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即人类溢出的负面感情。也就是说,咒术师使用负面情绪和负面情绪中滋生出来的怪物战斗,说着有些拗口,颇有些用魔法打败魔法的揶揄意思。
可这和光风院霁月有什么关系?
“说实话我也没太搞明白。”杰森挠了挠头,发出了轻微簌簌的声音:“前几天我在晚上出门了一趟,你知道的,之前被阻止的那个地下军火交易;然后小月亮就梦游找来了,正常情况下我带他回去就行,但那天有个老头突然找上了我们,他说他叫……我想想,哦,乐岩寺嘉伸。”
“他说小月亮诅咒了我,为了我们的安全,推荐他去接受咒术师的系统培训。”
提姆搜索了这个名字,搜索结果显示这个人是“京都府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校长。
信息量大的让提姆沉默了半晌,他调出了所有关于咒术师能查到的情报,被这又一股新的力量体系搞得久久不能言语;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光风院霁月不是失去了魔力并且疯了吗?这样的他都能再次获得超日常的力量?从人类负面情绪中提取的咒力是什么东西,光风院霁月诅咒了杰森又是什么东西?搞不清楚,但总归听上去太过不妙了,于是提姆当机立断,立刻通知了布鲁斯。
等听闻这一切的布鲁斯慌慌张张的赶去杰森所在的地点时,光风院霁月正蜷着腿整个人窝在他的怀里和他一起看电视,这仿佛是袋鼠妈妈怀抱着小袋鼠的画面看上去诡异又温馨。
但一想到光风院霁月诅咒了杰森——就没人能保持轻松的心情。
“想问关于诅咒的事情?”
乐岩寺嘉伸的声音从手机里外放出来,听上去他完全不意外会被追问这个问题,回答时的口齿清晰又条理分明,显然已经准备已久了:“光风院家的小子对你产生的极端感情化作了诅咒束缚住了你,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不,根本不简单,完全没人能听得懂。
“你认识光风院霁月。”布鲁斯哑着嗓音开口道。
“哦,地球防卫部嘛,我们这样子的人总会有各种明面下的渠道来多少获得一些情报。”乐岩寺嘉伸说道:“包括之前的烁灭事件,知道这件事是光风院兄妹挽回的人其实也不少。”
“那么咒术师又是怎么回事?如果你们真的有途径,那你们应该清楚光风院霁月已经没有了魔力,而且他的状况非常糟糕。”
“和魔力无关。”话筒里滋啦滋啦的响着:“是他庞大的负面情绪激活了他的咒术师潜力。你想说他疯了?其实正好,对咒术师来说越疯才越强,如果不是因为他出道就接近一级的实力,我们还不会这么快就注意到他。咒术师可是很缺人的,东京那边也有意招揽,现在就看谁的动作快,各凭本事了。”
布鲁斯听明白了,光风院霁月完全是靠着他庞大又扭曲的负面情绪激活了这个体系的力量,就像他曾经被迫意外的做了魔法少女一样,他又意外的获得了做咒术师的资格。
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
“那么你说杰森被光风院霁月诅咒,是怎么回事?”
