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黄皮肤男孩,孟梦忍不住将自己本来特意想带回纽约的草莓甜甜圈递给了这个正在长个子的瘦弱男孩。
男孩很高兴地接了过去,对孟梦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忍不住赶紧吃起来,看得出来是真的饿到不行。
这个黄皮肤男孩特意留了一个草莓甜甜圈,装入背包里,说想给他的弟弟吃。
突然,另一个黄皮肤男孩跑了过来,给孟梦身旁的这个黄皮肤男孩递上一个蓝莓甜甜圈,并回头指了指说是那边那个很nice的哥哥给的。
顺着另外这个刚跑过来的黄皮肤男孩手指的方向,孟梦看到了他口中那个“很nice的哥哥”居然是易岑。
此时,孟梦和易岑不禁相视一笑。
第12章 三观契合
易岑朝孟梦走了过来。
孟梦身旁的黄皮肤男孩接过蓝莓甜甜圈,而后将刚装入背包的草莓甜甜圈拿出来递给另外那个黄皮肤男孩并指着孟梦说“是这位漂亮姐姐给的”。
就这样,两个黄皮肤男孩手里都拿着草莓甜甜圈和蓝莓甜甜圈,他俩都一口草莓甜甜圈搭一口蓝莓甜甜圈,混着吃,非常满足。
孟梦和易岑看着眼前的这两个黄皮肤男孩一脸满足的样子不禁再次彼此默默相视一笑。
直到孟梦登上飞往纽约的飞机,那两个瘦瘦高高的黄皮肤男孩开心满足地吃着甜甜圈的模样仍然在孟梦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孟梦和那两个黄皮肤男孩之间的这么一点“交集”,让孟梦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人与人之间的“温度”。
从中孟梦体会到人与人之间可以很复杂,但其实也可以很简单,只不过好像我们都快要忘了人与人之间的那种简单。
孟梦心想:在这个人和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远的世界,在这个越来越强调个人空间的世界,每个人似乎都忙着捍卫自己的“个人空间”同时极力避免“触碰”别人的“个人空间”,这种做法似乎特别合理特别明智,是的,包括我自己好像也很难去具体地说出这其中暗藏的某种特别“狡猾”的问题,甚至我自己一度都意识不到这其中是有问题的,直到刚刚,直到遇到那两个黄皮肤男孩,我当时完全没多想就直接把草莓甜甜圈递给了其中一个黄皮肤男孩,我这种看起来可能有点“欠考虑”的做法明显没有“捍卫”好自己的“个人空间”明显“触碰”到了别人的“个人空间”,有点“多管闲事”,然而,因为我的“多管闲事”,我从中感受到了一种人和人之间本该有却缺失已久的“温度”,要想拥有这样一种“温度”其实做法特别简单就是不假思索地“多管闲事”,然而对于现在的我们,绝大多数时候我们是绝不可能也绝不应该“不假思索”的,所以一旦我们“聪明”地“思索”过后往往就会得出一个特别“明智”的决定那就是绝不可能也绝不应该“多管闲事”,我们就是在这样的一次又一次的“聪明思索”过后“成功捍卫”了自己的“个人空间”、“成功避免触碰”别人的“个人空间”,让一切都“相安无事”,特别“和平”,“和平”到没有温度,好像也无所谓,我本来也一度觉得没有“温度”也无所谓,直到刚才我“多管闲事”的过程中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温度”过后,我才发现这种“温度”是多么简单多么美好,我才发现我并不是真的完全无所谓,只是我以为我自己无所谓而已,我不后悔今天做了一个“多管闲事”的人,而且好像我也并不“孤独”,毕竟易岑和我一样也是个“多管闲事”的人。
