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电话这头的人听到声音不对,询问:“请问你是……”
云安也听声音不对,何秋末的声音听着很随和,而这电话里的声音却听着很官方,且没有何秋末的声音干净,带着些低沉的烟嗓。“你不是秋末哥,对不起!”
“能把电话给许诺吗?”
“哦你等一下!”她赶忙进了书房,把电话递给了许诺,说:“你电话……我接了,不是秋末哥。”她微低着头,像知道错了的孩子。
许诺看了一眼电话,回了句:“我知道了。”从云安手里接过电话,没有责备的意思。
“喂,哥。”
“刚才那女声是谁啊?”
“秋末哥没告诉你?”他走到窗台边靠着墙。
“说了。”电话那边的人恍然大悟,“是云安?”
“嗯。我和她结婚了,婚礼办得仓促。”
“可你的年龄还没到领结婚证的岁数吧?”
“对,不急!等时间到了我们再领也不迟,反正我们都已经认定了彼此,虽然我们之间没有承诺过什么,但就是很确定。”许诺眼里带笑,声音温和。
电话那头沉默一会儿,说:“我们开视频吧,之前一直忙只偶尔打电话给了何秋末,还没和你好好聊聊,也有快一年没见了。正好,我也看看我这位弟妹究竟长什么样,竟能俘获你的芳心!”
许诺笑笑说:“好啊,但她可能会有些害羞。”
许诺进书房打开电脑,云安立马凑近询问:“那人是谁?”
“我哥,我的亲生哥哥。他想见你,想和你聊聊天!”
“啊?”云安一惊“我……”
“别怕,有我在,你怎么和秋末哥说话的就怎么和他说。”许诺点开视频电话。
接通的却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嗨小叔,我是博弈。”
“嗨,博弈,好久不见!”许诺回。
云安眼前有些发懵,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那可能是他的孩子,见视屏那边又出现一个女人,应该是他的妻子,听他妻子对小孩说:“小奕,妈妈陪你玩儿,爸爸和小叔有话聊,我们先不要打扰好吗?”
“好。”小男孩乖巧回答。
小男孩离开,视频里便是小男孩放大的五官,简直一模一样,五官挺立很是帅气,最入眼的是他那双浓眉。
“博弈刚放学回来。”许谈之说。
她坐在许诺身边,许诺介绍道:“哥,这就是云安。”
“你好,云安,很抱歉之前没能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但今日一见可谓良缘配佳人,你很漂亮!”
云安笑笑:“哥哥缪赞了,您有这么可爱的儿子,生活一定过的很美满!”
许谈之也笑了。许诺立马说道:“哥,你夸人的嘴还真是和之前一样厉害,只是我还从没听到你夸我是什么样的。”
“想听啊?等着吧!”
云安立马就笑了,许诺抿了抿嘴,嘶了一声,“你还笑!”
“我不笑,难不成哭啊?”
许诺吸了口气,“好,你们赢了!”
随后他们有说有笑很是轻松,不过开始那会儿云安还挺紧张的,面对那一句话,差点就尬住。但后来要是没有许诺做气氛调解,可能说话真的要成商业化互吹了。
——
“饿吗?”许诺问,“前几天听说城外的一个小镇子上新开了一家炸酱面挺好吃的,我们尝尝好吗?”
“你喜欢吃炸酱面,当然好啊!”云安答。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炸酱面,我明明对食物没什么特别喜欢或讨厌的?不像你特别挑食!”许诺有些疑惑。
云安笑笑说:“有次你不是想让我给你做炸酱面吗,可惜我不会做,换成了番茄鸡蛋面,结果,放了很多糖!”
“那行,我已经叫人帮我去买了。”许诺看看手机时间,“大概还有半小时到!”
云安抿嘴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既然已经决定了干嘛还要问我!”
“我没有要问你,我只是在告诉你。”许诺说。
“好吧!”云安无力回嘴。
云安对许诺说:“对了,你哥在国外待了多少年了?”