电话里的声音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在空白了一下后,才慢慢的解释道:“在我们这一行有这样一句话。”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却也是最纯净的祝福。”
杰森忍不住看向了光风院霁月,后者在他的怀抱中仰起头,无辜的和他对视。
“只是猜测。他大概是曾经失去过,以至于在复得后会向一个活人下这样子的诅咒,这很罕见,也是许多人对光风院霁月产生了兴趣的原因。”
“东京那边有一个情况相似的少年人,只是他诅咒的女孩早就死了。”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却也是最纯净的祝福。
“放心吧,你身上的诅咒没有任何危险,非要说的话……”
“正是靠着这份诅咒的维系,不管你在哪里,光风院霁月都能找到你。”
不管杰森在哪里,他都要到杰森的身边去。
这就是来自光风院霁月的诅咒。
光风院霁月最终接受了乐岩寺嘉伸的邀请,杰森带着他前往了京都,正式入学了京都府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以不久前还是一个大学三年级学生的身份重读高中。
布鲁斯一行人头脑昏昏涨涨的返回了哥谭,提姆在回到房间后拨通了光风院恋雪的电话,利落的和她道歉、并坦白了自己查光风院霁月的行为。
“没事的。”光风院恋雪善解人意的说道:“前辈你要是不去查我才会觉得奇怪,其实真的不用告诉我的。”
提姆完全没有被这份体谅感动到,光风院恋雪越是不在意,他的心就越是凉。
“我居然会有点羡慕杰森。”他干巴巴的努力尬聊:“你哥哥就算忘了一切也这样爱他,尽管听上去有些奇怪,不过杰森本人都不在乎的话就完全没问题了。”
杰森是真的不在乎,他甚至看起来有些乐在其中。
“对不起,前辈。”光风院恋雪缥缈的说道:“我也不想……对不起……”
“不,不用跟我道歉。”提姆连忙加快了语速:“我不是在指责你什么,我只是想说,你看,你哥哥和杰森都这样了也依旧没有放弃彼此,我们一定也可以的,不是吗?毕竟以前的我确实不够好,维持你心动感的苯基乙烯最多只能持续四年,你喜欢我的感觉消退了或许只是因为激素跟不上而已!我们也一定可以——”
“前辈,即使我是这个样子,你也依旧会这样坚持吗?”
“我会的。”提姆吸了吸鼻子,看向了夜空:“我会的,我会坚持,会努力让你再喜欢我。所以不要放弃好吗?如果你累了就在原地等等我吧,这一次换我来跑向你。”
“……”
光风院恋雪的呼吸声乱了一瞬,她一贯平稳的声音明显动摇出了波纹。
“如果,如果我一直、一直找不回喜欢你的心情,前辈,你要怎么办?”
提姆的眼前出现了她红着眼眶的、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不住微笑起来。
“那我就一直、一直的努力。”他用轻松的语调调侃道:“在你爱上别人之前我决不放弃。不,即使你爱上了别人,我也决不放弃。因为——”
“世界で一番君が好きだ(全世界我最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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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风院恋雪挂掉了电话,她抬手擦掉了眼角微微渗出的痕迹。
“如何?即使这样,你也要坚持吗?”
她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缓慢的、重重的呼出;等再次抬起头时,她心底生出的涟漪和动摇一并消失的一干二净。
“是的,我坚持。拜托了,请您——”
她冲先前说话的人郑重的行了跪坐礼,在直起腰后,她并起两指将一个物品按在桌子上,朝对方推了过去。
那是一枚面值五円的硬币。
作者有话要说:
立本人主角没有立本主场怎么可能!这不就来了吗!
咒术师实在是太适合哥哥了,咒力是负面力量,要用咒力就要长期维持在一个负面状态,等于说强制自己长期心态爆炸,不疯的人基本就死了——哥哥完全没问题,因为他已经疯了,哈哈!现成的负面情绪,已经触底的精神状况,为爱诅咒别人也是原作就有的设定,综合评估下来他当不了特级但是一级完全没问题,这不搞事业,冲!
至于妹妹和小红:
小红:我会努力的!!!你要等我!!!!不要放弃!!
