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复当即松手,勒着缰绳掉头往外,将出门时,里面响起一声狼叫,他侧转头望向虞媗,她果然怕的腿软,踉踉跄跄蹲进了墙角里,舍内昏暗,萧复只看见那双白皙素手紧紧抱着自己,指尖粉白绵软,打不死任何人,属实狼狈不堪。
可即便这样,她也没再看他一眼。
他阴寒着脸出去,“关门。”
铁门关上的一刹那,里面狼豹瞬间暴躁的撞击着笼子,冲虞媗接连不断发出嘶叫,虞媗无处可逃,缩在那儿发抖,她看见那些野兽的眼睛在黑暗中冒着红光,它们张着嘴,舌涎往嘴下流,空气中弥漫着腥臭味。
她想吐,也想哭,她不知道怎么办,也许过不了它们就会撞破牢笼,将她撕碎吞食,连骨头都不剩。
牢笼被撞的哐当响,伴随着它们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在这阴潮的室内异常可怖。
虞媗看着它们,徒然怯怕,那些饿狼虎视眈眈的盯着她,有些应该是饿过头了,不管不顾的张牙咬笼子,虞媗看不清笼子是什么打造的,只能听见咯吱咯吱。
有点像猫磨牙时发出来的声音,虞媗见过猫磨牙,它的牙齿尖利锋锐,磨牙的过程中,有时候会咬穿不少器具,那会儿她觉得猫可爱,如今只剩下恐惧。
因为她看见有两只狼咬弯了铁柱,狼头探出来,朝着她的方向死命挣。
再呆在这里,她一定会被饿狼撕碎吞吃。
她不想死!
这一刻她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她猛地爬起来,飞快奔到门前拍打,“放本宫出去!”
她拍的特别急,全然已经忘了先前在萧复跟前表露出来的傲气,在危险面前,她只想活命!
铁门被拍的啪啪作响,外面将士迟疑着问萧复,“主公,开门吗?”
萧复冷着脸不答,他今日要她明白,想活就得匍匐在他脚下,乖乖依顺着他,倘若她不依,不如死了的好!
门里虞媗还在敲着,她得不到回应,渐渐感到绝望,回头只见那两头狼从笼子里钻出来,缓慢向她爬来。
她跪倒在地上不知所措,那人是真想让她死,她怎么喊都不会有人开门,她忽然号啕大哭,“萧复!萧复!”
饿狼便在这时朝她扑来。
“啊!”
虞媗喉中短促的喊出一声,蓦地摔到地上,两头狼齐齐张口欲咬断她的脖子。
铁门骤时被拉开,萧复提剑刺穿那两头狼的脑袋,狼血撒在虞媗身上,她就像死了般睁着空洞的眼,萧复抬起剑将她的脸挑起来,冷声问,“叫我什么?”
虞媗陷在恐惧中,听不见他的问话。
萧复跳下马,伸手拉她的胳膊,带她起身。
虞媗这时腹中翻滚,一侧身趴地上吐了出来。
萧复冷眼看着她呕,视线缓缓移到她腹部,她来幽州有两个月了,他们同床也有两个月。
等她吐不出东西了,昏昏沉沉侧卧在地上,萧复兜起人上了马,飞驰回城。
——
柳锦衣被叫来临渊居,刚入内,就见萧复立在平台床前,床上躺着虞媗,此时正昏迷。
如意阁发生那么大事,萧复还将虞媗带了出去,回来人就成这副模样,很难不让人怀疑她受了折磨。
“给她把脉,看看有没有怀孕,”萧复道。
柳锦衣连忙伸手按在她的腕上,她的肌肤细滑,触手温绵,柳锦衣有片刻晃神,转而收回手,“主君,殿下不曾有孕。”
萧复面色古怪,“她吐了。”
柳锦衣回答,“殿下服用过红花,先前还失血过多,她身子骨很差,脾胃受不得刺激,闻到难闻的气味也可能会反胃呕吐。”
萧复怔住,红花不是什么陌生的东西,从前母亲怀孕时,嫡母让人在安胎药里下红花,致使母亲小产,母亲也因此而亡。
现在虞媗也吃了红花。
他倏然面色阴翳,挥了挥手。
柳锦衣悄悄扫一眼虞媗,立刻收回眼,退步出去。
萧复到桌前倒一杯清水,冲着虞媗脸泼去。
冷水一激,虞媗有了些意识,睁眼即见萧复跟她笑,“谁允许你私自用红花的?”
虞媗的大脑慢半拍,过许久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
恰时许嬷嬷过来道,“主君,如意阁现今封了,媗夫人住您院子不合适,您还是另拨其他院子让她入住吧。”
媗夫人,在他们眼里,她已经不是公主,她的身份仅是萧复的姬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