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怀旭客气回道,“沈二叔客气了,二叔往后要抬什么,只管叫我。”
沈复年摸着胡子哈哈笑,“好,二叔承你的情,听说你家要隔屋子?”
郭怀旭点头,“我爹说把东厢房隔成三间。”
沈复年点点头,“我认识镇西砖窑里的徐掌柜,明日你去买砖头时,我跟你一起去。”
郭怀旭面带喜色,“多谢二叔。”
沈复年面带微笑,“去吧。”
郭怀旭对着沈珍珠点点头,迈开大长腿离开了沈家杂货铺。
沈复年转身开始看女儿的账本子,立刻夸赞道,“我儿聪慧,这样看就明白多了。爹的账本子看了后头的忘了前头的,还是你这个好。”
沈珍珠谦虚道,“爹记性好,用您那个就好。女儿总是好忘事,就用这个懒人法子。”
沈复年没有说话,自从沐氏告诉他女儿忘了许多事情后,他也在暗中观察,有时候不经意间帮女儿描补。
沈复年一边看账本一边指点女儿许多注意事项,父女两个一个教的用心,一个学的起劲,看的两个伙计心里连连惊叹,看来掌柜的是真的要把铺子传给少掌柜了。
到了晚上,沈珍珠回到家,听到了沐氏给的喜信儿,李家答应了亲事,李家大姑娘现在是郭家的准大儿媳了。
潘氏有些不高兴,她觉得刘氏忒没眼光,请媒人单请了老二家的和老三家的,放着她这个正经的长子长媳不请。
沐氏和孟氏回来后就在上房陪老太太说话,一家子女眷在堂屋里说笑,独留潘氏一个人在厨房忙碌。
她听着堂屋里的笑声,心里仿佛生了一根刺。我是长嫂,伺候公婆也就罢了,平白却要伺候妯娌和侄女一个月。
潘氏心里有气,炒的菜就咸了些。
沈老太爷一进嘴,呸一声吐了出来,“这盐不要钱?做饭的时候不长脑子?”
还真不要钱,沈家吃盐都是直接从铺子里拿。沈珍珠立刻想到了这一点,以后可得收个本钱,不能白送。
潘氏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她嫁到沈家十几年,第一次被公爹这样下脸面。
那菜真咸啊,沈珍珠怀疑潘氏给了两次盐。众人有些吃不下去,那盘菜就被留了下来。
等吃过了饭,沈老太太吩咐潘氏,“明日早上吃面吧,把这一盘菜倒里面,也不用另外把盐了。”
潘氏觉得婆母也在讽刺自己,心里委屈的差点要掉泪。等忙完了家务事,她冲到屋里真的呜呜哭了一场。
沈复生劝她,“往后你莫要再争那些闲气,老二家的嘴头子厉害,你不是她的对手。”
潘氏哭着问道,“我是长嫂,生了两个儿子,难道还不如她吗?如今我被娘罚,被爹骂,她两个风风光光去当媒人。”
沈复生沉默片刻后道,“家里这些年确实都是靠着她的铺子起来的,她一时要强,你多让着些。等以后文清和文岳娶了媳妇进门,到时候就轮到你风光了。”
潘氏听进了丈夫的话,她擦了擦眼泪,“你说得对,我且让她这一时,看她还能风光到几时。”
沐氏并不在意潘氏对自己的仇恨,反正她做什么潘氏都看她不顺眼。本来沐氏还说等潘氏受了几天罚之后就接替她干家务,结果潘氏每日拿小眼刀子飞两个妯娌,沐氏立刻决定不帮她了。
你自己好生干一个月的家务活吧!
潘氏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拉着个脸。恰好,沐氏把昨儿刘氏给的点心分给家里孩子们吃,大房兄弟两个一人也分了两块。
潘氏看着那点心,心里那根刺又冒了出来。虽然是在占二房便宜,她却觉得沐氏是故意在打她的脸。
潘氏阴沉着脸,沐氏懒得理她。东西给她孩子吃,她觉得自尊受损,不给她孩子吃,她要吵翻了天。
沐氏想到女儿最近说的话,大伯娘就是精神病一个。果然不假,这女人就是脑子有问题。
沐氏与潘氏的斗争中从来不吃亏,故而沈珍珠一点不担忧,每天自顾自忙着铺子里的事情。
有时候“上下班”的路上碰见郭怀旭,沈珍珠很高兴地跟着帅哥一起走。相处的时间久了,两个人也越来越熟悉,不管沈珍珠问什么,郭怀旭都会很用心地向她解答。
沈珍珠觉得郭怀旭是个外冷内热的人,看着冷冰冰的,却知道每天路过铺子的时候过来问问需不需要帮忙。有时候家里有什么好吃的,还会悄悄给沈珍珠带一些。沈珍珠不要,他就说是沐云舟嘱托的。
吃了人家的东西,沈珍珠无以为报,每天路上偶尔说两个笑话给他听。郭怀旭从来没听过这么有趣的笑话,想笑又怕引人注目,每次都微笑着咳嗽两声,回去后一个人躲着笑。
有个一起上下班的小伙伴感觉还不错。
过了几天,沈珍珠从铺子回来时。刚一出门,就碰到了脚步匆匆的郭怀旭,仿佛有什么急事似的。
沈珍珠赶着上去问道,“郭二哥,发生了何事?”
郭怀旭也不瞒着她,“沈姑娘,才刚李掌柜找到我爹,要退了亲事。”
沈珍珠大吃一惊,这年月定了亲极少有反悔的,除非是发生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