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热的其实不是水,水是温热的,是最舒服的温度。
让热度猝然上升的,是他轻抚在小鸟羽毛上的手。
像是有所顾忌,穆尔不敢乱碰。
只认定了小鸟的头顶,她背上的羽毛是安全的地方,他真正碰触的范围只有这一部分。
即使如此,他的指尖、指腹就跟火柴的红磷似的,碰到哪里,哪里就热热的,俨然正在燃烧。
李普通觉得自己的脑袋和背都要烧起来了,头昏眼花,随时能晕过去。
灼热的热度让她变得紧张起来,随着他在背脊一下一下的轻柔抚摸而微颤,漏出了破绽,让水从黑羽的间隙流过,完完全全打湿了黑色小鸟的羽毛。
浑身湿透的感觉很微妙。
羽毛干爽的时候,像是盔甲一样保护着她,如今被淋湿,湿得透透的,便恍如盔甲支离破碎,剥离了它带来的安全感,不安、颤栗,却又亢奋着的高昂情绪恍如烈火般吞噬了她。
李普通真的宁可此时的穆尔和白天时候的他一样粗暴。
虽然她被他粗鲁的动作折腾得直掉毛,但也好过现在这种奇奇怪怪的感觉,酥麻酥麻的,还软绵绵的,不光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还被他而把控,整只鸟能融化在他手里。
黑色小鸟感觉全身都在发烫,而且脱了力,全身的力气都在和情不自禁要流出嘴边的啼吟所抗衡,她闭上嘴巴,仿佛在受刑——最美妙也是最折磨人的刑法。
可浴室这么安静,又只有一人一鸟,穆尔怎么会听不见小鸟的那声啼吟。
他低笑一声,看着快趴在他手掌心的黑色小鸟笑问:
“这么舒服吗?”
李普通死死闭紧鸟喙,不肯说话,她能忍住不“嘤嘤”地叫唤出来已经很勉强了,于是一幅就算把她拎到烈火上炙烤,她也不会再吱个一声出来的刚烈姿态。
穆尔当然瞧出来了她的态度。
他没有随便她。
而是担心她憋坏身体似地,温柔又耐心劝道:
“想叫就叫,不要憋着。”
又携了轻笑地说:“我想听你叫出来。”
李普通:不叫不叫我才不叫!
见黑色小鸟怎么劝都不听,倔犟得要死,非要撑着,穆尔动了坏心眼。
他趁着黑色小鸟不备,食指拇指落到了她的嘴边,轻轻一捏,小鸟的嘴巴就不得不打开了。
于是又是“嘤”的一声就这么滑了出来,还带着隐隐的哭腔。
听到自己的声音,李普通既害羞又觉羞耻,她用毫无威胁力攻击性的目光狠瞪那个可恶的男人,用自以为凶狠的语气警告他:
“啾啾!啾啾!”
混、混蛋!你给我松手!
然而那个男人不知悔改。
听到她突然“嘤”了一声,他看着黑色小鸟的眼睛里多出了星星点点的笑意,更多的是捉弄人的促狭,让李普通不禁怀疑起他是不是已经认出她了,是故意折腾出这么一出的。
“你看,你叫得多好听。”
“小鸟的叫声就像在唱歌一样,多么悦耳,我想听多一点。”
“……”
黑色小鸟被欺负得忍不住哭了。
第37章 小鸟变身!
李普通被穆尔折腾没了半条命。
她觉得他就是在实施打击报复, 报复她曾经对他做过的一切,尤其是最开始的时候,她为了保命, 有意无意地用各种方式摧残他的那段日子。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李普通只能说造化弄人,做人一定要善良,否则迟早会报复在自己身上。
就比如现在, 好不容易从浴室出来了之后, 她又被人逼上了床梁。
站在高高的地方往下俯视, 李普通看到的不是柔软的床铺和美好的男人, 而是无比可怕、甚至还会吃人……吃鸟的龙潭虎穴。
穆尔:“小鸟,你为什么要飞到那么高的地方去呢?快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