短暂的飞行过后,九人顺利从拿骚飞到了纽约。
卢敬予在机场与大家分别。
于是除卢敬予之外的八人按计划打车直奔自由女神岛。
一路路况还算不错,没有明显的堵车,大家顺利抵达目的地,坐观光船到达自由女神岛。
路过一家纪念品店时,大家忍不住顺路进店逛逛。
孟梦一眼就看中了店里那个颇有意思的绿色海绵制成的“自由女神头冠”。
“这个海绵头冠是我的菜,必须‘拿下’。”孟梦拿起一个海绵头冠对文茸茸说。
“哈哈,我也超喜欢这个‘山寨’头冠。”文茸茸也拿起一个海绵头冠对孟梦说。
接着,孟梦被一个超级可爱的熊熊版迷你“自由女神”挂件所吸引,于是忍不住拿起其中一个毛茸茸的绿色迷你“自由女熊”细细欣赏起来。
突然,一个黄皮肤的小女孩冲到孟梦一侧,兴奋地拿起一个“自由女熊”,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接着,一个白人少女在其母亲的搀扶下艰难地走到了孟梦另一侧,这个白人少女一脸愁容、腿部有些残疾,走起路来比较费劲,只见那个白人少女同样拿起了一个“自由女熊”,少女瞬间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其母亲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此喜欢这个“自由女熊”于是当即表示为女儿买下来。
这时,孟梦一侧的那个黄皮肤的小女孩拿着手里的那个“自由女熊”走到孟梦的另一侧对那个白人少女的母亲乖巧地叫了一声“Mom”并表示自己也想要一个“自由女熊”。
那个黄皮肤的小女孩将手里的那个“自由女熊”递给那个白人母亲,然而没想到那个白人母亲白了一眼那个黄皮肤小女孩,直接拒绝了黄皮肤小女孩的请求,与此同时那个白人少女也一脸嫌弃地看着那个黄皮肤小女孩,这种二比一的局面让黄皮肤小女孩非常委屈。
然而,黄皮肤小女孩虽然委屈却不敢放肆,直到一个白人男士出现,那个黄皮肤小女孩像是瞬间找到了“靠山”一般一把投入那个白人男士的怀中委屈地叫了一声“Dad”并对她的那位白人“Dad”撒娇说她也想和姐姐一样也想拥有一个“自由女熊”。
只见那个白人男士耐不住黄皮肤小女孩的撒娇所以对那个白人母亲即他的妻子说那就满足小女儿的心愿吧,然而他的妻子再次拒绝,直接冷冷驳回了白人男士的建议,面对妻子的强硬态度,白人男士没有再说什么,只能安慰自己的那个黄皮肤的小女儿。
显然,从外貌上就可以看出,那个白人少女是这对白人夫妻的亲生女儿,因为白人少女的颜值可谓集齐了那对白人夫妻颜值中的优点,而且白人少女看起来更像那个白人男士即他的父亲,完全符合“女儿往往更像爸爸”的规律,而那个黄皮肤小女孩明显是这对白人夫妻领养的,而且从这一家人的相处模式中不难看出,这个黄皮肤小女孩更像是被那个白人男士领养的,毕竟黄皮肤小女孩的那个白人养母和白人姐姐对她充满排斥和嫌弃。
毫不夸张地说,那个白人养母和白人姐姐真的一副把那个黄皮肤小女孩当仇人来看待的模样,只有那个白人男士把这个黄皮肤小女孩当成家人。
看起来,这个家庭明显分成了“两派”,一派是白人母亲和白人女儿,一派是白人父亲和黄皮肤养女,白人母亲只疼爱自己的那个有些残疾的亲生女儿而排斥黄皮肤的养女,而白人父亲对自己的那个有些残疾的亲生女儿表现得漠不关心甚至满脸嫌弃只偏向于自己的那个黄皮肤养女,不知道这个白人父亲是不是因为嫌弃自己身有残疾的亲手女儿所以才领养了那个黄皮肤小女孩来弥补自己的某种遗憾。
面对这种家庭状况,面对厚此薄彼的差别待遇,真的不知道这个不过七八岁左右的黄皮肤小女孩该怎么熬过去?
