇国的将士见安远眉眼紧蹙,现出些许慌乱的神色,脸色也比之前难看了些,立即见缝插针,举起刀剑猛地向安远砍去。
只见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安远条件反射地侧身躲过,逃过一劫,但敌方将士仍不依不挠地举剑刺向自己,将欲气聚丹田之际,手中长剑竟沉到挥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