妹妹:可是我不忍心看你这样耶(歪头)
小红,妹妹其实还是非常在意你的,大概也是属于本能的东西,就是不知道你扛不扛得住她在意你的方式就是了(乐)
五円的硬币不知道有没有人懂,不影响,反正也会交代。
第60章 正文
在递交了退学申请、并结束了和提姆的交谈后,不关注他后续还有什么计划的光风院恋雪买了回东京的机票,将一切抛在了脑后、不管不顾的回了家。
光风院霁月即将成为咒术师的消息不可能瞒过她和光风院实花,两个人都对此没有表现出抗拒的意思,本人都欣然接受了全新的力量和使命,那么作为家人,尽管还是会感到有些担心,但她们能做的也唯有支持。
而且有杰森和他连体婴一样的在一起,非要说的话,或许也不需要那么担心。
光风院恋雪是来找老妈说明自己的决定的,她要从哥谭大学退学,而后重新备考,重新定下的升学目标是美国加州理工学院的心理学专业。
“哥哥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最好能给他提供一些专业的心理护理。”光风院恋雪这么说:“虽然有杰森先生作为缓释剂,但我果然还是很担心,所以我决定去深造,看有没有可能找到其他方法帮助哥哥康复。”
不再做魔法少女、并因为先前的战斗毁掉了身体的根基,光风院恋雪的面色透着不健康的苍白,仅仅是爬楼梯就会让她不住的喘息,且中途需要来回的休息,她接受了自己体力上的劣势,打算朝博学方向深层次的努力。
光风院实花同样支持自己女儿的决定,只是比起有人陪伴在身边的儿子,她有女儿反而抱着更多的忧虑。
“霁月君好歹有杰森陪在身边。”她看着光风院恋雪说道:“你和姓德雷克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光风院恋雪茫然道:“妈妈,我看到他的努力和决心了,但我真的不行,不管怎样就是不行,这里。”她捂向了自己的左胸口:“没有任何激烈的感情产生,最多,最多会因为看到他失望感到有些难过……”
“会难过难道不是说明小恋雪还喜欢他吗?”光风院实花眨了眨眼:“你是在心疼那孩子。”
“不……也许我只是……”光风院恋雪沮丧的说到:“我只是,看不下去而已。”
看不下去他抱着希望、却只能收获失望。
看不下去他一次又一次的跑来,一次又一次的碰壁。
看不下去他红了眼眶,看不下去他垂下的嘴角。
“我曾经真的很喜欢他。”光风院恋雪轻声说道:“真的、真的很喜欢他,全世界最喜欢他,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即使现在不喜欢了,也不忍心看他伤心难过。”
怎样做才能不让他伤心难过?只有回应他的感情,像从前那样喜欢他、爱他。
但是现在的光风院恋雪做不到。
一个恶性循环。
“我真的……宁可他不认识我。”明明不该感到悲伤,可光风院恋雪的眼泪确实掉了下来,她颤抖着声音开始轻声呜咽:“入学那天我不该去搭讪的,如果我能不那么贪心,只是躲起来擅自的喜欢他,然后擅自的不再喜欢他就好了,总好过这样看着他被我拖到泥潭里。”
“我该怎么办?妈妈?他喜欢我,他那么喜欢我,我却难过的要命。”
明明是最美好的关系,却让两个人都为此痛苦不已。
没有好办法的光风院实花只能拥抱了自己的女儿,无能为力的叹气。
“会好起来的。”她只有苍白的安慰着:“恋雪,总会有办法的,振作起来。”
这个办法来的很快,也非常的意外。
本想着离开了美国就万事大吉,却没想到提姆会打来电话并告诉她,他买下了在哥谭的那间她一直租住的屋子。
“我只是觉得……如果你在哥谭有一个家,你也许还会想要回来。”
听提姆这样说的光风院恋雪更凶的掉下了眼泪,她很想残忍的告诉提姆她真正的打算,告诉他她大概不会再回去哥谭了,即使房子放在她的名下也没有用——但她没有这么做,她只是含糊的、模棱两可的应和了提姆的话,就能在话筒里听到他高兴起来的声音。
但这是无效的,谎言总会被戳穿,这时的提姆有多高兴,那时的他就会有多痛苦,甚至更甚。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光风院恋雪这么想,在提姆受到更大的伤害之前,该立刻叫停这场单方面的滚雪球才对。
但她又能怎么办呢?她既无法爱上提姆,又不能像防卫部一样抹去提姆的认知。
心烦意乱的光风院恋雪就是在这种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注意到了街头巷尾的小广告、以及配套的做成名片样子的粉色小卡片的,那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和“24小时送货服务,花费五日元竭诚为您服务”。
署名为“夜鬥”。
放在以前这种影响市容的牛皮癣广告是大众默认不可信的途径,可病急乱投医的光风院恋雪带着可笑的期待,真的试着拨打了这个电话。
然后她见到了真正的神明。
神明说,没错,只需要五日元,不管是什么愿望我都可以为你实现。
神明说,虽然我确实只是个八百万众神最末端的无名神,但我比任何神都要擅长斩断,什么都可以斩断;当然啦,家务活之类的也很擅长,修电器更是不在话下,总之我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