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通常认识的人只会打个哈哈过去,或者是严厉的责骂对方一顿,根本不会闹到这种可能会让他丢掉工作的地步。
注意力从这件事情上转移开来,在伏特加赶来前琴酒对另一个人比较感兴趣,而且他敢肯定那个人已经看穿了他杀手的身份。
刚才给他送赠品甜点的那个男人,他的一系列表现都表明他并没有表面上这样的和善爽朗,反而城府颇深。
琴酒有这个感觉。
从送甜点开始到现在,那个名叫太宰的视线的余光从始至终都锁定在他身上,而且他的反应太过于镇定平常,不是警察署派来的便衣卧底,就是见惯了他这样浑身上下满是血腥味的杀手的人,让他得到能够自由活动的时间,恐怕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报警。
就算不报警,留着也是一种威胁。
看穿了他杀手的身份,并且直到现在都是一副和稀泥徘徊在事件外的样子,在这间咖啡店兼职的时间长了也很有可能会看穿波本的身份,从而威胁到整个组织的安全。
想到这,琴酒的面色冷凝下来,他本身就是一个没有同情心的杀手,多杀一个人,就算那个人只是一个普通人,对他来说也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反正也不会愧疚。
扫视了一下周边的环境,确认了几个可以狙击的点,琴酒拿出手机给伏特加发了一个取消会面的信息,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遮住了他眼中倒映的太宰治修长的身形,也遮住了眼中凌厉阴狠的杀意。
视线回到白果这边。
白果的反问让店长尴尬到有些无所适从,为了这件事不被当事人传出去对咖啡店的形象造成重大的损失,也幸亏现在的人流量并不大,只有极少数的客人对他们投来了疑惑好奇的目光。
店长一脸赔笑的肯定了白果的话,并让安室透再次对白果道歉。
“十分抱歉,白小姐,”平常十分热情开朗的安室透面上出现愧疚的神色,在五人的注视下他低落着声音,神色真诚的道歉,“我为我的不正当行为感到羞愧,让您遭受到这种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说着他又深深的弯下了腰。
声音十分真切诚恳,让人只听他的声音就能想象的到,他低着头的面孔上该是怎样一副歉疚的神色,事实上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度,安室透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
心中的不满都快涌上了天。
被当成是变态偷窥狂什么的,不仅事后会被同事们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传到警局那伙人的耳中恐怕会被他们笑死。
安室透都能想象的到,众人今后会用有色眼光看他的样子了。
特别还是琴酒,这场戏本来就是演给他看的,他知道了,以后说不定整个组织都会知道,虽然想象不出来这个冷酷无情的家伙传八卦的样子,但安室透就是知道他会说出去。
不过,白果的极度配合是让他没有想到的,先不说原先的眼神对方没有get到,就说十年前在异世界的时候她的行为和思想都是属于很直的那类人,并且对待某些事情会持有固定的思想。
今天她对待事件的反应能力真是让他都刮目相看,虽然其中有太宰治引导的原因,但要是白果不愿意为此撒谎演戏的话,谁引导都没有用。
作为被道歉的当事人,白果倒是没什么别的反应,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并不表示接受道歉,也不表示拒绝道歉。
倒像是在等着什么。
见她这个样子,太宰治凑到店长面前,对着他的耳朵轻声的说了几句悄悄话。
店长眼前一亮,搓了搓手:“那个,不管怎么说都是本店的店员犯了错,今天你们刚才所点的所有东西本店都给免单。”
店长说完后,白果考虑了一下,才说:“我原谅你了。”
这种原谅的话说的颇有些不情愿,但客人愿意放过安室透,放过咖啡店的形象,店长别提有多高兴了,用纸巾擦掉额上由于焦急而浸出的汗珠,店长还赠送了白果他们几盘甜点蛋糕作为补偿。
在白果他们离开后,店长的面色严肃下来,他问安室透:“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在咖啡店工作的这段时间,安室透不是那种会偷窥别人的流氓,这一点店长自然清楚,这也是在他赶来之后不在第一时间对他发脾气,甚至是开除他用来平息客人内心怒火的主要原因。
“白小姐长的很像我的妹妹。”面前平时工作积极,为人热情的店员苦涩的勾起唇角,店长从未见过他这种痛苦伤感的回忆神色,一时间整个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等他想到说辞,安室透继续:“在十年前的冬天我和她一起去滑雪,她由于控制不住滑板整个人撞在一棵树上,由于脑部的撞击引发了心脏衰竭外加小脑萎缩,滑雪场地离医院很远抢救的不及时,自此之后她就永远的离开了我的世界。”
说到这里,安室透用手背随意的抹了一下泛红的眼角,余光扫到起身结账离开的琴酒,唇角轻轻勾起一抹让人注意不到的笑,腔调依旧哀沉的说道:“在见到那位白小姐的瞬间我以为我再次见到了妹妹,不自觉的就多看了几眼。”
太宰治:……
太宰治:心脏衰竭外加小脑萎缩什么的一听就是编的。
但让他理解不通的是,店长在听完后反而感动的一塌糊涂,原先擦汗的纸巾现在正在擦他的宽面条眼泪,一边擦还一边感慨道:“没想到安室你竟然有这么悲惨的过往,这种事情刚才对客人解释出来的话就不会被误会了啊。”
安室透别过脸:“没有人喜欢当别人的替身,我不想因为我自己的原因给白小姐造成困扰。”
拥有如此感性的店长有时候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面色哀伤的安室透内心不由得这样想。
“呜呜,内心这么悲伤激动还能如此的为别人着想,我太感动了。”擦掉眼角感动的泪水,在太宰治忍受不了溜掉的情况下,他拍了拍面前这个过往凄惨的青年的肩膀,神情严肃的说:“刚才给白小姐的免单和赠送的甜点从你的工资里面扣。”
安室透:……
——嘎?!!!
