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洺洛,识相点,刚刚是想让你长个记性,记住了,我想要你的命,就能随时取走你的命,让你瞬间化为鬼,而且永世不能轮回做人,你在我这没得选,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好好想想,我可没有那么多耐心了。”说完,“鬼影”已冲入林间,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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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哗啦——”淡绿色的小水柱从细长的壶嘴里流出来,聚在一个青瓷小茶杯中。
“阿父,我们已经和他磨蹭半个多月了,为什么还要跟那小子费这么长时间,想让他替我们办事,直接杀了不更省事吗?”伍遗拿起案上的茶壶为坐在对面的“鬼影”倒了一杯茶。
“我让你一直监视他,关注他的修为长进,还有他身上那股特殊的力量,主要是想让你探查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虽然你没查出来,但看他的修为长进速度,绝非等闲之辈。我想要的是他身上的那股力量,而这股力量或许只有在他活着时才最纯正浑厚。杀了他,让了成了鬼,虽可为我办事,但只怕比不上他继续做个凡人为我办事强。”
“那如果他仍旧不答应呢?”伍遗撩起眼皮看向自己的阿父。
“鬼影”的眼中闪过一丝火焰般的赤红,“真如此不识相的话,那确实没必要留他这条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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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父王母后也离开人世后,安洺洛变得格外勤勉刻苦起来,每天练剑至少练四个时辰,每晚练完之后必去大殿看看安桃柚,督促她早点去休息。亲人相继离世给安桃柚带来的打击不小,又得学着处理繁杂的政事,难免心生忧虑,焦躁不安。
安洺洛端着一个刻着鸟兽花纹的木盘走进大殿,都快到子时了,果然看见安桃柚还在案前强撑着精神批折子,一边打哈欠一边掐自己的脸。
“快别掐了,越掐越丑,把这银耳莲子羹喝了,就赶紧去歇息。”安洺洛从木盘上拿下碗放在安桃柚面前,用勺子轻轻搅了搅。
“可是还有这么多折子等着我看呢”,安桃柚一脸惆怅,两手托着下巴,看起来困倦极了。
“看不完也要先去休息,你看你把自己累成什么样了。快快快,把这个喝了,马上去歇息。”
安桃柚也不再反驳什么,乖乖地捧起碗开始咕噜咕噜地喝汤。
“洺洛哥哥,我刚看到一个折子,玲珑国打算邀约各大国举办一次联盟大会,意在促进各国友谊,助各国缔结互助合约,我们要应邀去吗?”
“玲珑国邀请了哪些国家?”
“大小国家都邀请了,显得很是有诚意,但听说给我们瑶草国,还有文惜国、武崇国的邀请是最早的。”
安洺洛沉默了一会儿,“我们四国是诸国中国力最强的四个,玲珑国谋划这场聚会肯定主要是为了巩固四国之间的商贸合作和政治利益,和其他小国结盟是为了彰显大国气度。”
“我们和武崇国没什么好合盟的,他们去我们就不去。”安桃柚愤愤地插嘴道。
“桃柚,我明白你的想法,我也恨武崇国,可现在我们得为整个瑶草国着想,下面的子民都盼着国君能为他们带来安详富足的生活,我们不能因为仇恨而忘了自己的责任,玲珑国虽在武力上比不上一直唯我独尊的武崇国,但是是一个商贸大国,能和玲珑国交好自然是好事。”
安桃柚听完安洺洛这番言辞真切的劝言,垂下了眼帘,带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点头说道:“好吧,但我们主要是去和除了武崇国之外的国家结盟。约莫再过十日的样子,我们就要出发过去了,哥哥也帮我筹备筹备。”
“这是自然”,安洺洛勾起嘴角浅浅一笑,轻轻拍了拍安桃柚的窄肩,“不用担心,有哥哥在。既然喝完汤了,现在赶紧给我去休息,把自己忙得面黄枯瘦,会变丑的。”
“谁敢说我丑,整个瑶草国待娶妻儿的年轻男子,都巴巴盼着娶我呢。”安桃柚昂头骄傲地说道。
“少贫嘴,赶紧歇息去。”
☆、玲珑国发起联盟
马车微微摇摇晃晃地往前行进,安桃柚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恍惚中好像还做了一个梦,忽而,梦里出现了越来越大的人声,你一言我一语,甚是热闹。马车似乎行进到了平坦的大道上,摇晃感更加微弱了,安桃柚微微动了动脖子,试着换一种更舒服的姿势靠着。
“桃柚、桃柚,不要再睡了,该醒了,我们快到了。”
安桃柚哼唧了几声,慢慢掀开眼帘,端正了坐姿,用纤纤细手理了理瀑布般的黑发。马车外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原来刚刚梦里的声音都来自这。安桃柚微微撩起布帘,从缝隙处瞟去,叫卖各种商品的摊贩摆成一条长廊,一眼望不到尽头似的,除了摊贩,沿街的商铺楼宇也是洞门大开,客栈、典当行、医馆、茶肆、古玩店、成衣铺、米铺、酒楼、画舫、乐坊、书局、戏台等应有尽有,无一不是人来人往。
“这玲珑国当真是商铺林立,人流如织,不愧是最大的商贸国家。”
“从建国伊始,玲珑国就一直专注于发展商品贸易,就像武崇国一直重视兵剑刀枪,文惜国看重奇珍异宝,我们看重医术药草一样,专攻于某一方面,逐渐有所长,都是这样的。”
“为什么当初我们的先祖选择的是研究发展医术呢?对于壮大国力来说,这并非是应该优先考虑的方面。”
“的确不是,或许我们的先祖不尚武,也不重财,但希望能多救助些疾病缠身的世人吧……”
话说两人闲聊了一路,从远远看到的新奇物什到各国的历史沿革,大谈特谈,不知不觉就到了玲珑国的皇城内。
玲珑国迎接他国宾客的阵仗不小,排场挺大,安桃柚下了马车,只见左右各侍立百余名宫女,个个着艳色服饰,头戴闪着白光的珠钗,恍若进入了花花绿绿的海洋。兄妹俩被侍女请上一辆宽敞的轿子,弯弯绕绕地行了约一炷香的时间,才终于放下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