“我哥从高中就已经在国外生活了,一直到大学毕业、工作,到结婚生子都在国外。他之前一直都是过年才回来一次,但最近几年他们在研究一个项目比较忙。”
“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医生。他现在已经是教授了,是研究癌症方面的教授。”
“他这么厉害!”云安感叹。
“我也觉得他很厉害,是我心中一直羡慕的人。”
“我也觉得你很厉害啊,你能拍出那么好看的照片。”
许诺一笑,“你啊今天怎么嘴这么甜呢?”许诺理了理她的耳发。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哥今天可说了不少好听的。”
“那你就不知道了,我哥的嘴再会夸人也没有你的嘴甜!”许诺回,“他是虚的,你是实的!”
门铃声响起,云安还是没止住嘴,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去开门!”
云安扭头瞧见门外的人穿着随意普通,并不是什么外卖员,还听到门外的人叫了许诺一声“虎哥”。
“炸酱面到了,快来吃!”许诺举过脸颊给她示意。云安从书房门口起身。
“尝尝。”给云安递了双筷子。
打开香味扑鼻而来,一口咬下去很有劲道,云安回:“特别好吃!”边吃边问:“刚才给你送面的人是谁啊,我看不是外卖员?”
“我一个同事,刚从城外回来,路过问我要不要,我就要了两份呗。”
“哦。”
“哦什么哦快吃啊!”
“辣!”
“你一个陆城人还怕辣?”
“我好久没吃辣了!”云安喝了口水答。
云安记性不好本还想问许诺“虎哥”是他什么名,可后来给辣忘了,但那个人的样貌他倒是特别注意了一下,要是下次遇到她定能识得。至于这夸赞,明明不多,心里却像落了蜂蜜!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49章 风雨
“你回来啦?”坐在沙发上,转头望向许诺。
许诺一怔,他记得下车前才看了一眼时间是两点半,轻声问:“这么晚怎么还没睡,等我?”
“对啊!”
“不是让你早点睡吗,我很晚才能到家的!”
“……”
许诺放下钥匙,后之后觉不对劲,问:“你心情不好?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云安皮笑肉不笑,“你要是一直在的话我心情可能会好,也可能没有烦心事!”
听这话里话外,加这语气,就算是木头也明白是什么意思,更何况是许诺呢。
“怎么,我陪你的时间少了你生气啦?”
这句话一点也不隐晦,好歹也哄哄,可许诺还带了点玩味,彻底激怒了云安。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呢?”云安认真道:“现在都已经深秋了,你算算你从五月开始到现在加起来在家的时间有没有一个月?你知不知道你暑假期间的两个月就回来待了一天就走了?要不是雅楠姐时不时让我去他们家住,我都不知道我会不会变得孤寂!”
“我不是时常和你打电话聊微信吗?”许诺轻声问了一句,可他何尝不想时刻和她待在一起呢。
“我更希望的是你能在身边!”云安说。
“……”
“许诺,你知不知道你一走我就会减少安感,变得害怕、多疑,我习惯了你给我讲故事,和我一同入睡。你刚走那几天我每天想你,每天失眠,就算是一通电话,一条微信是解决不了的!”
云安知道他们的时间还长,可是从认识他后就不想浪费自己生命中的一分一秒。这样的长时间,她忽然感到有些煎熬!
“别走了好吗?别浪费我们生命中有限的时间,我不需要有多富有,因为你是我的全部!”
云安的告白在许诺的记忆里好像一直都很隐晦,而今日她没有说明,却非常直白。许诺明白云安,只是……好像这个谎要开始用更大的圆去包裹它了。
许诺没再说话,而是拿起纸笔蹲下开始写着什么,云安就一直盯着许诺,也没出声。
许诺写完拿起纸给她看,云安忍不住问了句,“这是什么?”
“承诺书!”许诺说:“再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此后我好好陪你,陪看看雪,陪你寻七瓣雪花,陪你跨年,陪你……”
“好!那要是你违约了呢?”
