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复眯着眸,荀钊不对劲。
“我现在才知道,他对我笑,是因为我穿了公主的衣服,梳着公主的发样,他看我就像在看公主,结果公主嫁给了你,他情绪失控,才那么说我,”杨连娇道。
萧复压抑不住愤怒,劈手挥开手边的茶杯,凶狠道,“你的好驸马肖想我的皇后,你觉得我脾气很好?”
他朝外道,“来人!”
张怀忙不迭跑进来,伏地道,“陛下请吩咐。”
杨连娇哪还敢抱怨,抓着他嚎起来,“表哥,你别杀他!我错了,我说的胡话,他对公主没有意思,是我乱说的!”
萧复挥了挥手,张怀退走,萧复扯回自己的袖子,跟她冷声道,“我带你去坤宁宫。”
杨连娇不太想见虞媗,“我不去。”
萧复横着她,她立时改口说去。
两人入坤宁宫后,杨连娇满殿内看过,都不见虞媗的人影,她惊道,“她人呢?”
萧复把事情说了一遍,说道末尾,寒着脸道,“她要是跑,跟荀钊逃不了干系。”
杨连娇急道,“荀钊不知道凌虚观,不可能是他!”
萧复阴阴道,“不是他,还能有谁?”
谁能在短时间内往那茅草房上浇油!那火也起的蹊跷,谁会给虞媗递火种?
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是不是你在帮她?”
杨连娇懵住,“我帮她干嘛?”
“你不是不想她出现在人前,她跟你装一下可怜,说自己想死,说不定你就能帮她递火,”萧复凉声道,看着她的眼里逐渐生出杀意。
杨连娇憋屈道,“表哥把我想成什么了?你就算着急,也不应该怪到我头上,当务之急,你得排查,她不仅仅和我说过话,那静室里还有别人。”
萧复是急了,一夜过去,千牛卫还没发现人,这里是镐京,镐京以外都是高山峻岭,她跑出去,饿都能饿死她。
杨连娇想着道,“表哥,那个柳锦衣也很可疑。”
萧复怀疑过柳锦衣,但他先前告发过虞媗,虞媗找谁也不可能找他——不对!她说不定出其不意,就是找了柳锦衣。
可柳锦衣为什么帮她?冒着生命危险帮她逃跑,这样得不偿失的买卖对柳锦衣这种人说,很不划算,除非虞媗给了他好处。
钱……色。
萧复怒从心头起,这女人要真敢卖弄姿色,等他抓到了,他定要扒了她的皮!
萧复大步往外走,走到一半,回身和杨连娇道,“这件事不要往外传,你回去也别跟荀钊说,记住,如果让他知道,我就割了他的脑袋当球踢。”
杨连娇连忙嗯下来。
萧复离开坤宁宫,没带任何随侍,缓步去了太医院。
太医院在外廷,离后宫比较近,萧复到门口时,守门侍卫便要进去通告,被萧复阻止了,他顺着长廊踱到药堂,隔着窗听里面太医说笑。
“柳太医这是怎么了?被人打的一脑袋包。”
“怪我走夜路不小心,碰上贼人抢劫,幸好只挨了这一下,不然小命都没了。”
“你怎么不报官呢?”
“我醒来就不见人了,报官也不定抓不到人,干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
接着就是其他太医夸他心善之类的好话。
萧复没听下去,转身回了内廷。
——
在太医院当值和别的官署不同,还得轮流值夜班,好让后宫夜里也能叫到人。
今天刚好轮到柳锦衣值班,到下半夜才离宫,他就是个七品太医,萧复没有给他赐府邸,他住的是自己买的三进屋宅,不是特别好的地段,在北城,买这屋差不多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所以他就买了几个仆人,勉强也算个老爷。
他抹黑进房里,不小心绊到凳子,低骂了一句,“霉运连天。”
他还没发出火气,又道,“我要是再看见那个臭女人,定要把她卖进勾栏院,让她夜夜接客!”
他拿到桌上的火折子,吹燃后点上蜡烛,屋里亮堂后,一下子见萧复坐在桌前,他身子一颤,软着腿跪倒在地,“微、微臣拜见陛下。”
萧复摇着手中折扇,淡笑道,“你要卖谁去勾栏院?”
柳锦衣瑟瑟发抖,“没、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