这弯拐的太大差点把他给甩飞出去。
喂喂,感动的一塌糊涂还要扣工资什么的,该说真不愧是店长嘛。
安室透额角不由得滑下一排黑线,无奈的看着店长走远的背影,真是白浪费他刚才的深情表演了。
在太宰治兼职到点下班后,换上他原本的沙色风衣出来看到的就是独自一人坐在卡座里的白果。
少女正在用叉子挖奶油吃,银色的叉子反射着光晕,一时间太宰治有些恍惚的分不清到底是白果的手白,还是盘子里的奶油白。
“乱步先生和敦君他们呢?”走到少女的对面坐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太宰治问。
“接到了侦探社的电话,去破案了。”白果解释的很简短。
其实江户川乱步最开始拒绝破案拒绝的很是坚定,那边打电话的人没有办法,然后换了个人和江户川乱步说话,在听到对面的人声音的瞬间江户川乱步的神色就马上发生了变化,最终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跟着中岛敦破案去了。
听到这种答案,太宰治鸢色眸子里的笑意加深:“小果还在这里,是在等我吗?”
“不是,”白果看了一眼面前被吃到一半的蛋糕,“我不想浪费食物。”
看着白果面前被她吃到一半的蛋糕,以及少女脸上略显郁闷的神色,太宰治建议道:“你应该已经吃不下了,我可以帮你吃。”
他神色真诚的就像是真的想要帮少女解决难题。
白果看向他:“可是,这块蛋糕我动过。”
“没关系的哟,应该说是我的荣幸才对。”
在太宰治解决完蛋糕后,白果才和他一起离开,在走到门口开门的时候太宰治还说要将白果送回学校。
他面色温柔,声音轻的像是夏日晚间吹拂面颊而过的风,身后咖啡店的玻璃门关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也是在同一时间白果面色一凝,一手拉住太宰治的手腕用力将他拉离原地,另一手从虚空中抽出钢管像是打棒球般的挥出。
在一声能够让人天灵盖都发麻的脆响过后,白果看向咖啡馆对面的一栋高楼,在十楼的窗户处,倍镜所被太阳折射出的一点亮光在她看来格外的显眼。
第38章 你可真能作
凝视着与咖啡馆隔着一条大马路,对面高楼的十层玻璃窗口,以及被她用钢管反击回去的子弹所造成的隔壁窗口玻璃破碎,和高楼中人影攒动的恐慌情形,身旁的太宰治像是刚反应过来拍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后怕柔弱样子。
刚才的子弹是冲着太宰治来的,如果她没有把太宰治拉开的话,他现在的魂魄应该已经在地府接受伊邪那美的审判了。
是太宰治的仇人还是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才会导致有人想灭他的口?
白果眼珠转动快速扫了一眼正在拍胸口的太宰治,前者的可能性不太大,太宰治在这里兼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仇家要杀他也不会这么急切的在他刚出咖啡馆的时候动手。
可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他所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事情的时限就一定是在他走出咖啡馆之前发生的事情,所以对方才早就埋伏在了对面,因为不确定他的行走路线,跟踪他的话又很有可能会被发现,所以咖啡馆门口是那个人唯一能够不露面就狙掉太宰治的机会。
会是谁想要杀掉太宰治?
之前咖啡店里又发生过什么奇怪的,能让人起杀心的事情?
