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国庆, 你不识好歹!”怒气冲冲的挂断了电话, 随深脱力一般的将手撑在桌上, 弯下了脊梁。
他失策了!
果然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原本告诉顾国庆这个老东西随沉女儿的存在,是想让他另辟蹊径的打感情牌,这个蠢东西何苦再去招惹随沉。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要用这件事要挟随沉得到点什么, 哪怕是要上一大笔资金, 也总归比那些鸡肋一样的股份强。
这个糟老头子, 竟然还真的敢阴他!
随氏的股份到底谁想要, 谁又想从随沉手里争权, 这件事情简直不要太过明显。这老东西还真是把栽赃嫁祸这一手玩的炉火纯青。
想到随沉那些手段, 随深只觉得头疼欲裂, 原本随沉就时时刻刻的盯着他, 想要置他于死地, 如果再把这件事也算在他头上,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那后果他真的不敢相信。
坐在桌前挣扎了许久,随深终于按耐不住的敲响了老爷子的房门, “爸,我有点事想和您说。”
听完随深的话,再看过他截出来的照片,老爷子微皱了皱眉,“这件事,你从哪里听说的?”
“有人亲眼看到的,爸,阿沉瞒着您这么久,把孩子养在了外面,实在是不像话。”随深摆出了一副替老爷子不平的态度,“要不是顾国庆告诉我,我也不知道,爸,要我说,既然他和顾卿孩子都有了,总该好好的把婚礼办上,总不能委屈了孩子。”
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看着随深,“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当然了,爸,当初确实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做错了事,害了裴姨和阿沉,他这些年的辛苦我也都看在眼里,我真的就希望他能过得好,这样我也能少受一点良心的谴责。”随深言辞恳切,仿佛真的懊悔不已一般。
老爷子收回目光,撤掉了桌上已经被墨迹染脏的宣纸,拿起镇纸又展开一张纸铺了上去。
“爸?”随深有些不敢相信老爷子的平静,难道老爷子都知道?
“那不是小沉的女儿。”老爷子拿起毛笔掭好笔墨,淡定的挥毫泼墨,在纸上自然的流泻下五个大字——家和万事兴。
随深拿了顾卿在国外街头抱着宁宁的照片给老爷子看,“爸,你看那孩子的眼睛,可不是和阿沉一模一样吗?再说,有人亲耳听到了那个小丫头喊他爹地,喊顾卿妈咪,正好两年前他出国去治疗,顾卿也在那边,这时间也对得上。
“不是。”老爷子放下了手里的毛笔,斩钉截铁道。
两年前,顾卿确实为了发展海外市场在那座城市待了很久,随沉也确实去了那里治腿,甚至他们住在了同一个街区,可却是真的一次都没有打过照面。
顾卿抱着孩子的照片,他见过,甚至也抱过这种幻想,盼着活得没有悲喜的儿子能够得到一点慰藉,可……真的不是。
再者,随深这个蠢东西也不想想,如果随沉和顾卿真的有个孩子,以他们的性子,怎么可能一直不管不问。随沉又怎么可能会让顾卿和随远纠缠那许久。
果然,这个大儿子还真的是心比天高,可惜眼界头脑没一样比得过他弟弟,朽木不可雕也,他还真是不能寄予太高期望,能像答应他妈妈那样保他一生平安富贵,也算对得起他了。
老爷子的话,随深一向是深信不疑的,他更是没有道理不认自己的孙女,所以……想到这里,随深只觉得毛骨悚然。
回到书房,随深立刻拨通了顾父的电话,“你们带回来的那个孩子不是随沉的。”
挂断电话,顾父有些傻眼,这孩子不是随沉的,那是谁的?
能被随沉抱在怀里逗弄的孩子,想来父母家室应该都不会太差,可南城圈子里这个年纪的孩子,他应该是都认得的。
突然,顾父似是想起了什么,身子一僵。
顾卿和北城首富的儿子关系不错,之前他甚至动过让两家强强联合的心思,可惜……那个孩子该不会是傅家的吧!
顾卿和傅家大小姐关系不错,之前在国外时据说住在一起,回国后也一直有联系,甚至傅家大小姐结婚时,她还被请去做了伴娘。
这样一想,顾父瞬间慌了神,“能不能想办法把那个孩子送回去?然后你们立刻离开,酬金翻倍。”
“老头,你想什么呢?送回去,怎么送回去?你怎么没说这孩子会说话认人呢?立刻把钱打过来,三倍!东西我让她爸送去你指定的位置了,至于这孩子,你自己想办法解决!”说完,绑匪立刻挂断了电话。
门外,正拿着顾氏资产负债表打算敲门的顾婉听到顾父的话,惊讶得捂住了嘴,蹑手蹑脚的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书房里再一次响起的低语,握紧了门上的把手,心里一片茫然。
爸爸竟然□□了一个孩子,而且因为担心事情败露,竟然还打算让绑匪撕票,杀人灭口。
“婉婉,干什么呢?怎么不进去?”顾母上楼,就看见站在书房外鬼鬼祟祟的顾婉,不解的轻皱了皱眉。
听到门外的动静,顾父立刻挂断了电话,快步走到门前,拉开了门,“婉婉,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过来,正要敲门,可听到爸你好像在打电话,就想等一会儿。”顾婉有些不自然的搪塞道。
一眼看穿了顾婉在说谎,顾父浑浊的眼中闪过一道暗芒,“婉婉,先进来,我有事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