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颐见她背对着自己,喉间隐隐有啜泣声,以为她忽然哪里不舒服了,连忙坐在床沿,轻轻地将她揽进怀中。
出乎意料,不是一张苍白的病容,而是一张媚意盎然的芙蓉面。
她似有所感,鸦羽般的眼睫颤了颤,睁开眼,露出湿漉漉的眸子,醺醺然带了雾气,朦朦胧胧的。眼尾也不知是如何,明明寒冬腊月,却是熏红,似云霞般动人。
赵归雁察觉到熟悉的冷香气息,难受地哼了哼,委屈地落下泪来:“陛下,我难受……”
说着,她身体不自觉地扭了扭,往程景颐怀里拱了拱。
程景颐轻轻抹了一把她的额间,温度也不算高,不像是高热。
这一触碰,本是随意,赵归雁却觉得,额间那只手,格外清凉,自己体内躁动不安的那团火都安静了些。
不过肌肤相贴,程景颐的掌心温度很快便无法满足她。
那团火以更猛烈的姿势席卷她全身。
赵归雁难受地呻/吟出声,急急去抓他的另一只手。
程景颐的手被她抓着贴在她脸颊上时,眉心跳了跳,刚想抽出手,却见小姑娘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程景颐眼眸幽深,忽然想到了方才那碗汤。
他握着赵归雁的腰肢,将她扒出了怀抱,刚要起身唤太医,就发现赵归雁飞快地坐起身,搂着他的腰,紧紧贴在他身后。
“别走……”
身后的呢喃尾音微翘,像带着小钩子,将人的心神牢牢勾住。
程景颐闭了闭眼,越发确定了,赵归雁这是被人算计了。
那碗汤里被人动了手脚。
程景颐第一反应便是大怒,随即便是懊悔,若不是他担心那些人不死心还要派人来刺杀赵归雁,便让她宿在了自己的帐篷……
她中/药了,该怎么办?
程景颐久居深宫,自然知道那些腌臜的手段。下这种药,无非是想要毁人清白,亦或是心存算计,借着药性,春风一度后,强娶强嫁。
赵归雁已为皇后,他们下药,程景颐不做他想,怕是要毁她清白。
程景颐看了一眼赵归雁,见她脸上满是难受,他咬牙,强忍着被她勾起来的欲/望,拉开了她的手。
她如今神志不清,这样不清不楚地与他圆房,醒来怕是该难受了。
他总想要给她最好的,舍不得伤她半分。
程景颐扬声唤了曹善来去将江姚请过来,曹善来在外面昏昏欲睡,听到帐子里传来一道压抑的声音,一个激灵吓醒了,脚步飞快地去请江姚。
江姚正好在帐子里配药材,看到曹善来火急火燎地跑过来,迅速提了药箱飞奔去王帐。
程景颐身子骨很是强健,能让他上心又急切的,除了赵归雁,江姚是寻不出第二个了。
江姚还以为白日里赵归雁受了惊吓,如今怕是不好,没料到掀开帘布,就看到程景颐满脸无奈地将人制服在怀中。
怀里的赵归雁还不停地扭来扭去,一点也不安分。
两个人在这大冷天硬是折腾得满头大汗。
程景颐额角突突的疼,没想到看上去娇弱的小姑娘,挣扎起来,也很是难抱住。
虽存在了几分他舍不得真用大力气弄伤她的缘由,但程景颐还是见识到了小姑娘的力气。
江姚见程景颐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被赵归雁钻了空子,两只手臂趁机缠上了程景颐的脖颈,似柔软的藤蔓,紧紧攀绕在程景颐身上,更甚,赵归雁仰着玉颈,唇瓣似有若无地擦过程景颐的喉结。
床榻上的两人紧紧相贴,皆是衣襟散乱,画面有些旖/旎,江姚一把转过身,心道非礼勿视。
程景颐斥他:“站在门口做甚?还不赶快进来!”
“陛下,这不合适……”
江姚说道。
程景颐对他却是毫无耐心,冷着嗓子道:“你叽叽歪歪做什么?还要朕亲自来请不成?”
江姚听着身后婉转低柔,似莺啼声的女子嗓音,心说,既然他们都不介意,自己怕什么?
这样想着,他慢吞吞地转过身,走向床榻。
江姚刚开始还抱着玩世不恭的心态,等走近了,见两人之间并不似他想的那般,又看了一眼颇有些粘人的赵归雁,才发觉怪异。
本来害羞的小姑娘,现在帐中多了个人,也好似没看见一般,眼里只有程景颐,还不停地往程景颐怀里钻。
一点也没有往日的端庄,跟失了理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