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就跟学会了鸟语似的,秒懂她的意思,给出的答案一点都不离题。
穆尔:“好好好,就睡了就睡了。”
哄完愤怒的小鸟,穆尔竟真的化身为听话的乖宝宝,闭上了眼睛,双手还在腹部相叠,表情很平静——这得忽略掉嘴角那点还未褪去的笑意,整体来说,还是仿佛瞬间成为了一具安详的尸体。
李普通:“……”
太假了。
虽然她只拥有平平无奇的智商,不过这种程度的伪装还是看得出来的。
但李普通只能等。
她要等待实在撑不住变身的那一刻,再飞出去。
……
蹲在床梁上的李普通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她一直在跟自己的身体做抗争。
在穆尔闭上眼后的不久,她的身体就开始发烫。不光发烫,还痛了起来,骨头“啪啪啪”地作响,像是在从小鸟的骨骼一点一点恢复成人类的骨骼。
可跟人类相比,小鸟才几根骨头?
于是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塞满了骨头,和没有消化的葡萄结合在一起,变成了葡萄窜窜。
葡萄窜窜……
李普通:“……”
李!普!通!
这种危急的时刻你为什么还在想这种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事?快想想办法啊!
这不是寻常简单的事情,李普通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什么办法,她只能不停地催眠自己:
李普通你是只鸟是只鸟是只鸟,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
时机还没有到,你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对,不是人不是人,是鸟是鸟。
不是人,是鸟。
不是啾,是啾啾啾。
啾啾。
啾啾啾啾啾。
催眠到最后,就连她的心声也开始“啾啾啾啾”地叫,连人话都不会说了。
这似乎是有点用的,起码帮助李普通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黑色小鸟形象。
不过终究有个时限。
当意识到变身的时刻或许就在不久之后降临,憋得浑身是汗李普通往下方看了一眼。
穆尔似乎已经沉沉睡去。
他那睡美人般的睡姿没有了,此刻不光疑似在打呼噜,睡相还相当豪迈不羁,看得李普通都不禁生出一种想偷袭他的欲/望。
李普通忍下了心头那种奇奇怪怪的冲动。
见时机已到,她放轻了动作,活动了活动僵硬的身影,接着盯紧了逃生通道。
当掐准穆尔准备开始打下一个呼噜的完美时间点,她瞬间化身为离弦之箭,猛地冲了出去!
然而——
才刚冲出床梁,呼噜声便戛然而止!惊慌之下,她的视线向下一扫,登时和一双墨绿色的眼睛撞上视线。
那个从头到尾都在装睡的混蛋男人像一只狡猾的豹子,而且还是蓄势待发的豹子,他一下就坐了起来,望向她的目光仿佛在说“你终于憋不住了吗我可等了真是久”。
虽然没有抱有太大的期望,可当现实赤/裸裸地展现在眼前,李普通仍是不由大失所望,只能把宝押在最后的奋命一搏上!
只要飞出了纱帐,便是不会社死的自由天地啊!
加油啊李普通!飞啊!
飞……诶诶诶诶??
眼见着距离成功只剩下咫尺之距,李普通却忽然觉得浑身一重,翅膀越扇越没力、越扇越没力……
然后整个人——
直直掉了下去。
掉下去的时候,明明该被吓得要命的人是她,她的余光却瞟见穆尔要被吓破胆的样子,惊得拼尽全力地冲来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