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练就是一天,傍晚时分才得以休息。
虞媗回了小楼阁,洗漱一番后才躺进软榻,眼睛刚闭上,外面的门锁被打开,她清楚听见萧复的脚步声走来,一直走到软榻前站定,她嗅到一股淡淡酒气。
萧复又喝酒了。
虞媗皱了皱眉,想翻身。
萧复探一只手按住了她肩膀,她强忍着畏惧,睁一点眸,萧复就看到那睫在不停的抖,即使她表现的很平静,萧复也仍能看出她在恐惧。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的接近再也不能让她娇羞,她总是一副怕他又恨他的模样,似乎那点床榻间的情缠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复揉着她的耳朵,难得对着她露出和善的笑容,“手疼吗?”
她练了那么长时间,手疼是必然的。
虞媗想说不疼,又不想跟他多说什么,满脑子都在琢磨要怎么才能毁掉他手里的城防图,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会藏在哪里?
萧复摸到那两只手,带起来看了看,先前洗衣服留下的伤好的七七八八,这会手上有些红印子,都是她练弩留下的,像这样娇嫩的手其实根本不适合拿武器,他捏了下指尖,低头衔住它们细品。
虞媗有些痒,微闭着眼转头,咬唇强忍着他轻薄,他在一根一根的吻,直吻到手心时,虞媗终于忍不下来,飞快缩手,但被他的手掌镇压住,他像是尝到了什么美味佳肴,流连忘返。
虞媗匆促起身要跑,他倾身将人扣在怀中,面上带着意犹未尽的微醺,他托起虞媗的脑袋,亲到她唇上,丝毫不给她挣扎的机会,直到她开始发颤,他才松了点手,直直望着她道,“不要闹,我会好好待你。”
虞媗不知该说什么,这句话若换作以前,她一定会信,她会乖乖的窝在他怀里,以他为天,可现在他们已然回不到过去,他们是仇人,她若真乖顺,等他将大雍吞尽,入了镐京,等着她的就是皇兄退位,她成为废子,最后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
她再也不会屈从了。
萧复酒劲上来,搂着她躺下,昏昏入睡。
虞媗看着他的睡颜,细细喊了一声萧复,他无知无觉,虞媗立时提起心神,手指伸到他衣袖,偷偷翻找,没寻到什么,便又大着胆子伸手进他衣襟,摸索着在其中搜寻,突然她手一停,摸到纸状物,她谨慎的往出拿,刚挪动一点。
一只大手将她包住,男人阴寒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你在我身上找什么?”
第二十章 如果我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混蛋……
虞媗身子战栗,脑中慌乱,须臾逼着自己表现出羞涩。
萧复的目光定在她面上,那腮边粉起,唇半咬,眉轻皱,像是羞又像是装出来迷惑他的。
他伸一指抵住她下巴,稍稍抬一点,她立即撇过头,故作冷淡。
萧复扯唇笑,“想了?”
虞媗匆促抽出手,扭头欲跑。
萧复自后伸臂将她拖回来,下颌搭着她的肩,唇近她耳侧,“欲拒还迎我很受用。”
燥热迅速涌上来,那小巧耳垂红的可爱,他情不自禁噙住,怀中人立时仰起脖子,闭着眼往榻下爬,他掐住她的腰摁倒,眼中晦暗不明,转瞬有煞气隐现。
只听布料撕拉声,屋中响起一声急促低呼,片晌就被拽进了深渊。
屋外两婆子贴着门听里面动静,面红耳赤的骂狐狸精。
破晓时,萧复从榻间起身,从地上捡起衣裳穿,穿到一半转过身看榻里。
虞媗揪着被褥背依着枕头,肩头润白,红痕交错,如红梅印雪,她睁着眸,偏一点脸往他这边,眼尾下垂,余光正好和他对上,还没回味过来,她就转开,蔫蔫的望着地上,仿佛累极,不愿再跟他说一句。
地上都是衣裳,有她的也有他的,还有一张纸,被衣服层层叠叠掩住,她看不清楚。
萧复目中阴郁大盛,慢条斯理的将衣裳一件件套好,随后将那张纸拣到手里,毫不避讳的铺展开,那果真是一张地图,上面标了各处要塞,虞媗心口堵塞,这张图他随身带着,他这样警觉,她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城防图拿到手。
非常难。
要是不小心被他提前发现,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容她活命。
萧复叠好地图重新塞回胸口,坐到榻侧,只手揽她近身,钳着她的脸亲,她无促动了动,他便轻飘飘松手,随她摔回榻,他斜着她,“想要什么?”
虞媗抿紧唇,半晌道,“你放掉张嬷嬷和素瓷他们,让他们走。”
萧复面无表情,“我让他们滚出幽州,你能安分的跟着我?”
虞媗眼角濡湿,极轻的嗯一声。
只要张嬷嬷他们没事,等她毁了城防图,就算死了她也无悔。
萧复倏然一笑,点头道,“我放他们走。”
虞媗焦急道,“我要看着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