“你想要我怎么做?”他小心地问。
“我要你,辞职!”她说得坚决,不给他留任何反驳的余地。
“好!”许诺只得答应。
承诺书,承诺的只是几个月的时间,过了就失效了,而这几个月的安愉相对半年的思念很不划算,云安却同意。
——
“困了吧?现在可以去睡了吧?”许诺在她额头处吻了一下,云安“嗯”了一声。
“要听故事吗?”许诺问。
云安没有回答,但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叫许诺跟她去书房,再书柜的最顶端拿出一本泛黄的旧书,说:“你的生日日期是我在这本书里看到的,是你母亲送你的吧,我想她一定很爱你!”
“其实,当时我看到后就想告诉你,问你喜欢什么礼物的,但我又想和你在一起从来就没有给你过惊喜,所以才有了后面的那一出。真的对不起,我该当时就该和你说的,问问你的!”
“这不怪你,是我没有告诉你!”许诺坐下,轻轻叹息一声,“我当时站在那上面,就感觉被□□裸地曝光在了那里,有好多人去指责你当天的车祸因我而起,被人发现了秘密要接受质问。那就是我间接导致母亲出车祸的人,所有的错都是我,是我害死了母亲,我就是个灾星!站在那束光里,我不是闪闪发光的人,我是罪人!被扒了衣服,曝光在灯下的人!”
许诺越说语气越高,后面接近低吼,但很轻,可能是对现实的默认。云安听在心里,心也疼了起来,“别怕,有我在!”她感受过被人指点,别人扒光所有秘密的感受。那是有多绝望,心情好似落在了谷底,没有任何保护伞,只能依偎,害怕无助,可怜。
她想带他走出阴霾,带他走出能吞噬人黑暗。
哦不,那已经不是阴霾了,是心里的阴影,他也是受害者!
过了好久云安突然开口问:“那你和家人断绝关系除了你爸在守孝期娶妻,还因为母亲车祸?”
“是因为我!这一连串的事都是因为我引起的!如果我坚守交通规则就不会出现车祸,我妈也不会为救我而死,我爸也不会另娶妻子。”许诺看向云安,对所有的事情妥协,“都是因为我!”
“你冷静一下吧!”云安有些慌,看着他很是心疼了一把。他红着的眼,所有的光都聚在了他眼眶里,再狠狠落下,他只是个普通人,承受不住这样心理的折磨,一天不抹开心里的石头,一天也不会放下,她曾有感同身受。
许诺很听话地闭上了眼开始平复心情。
过了大概半小时,云安打开墙角处的钢琴,开始一顿乱弹,窸窸窣窣,音律安静。
许诺听了大概有一分钟的时间,关掉了钢琴音,转到了耳机里,给云安带上,说:“夜深,不要吵到邻居了。我教你弹?”
“好啊。”云安笑说,“教我弹你时常给我唱的那首歌好吗?”
许诺点点头。双上附在云安手上一个音一个音地教。教到一半云安突然扭头对许诺说:“我突然想听你弹一首完整的歌,可以吗?”
“当然可以!”许诺回。
琴弦在里面来回跳跃,手在琴键上轻轻附琢,被琴键衬得白皙。云安听得认真,坐在地上开始昏昏欲睡,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弄醒了,琴音还在继续,望着许诺想象如果许诺不怕聚光灯了,坐在舞台上弹琴样子一定很迷人。
琴音终于停下,许诺转身看向云安问:“好听吗?”
“好听。云安说又问:“我看你这架钢琴保护得很好,你一定很爱护吧?只是你不长弹落了灰就可惜了。”
许诺笑说:“这是我哥的钢琴,我确实很少弹,所以平常会用布遮上,他一直都很爱惜他的钢琴,所以保护得很好。”
“是秋末哥吗?”
“不是。”
“许谈之?”
“对!”许诺叹了一声。
云安问:“那他弹琴一定很厉害吧?”
“很厉害,钢琴过了九级,曾参加过很多演出,也得了很多奖,只可惜最后还是选择做了医生。”
“他为什么最后还是选择做了医生?”
许诺沉默片刻。云安察觉出,问:“是和你母亲去世有关?”
“弹钢琴又救不了人,但做医生可以!”
“就因为这个?”云安露出疑惑的神情。
“他也因为接受不了母亲去世后不到一年的时间父亲就给我们找了个后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