白果快速回顾了一遍自从她到达咖啡店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安室透的偷窥,店长的道歉,以及……那位穿着像是黑涩会的银发酷哥。
不知道为什么,那位银发酷哥在太宰治身上停留的视线比较微妙,在结账离开的时候还拉低帽檐十分隐晦的扫了一眼太宰治。
“你有什么仇家吗?”并不打算过去看看是谁想要杀掉太宰治,本着不是自己的事情没必要这么上心,白果随意的问了一句。
“有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正在拍胸口的太宰治停下了动作,他双手插在风衣兜中,眉目含笑的顺着白果的视线看向对面,“只不过,刚才的这个应该是新增加的仇家。”
“那你还真是会得罪人。”
“这样说也太过分了啦,小果!”
白果盯着对面看的样子,以及她刚才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来的钢管击飞子弹的超强行为,在倍镜中被琴酒看的清清楚楚。
他怔了一下,被子弹打碎的玻璃是他待的房间隔壁的窗户,应该是那个女人第一次用这种方式反击子弹,把控不好力度所导致的。
异能力者吗?
据他所知,只有异能力者或者是咒术师才会拥有这样怪异的力量。
一击不成,琴酒打算快速撤离。
但在倍镜中的太宰治却忽然看向了他这边,双手插兜看起来无所畏惧的样子,再加上他脸上那种意味不明的笑,就像是在嘲笑他竟然被一个小姑娘阻挡住了脚步。
还真是有够嚣张的一个人。
毫无疑问的,琴酒被太宰治给激怒了,没有理会蓝牙耳机中传来的伏特加要求撤退的声音,他调整倍镜将枪口重新对准了太宰治的脑门。
如果这一击还不成功的话,他就马上撤离,毕竟对面离这里这么远,现在是下班时间的高峰期,中间还隔着一条车流量十分多的马路,就算那个女人想要到达他所在的位置,恐怕在她穿过马路爬上楼层到达他这里后,他早就撤离消失的不见踪影了。
想好了后路以及现下该做什么,调整着倍镜杀人不眨眼的银发青年唇角朝一边咧起,露出一个十分残忍的笑,在隔壁的一阵骚乱中扣动了狙击枪的扳机。
结果简直是出乎他的意料。
站在太宰治身边那个名叫白果的小姑娘不仅再次用钢管挡下了子弹,更加让他连震惊都来不及震惊的是,在倍镜中的少女看口型好像骂了一句脏话,瞬间整个人就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是凭空消失的,就像是会瞬间移动。
琴酒内心的思绪只过去了一瞬,连一秒都没到就感觉自己的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柔软的手,那只手用力一捏,被捏的地方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连骨头都被捏的咯吱作响。
右耳一空,之前戴在耳朵上的蓝牙耳机被摘了下来,之后,他就听到了零件崩坏所产生的刺耳声响,应该是对方直接捏碎了耳机。
忍着剧痛,墨绿色的眼睛危险眯起,在脑海中疯狂涌动的危险预感下,他另一只手去抓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准备用巧劲将身后的人甩出玻璃窗外。
但让他觉得不妙的是,身后人的力气简直是大的出奇,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撼动不了她一分,更别提是把她甩出去好摆脱当前被动的境地了。
心中的恼怒感更甚,还没等他掏出藏在风衣里的枪,肩膀上一阵大力传来,琴酒整个人就直接向后飞了出去。
黑色的帽子摇摇晃晃的落到地板上,银色的长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当然,银发的主人的姿势就没有这么好看了。
后背撞在墙上,随着力道的反弹琴酒控制不住身形的半跪在地,银发散乱的落在肩头后背,隐藏在银色碎发浏海后的墨绿色眼睛中满是残忍危险。
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在他看来这种疼痛跟被蚂蚁咬了一口差不多,只是右肩……说不定骨头被捏裂了。
看着站在他对面两米开外,面色冷然的白果,琴酒的眼神暗了暗。
他完全没想到对方能够瞬间就到达他的所在地,更加重要的是,只这层楼面对他们的方向就有不下二十个房间,她竟然能够这么精确的就找到了他。
“你还真是喜欢作死。”面对眼前这个在咖啡厅里有过一面之缘的银发酷哥,白果没头没尾的蹦出这么一句。
不过在场的两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是了。
原本白果是不打算帮太宰治解决掉这个威胁的,太宰治本身身为武装侦探社的一员并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有过这一次之后他肯定会有对应的措施,她没必要去做白工。
但紧接而来的另一颗子弹让白果改变了主意,第一次被她挡了下来就证明身边这个人她要护着,在这种情况下还会有第二颗子弹,这也是不是太不把她当回事了一点。
在她看来,这就有点过分了。
随手拍了拍差点被子弹打中的太宰治的肩膀,白果决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吓坏太宰治的人,为太宰治也为被忽视的她好好的出口恶气!
于是,就出现了之前白果瞬间出现在琴酒背后,并把他扔出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