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颐忙道:“你快来替她瞧一瞧。”
江姚心下一紧,仔细观察了几眼,本想让程景颐搭把手,让她伸出手来,可见他抱着赵归雁也是困难,径直走到床沿,指尖搭上她的手腕,几息之后,脱口而出:“夜合欢?”
程景颐挑眉,看过来:“什么东西?”
江姚脸色不太好,他脸上带了几分厌恶,说道:“一种下三滥的情/药,药性极其霸道,非交合不能解。若要硬抗,身体会受到很大的损伤。”
江姚是医者,对于这种东西,一直都是抱着中立的态度,刚开始的催/情/药,本就是闺房之中的秘趣,少量怡情,可后来,有人却利用医术,研制出来许多药性霸道的催/情/药,这就让许多人利用此药为非作歹。
青楼这也有鸨妈妈用这种药物控制被卖入青楼的良家女子,极少有人能挨得住药性,最后无一不是被逼/良/为/娼。
江姚一向是不齿使用这种药物的人,没料到,如今有人这样恶毒,将药下到了小姑娘身上。
江姚闷闷道:“皇后娘娘本就身体娇弱,最近一直在喝汤药调理身体,如今这一副夜合欢,以往的成效,前功尽弃了。甚至,这药一直拖着不解,皇后娘娘的身体怕是受不住了。”
程景颐脸色带了几分杀气,他牙关紧缩,半晌,他沉声道:“可有解药?”
江姚医术精湛,外面都传夜合欢无解,可他见江姚谈及夜合欢,都是厌恶的神情,按照他的性子,怕会想法子研究解药。
江姚摇了摇头,“我曾研制过解药,可解此药。问题是,如果在宫中,还能配解药,可如今荒郊野岭,出行也并未带这解药的药材。”
江姚如今当真是无力极了,空有一身本领,却无用武之地。
这世上最无奈的事情,就是“本可以”。
他本可以救她,却因为天时地利,无法救她。
程景颐垂下眼,他看着已经有些脱力的赵归雁。这药,还未至鼎盛,便已然将她折磨至此,若是再等一会儿,她会如何……
“你出去吧。”程景颐淡淡道。
江姚以为程景颐放弃了,下意识说道:“我拼尽全力替皇后娘娘施针,多少能缓解一下药性,还能再熬一熬。今夜快马加鞭去宫中取药配药,一日之内替她服下解药,对身体伤害虽有,但会小很多……”
“不用了。”程景颐打断他,手轻柔地拂过她的额际,将她微湿的碎发拨至脑后,语气带了几分温柔:“她最怕疼了。”
这样怕疼,他如何舍得让她再痛上一天呢?
江姚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今最有效的解药,便是他自己。
他看了一眼赵归雁,喉咙滚了滚,不再说什么,拱了拱手,躬身退了下去。
屋内只剩下程景颐与赵归雁二人,程景颐放松了力道,不再禁锢着她。
赵归雁哼哼唧唧地蹭了蹭他的胸膛,似是不满他使了这么大的力。
程景颐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颊,格外滚烫,他曲着手指,将她的脸抬高了些许,哑声道:“我是谁?”
赵归雁眯了眯眼,下巴贴着他的手,让她格外舒服。
她想要更多,可她不知道如何,只能睁着眼,眼底一片茫然。
程景颐复又问了一遍,这下子压低了嗓音,带了几分诱哄:“雁雁,我是谁?”
赵归雁眨了眨眼,专注地看着他,雾蒙蒙的眼底浮现几分依恋:“你是陛下,你是天底下最最好的陛下呀!”
程景颐有些满意,他缓缓低下头,握着她的肩膀,试探着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
赵归雁目光浮现一丝清明,含着羞怯,安静地看着他。
那些深深埋在心底的欢喜,借着一个阴谋,丝丝缕缕地浮现在了这双美丽的眼中。
程景颐看着,眼睛渐渐明亮,有些事情,即便不说,他也能懂。
这下程景颐再也没了顾忌,吻落在了她的眉间,鼻尖,鬓发,和唇齿……
他的吻轻缓温柔,如同他的人一般,看着沉稳有度,可骨子里还带了几分不容置疑的霸道。
赵归雁晕乎乎的,迷迷糊糊地躺了下去,衣衫尽褪,暖玉生香。
最关键的时候,她心底角落里冒出那个洞房会疼的念头。
她睁着眼,小手握住他的肩膀,瑟缩着,道:“疼……会疼……”
程景颐克制地止住动作,温柔地摸了摸她的额角,哑声道:“不怕,我在。”
半晌,赵归雁缓缓松开手,攀上他的肩膀,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