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怀旭开始每天紧紧盯着沈珍珠,寸步不离。
沈珍珠发现了他的异常,夜里悄悄问他,“三爷,你最近都不用出门吗?”
郭怀旭将头埋在她怀里,“不出门,请客的帖子我打发吴桂才父子三个都送了出去,酒席有爹娘准备呢,我陪着娘子。”
沈珍珠摸了摸他的头,“三爷,你是不是担心我跑了?”
郭怀旭没有说话。
沈珍珠将他的头从自己怀里挖了出来,“我跑不了的,你放心吧。”
郭怀旭沉默了良久,忽然问道,“娘子,你梦里为何忽然醒了?”
沈珍珠哂笑,“因为梦里我病死了。”
郭怀旭的手顿时变得十分僵硬,沈□□动揽住他,“三爷,是我不好,不该跟你说这些。只是个梦罢了,三爷别放在心上。我从来不后悔从梦里醒来,我喜欢爹娘,喜欢三爷,喜欢孩子们。”
郭怀旭反而将她搂进怀里,“娘子,以后咱们都把这个事儿忘了好不好?”
沈珍珠嗯一声,“那你明天能不能别总是跟着我了?”特别是她上茅房的时候,后面跟个男人真的太不合适了,家里人都跟看猴子一样看着她。
郭怀旭忍不住笑起来,“好,我不跟着了。”
沈珍珠翻个身,在他怀里挑个舒服的姿势,很快进入了梦乡。
过了几日,郭怀旭在岳父母的帮助下在家里摆了几桌酒席,低调地庆贺他高中解元。
摆过了酒席,郭怀旭带上吴桂才和陈四郎,三人各自一匹马,快速往南而去。
路过海云县时,郭怀旭去卫家拜访,卫老爷拉着郭怀旭喝了个酩酊大醉,喝到最后忍不住哭诉起来,“我卫家也不知招惹了哪路神仙,干什么都行,就是读书这行当异常艰难。你表姐夫这个混账东西,你没科举前他是秀才,你中了解元,他还是秀才。”
郭怀旭想笑,卫蓝桥这年纪没中举太正常了,可他又不好说什么,毕竟自己与沐云舟都是二十出头中了举人,只能安慰卫老爷一番,吃过了酒匆匆离去。
到了平远镇,郭怀旭先去铁匠铺拿了钥匙,刚进家门,一大群人蜂拥而至。
吴里长激动地拉着郭怀旭的手,“我就说那文曲星庙没盖错,看看,这解元不就有了,往后会员状元还有呢。”
沈复瓯开玩笑,“吴叔,那是人家郭大人生的儿子好,不然盖十座庙也没用。”
郭怀旭从人群里将沉默的郭铁匠拉了出来,“二叔,您老身体怎么样?”
郭铁匠不习惯在人前出头,只微微点头,“好的很,你不用担心我。”
吴里长问郭怀旭,“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请酒的事情你一个人能操办的了吗?”
郭怀旭请大家到屋里坐,“多谢诸位长辈关心,我此次归来,主要是祭拜父母兄长,给诸位长辈请安。我与爹娘商议过,因着我们都在外地,这回就不请酒了,若我有命将来中了进士,再回乡请诸位乡邻共同庆贺。”
吴里长有些失望,好容易出个解元,却不请酒。
来看热闹的李掌柜道,“吴里长,想必这是沈掌柜一家子商议好的,等中了进士,再庆贺也不迟。”
沈复瓯回道,“旭哥儿你一路劳累,好生歇着,我先回去了。”
他一走,其余人也识趣地先后离去。
郭怀旭将陈四郎打发回家看望父母,自己先往杂货铺而去。
胡少言正翘首以盼,等看到郭怀旭,又往他身后看了看,“表妹夫,就你一个人?”
郭怀旭笑着点头,“就我一个人,二表哥别来无恙?”
胡少言有些失望,“二舅没回来?”
郭怀旭摇头,“没有,爹让我告诉二表哥,尽力就好。”
胡少言把他带到后院厅堂坐下,“二舅不在,我每天睡觉都睁一只眼睛,生怕把事情搞砸了。表妹夫,你现在是一家之主,不如你跟二舅商议商议,这铺子给别人管吧。文岳怎么样?自从我来管这铺子,大舅母没少在外嘀咕。”
郭怀旭劝道,“二表哥,爹把铺子交给你,就是看中了二表哥的赤诚之心。不管二表哥把铺子经营的怎么样,爹在外都能放心。沈家杂货铺是爹二十多年的心血,只要它不倒,爹心里始终有个根在。”
胡少言笑得比哭还难看,“还没恭喜表妹夫得中解元,还是二舅眼光好,表妹跟着你才能过好日子。”
郭怀旭笑道,“多谢二表哥,我看二表哥把铺子打理的很好。”这铺子郭怀旭十分熟悉,刚才他一进门就仔细看了铺子里的情况,小李和小吴跟以前一样忙忙碌碌,架子上的货整整齐齐,铺子里干干净净。
胡少言拢了拢袖子,“我这是萧规曹随,二舅以前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说罢,他忽然起身,“你稍坐,我去把账本子拿来给你看看。”
等胡少言一走,郭怀旭起身在后院踱步。东屋里的炉子上坐着茶壶,西屋里的床上,被褥叠的整整齐齐,院子里的花池子里菊花开得正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