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这么大方,白露忽然反悔了。反正目前她也没有色方面的需求,给这傻大个儿当个名义上的老婆也完全不是问题嘛。
等多捞几笔“零花钱”,再加上离婚分得的家产,她到时候可以不要赡养费,就当是回馈老板的优惠。
刚才挨打都没动一下的楚宴这下子却为难了,可为难归为难,大概是白露提出来的某一样让他十分心动,所以楚宴唇角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打也打了,话也谈了,钱也拿了,白露想了想,觉得自己下来一趟还挺圆满的,所以蹦蹦跳跳上台阶回房睡觉去了。
楚宴在下面站了许久,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双腿已经僵硬麻木了。这是他陷入思考时的坏习惯,无论是在干什么,一旦陷入深沉的思索中就会忘记一切。
现在还算好的,以前念书的时候经常吃着饭就突然变成木头人僵在原地,还保持着夹菜或者给自己塞饭的动作。
上大学后他就有意改变这个习惯,到现在在外面基本上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知道他这个坏毛病的人也只有家里亲近的人。
可是今晚他思索了很多,都是关于妻子的。
对于楚宴来说,妻子就是他从未涉足过的领域的高级别疑难问题。
她本身,她带来的,一切都是让楚宴无法想明白的。
她的情绪如同六月的天气,最精明的气象学家都无法百分百预测,她的行为如同自幼生长在野外的疯狗,毫无逻辑可言。
思索许久,楚宴最后还是沮丧地依旧用“一团乱麻”的形象占据着大脑中关于“妻子”这一栏的形象图片收纳进记忆格子里。
不过不管怎么样,至少今晚妻子给了他一个努力的方向。
——给足够的钱,可以不挨打get√
第48章 被毁掉的三口之家7 “快,上来,妈妈……
楚蓝天坐在床边的小书桌前, 已经学过的知识点相应习题她已经做完好一会儿了,可是她没有立刻上床睡觉,而是翻出资料书佯装在预习功课。
从有记忆起, 哦,不对,应该是说从她出生以来(听其他人说的), 她妈妈就从来没跟她多亲近过。楚蓝天时常想, 妈妈跟她最亲近的时候大约就是自己还在对方肚子里的那几个月吧。
小时候她也偷偷幻想过突然有一天妈妈温柔地对她笑着说“宝贝我来接你回家”, 可也只是想想而已。
最深切地幻想中, 也从来没有过跟亲妈一起睡觉,还是枕头挨着枕头, 肩膀挨着肩膀那种。
这让楚蓝天有些紧张, 又有些激动, 激动中又夹杂着不确定的忐忑不安,所以她半天都没能鼓起勇气爬到明明应该是属于她的那张床上。
脑袋微微侧转,楚蓝天小心翼翼地斜着眼,尽量不动声色地用眼角余光去瞥床上躺着玩手机的女人。
约莫是嫌弃床头灯晃眼睛, 女人把头顶侧上方的花苞型床头灯关了,于是房间里就只剩下她这边书桌上的经典老式低头台灯还亮着, 只有些微的光晕若有似无打在女人身上。
不过那张被岁月优待的脸,却被手机屏幕光照得纤毫毕现。
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 女人很自然地露出个眉眼飞扬地笑。
楚蓝天想, 这就是我妈。
楚蓝天想, 我妈真好看。
楚蓝天想......
“楚蓝天, 你还不上来睡啊?”笑骂了一声煞笔的白露看了眼手机右上角的时间,发现已经不算早了,关掉短视频网页扭头催促受气包, “都......”
白露想说,都要转学了还管原来学校的作业干什么?吃饱了撑的啊?
临时又觉得这样跟个小姑娘说这种话,似乎不太合适?
所以白露临时改了口:“都十点半了,小孩子要早睡早起才能身体与智力齐头并进健康发育。”
曾几何时,白露也是夜夜修仙中的一员,可后来跟陈寻在一起养生久了,现在十一点不到就开始打瞌睡了。
连短视频都刷不动了。
没有之前意有所指的“小包包、受气包”,也没有刚才在楼下故意在爸面前喊的“糯糯”,只是简单清脆的“楚蓝天”,就让楚蓝天听得脊背一麻,按捺着窃喜故作镇定地“哦”了一声,然后慢条斯理合拢了资料书,收好了文具用品,然后关了低头台灯,借着不远处微弱的手机屏幕光摸上了床。
刚挨着边边躺下,一只手就伸了过来,拽着她胳膊将她往里面拖:“睡那么靠边干什么?半夜滚下去怎么办?刚才跑过来的时候忘记拿被子了,就一床,你过来一点我们挤着将就一晚。”
絮絮叨叨中,刚拽了她的那只手臂就自然而然环在了她腰上,楚蓝天大气不敢喘,全程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任人摆布。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身后传来匀均的呼吸声,楚蓝天才在黑暗中悄悄张大嘴呼吸了两个节拍,调整好呼吸,她又一点一点转动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