身处这样一个充满矛盾的家庭,不知道这个黄皮肤小女孩被这样一个家庭领养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尽管这个复杂的领养家庭分成了两派,但是貌似家里的“财政大权”是掌握在那个白人妻子手里的,所以即便白人丈夫很想满足黄皮肤养女想和她姐姐一样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自由女熊”的愿望,但是由于白人妻子坚决拒绝,所以最终这个家庭只买了一个“自由女熊”给大女儿,小女儿即那个黄皮肤小女孩则两手空空满脸失望却又无可奈何,所幸的是她的养父慈爱地抱了抱那个黄皮肤小女孩、耐心地哄了哄、而后拉着黄皮肤小女孩离开。
看到这样的场景,孟梦不免揪心,放下手里的“自由女熊”,瞬间没有购买的欲望。
于是,孟梦只买了一个绿色的海绵“自由女神头冠”便离开这家纪念品店,到外面的露天座位点了杯果汁坐坐,调节一下心情,顺便等还在纪念品店兴奋挑选纪念品的文茸茸、何小甜他们。
过了一会儿,孟梦无意中看到刚才那个黄皮肤小女孩一个人坐在角落的一个露天座位上,似乎在负责替家人看行李物品。
这时,只见易岑手里拿着一个可爱的“自由女熊”走到了那个黄皮肤小女孩面前,并把那个“自由女熊”送给了那个黄皮肤小女孩,黄皮肤小女孩特别开心地接过了“自由女熊”,爱不释手。
易岑又一次“多管闲事”后便离开了,而那个黄皮肤的小女孩满脸感激地对易岑挥手道别。
易岑看到了孟梦并走了过来。
谁知,易岑不知从哪又“变”出一个可爱的“自由女熊”递给孟梦。
“这是?”深感意外的孟梦对易岑说。
“这个送你。”易岑对孟梦说。
“送我?为什么?”孟梦问易岑。
“因为我买多了……”易岑对孟梦说。
“买多了?那就退掉呗。”孟梦对易岑说。
“小票我没拿,所以退是退不掉的,干脆送你好了。”易岑对孟梦说。
“哦,这样啊,那好吧,谢谢。”孟梦对易岑说,“出于‘礼尚往来’的原则,不如我请你喝饮料,你喝什么?”
“不用了,谢谢,我有买咖啡。”易岑对孟梦说。
孟梦仔细一看才发现易岑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着一杯黑咖啡。
“哦,那我请你吃蛋糕?”孟梦对易岑说。
“不了,谢谢,我现在不是很想吃东西,喝点咖啡就好。”易岑从袋子里拿出黑咖啡坐了下来对孟梦说,“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收下就好,不必回报什么,更不必有负担。”
“哦,那好吧,谢谢了。”孟梦对易岑说。
“不谢。”易岑对孟梦说。
“话说我刚看到你送了一个这样的‘自由女熊’给那个黄皮肤的小女孩。”孟梦举着手里的小熊对易岑说。
“嗯。”易岑淡淡地点头道。
“为什么?”孟梦问易岑。
“什么也不‘为’,只是单纯地想那么做而已。”易岑对孟梦说。
“嗯,我可以理解你的这种想法,毕竟我和你有些相似,好像都属于有点‘多管闲事’的人。”孟梦对易岑说。
易岑看了孟梦一眼,不禁笑了笑说:“那确实,你和我是有点‘多管闲事’,不然怎会不约而同地把甜甜圈给了被收养的男孩。”
“你也看出机场的那两个黄皮肤男孩是被收养的孩子?”孟梦对易岑说。
“当然,那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不管是机场的那两个小男孩还是这个小女孩都是类似的情况,而且不仅是旁人能看得出来,这些被领养的小孩他们自己本人应该也是非常清楚的,不然他们不会小小年纪就那么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委曲求全。”易岑对孟梦说。
“嗯,深有同感。”孟梦对易岑说,“在国外的这几年我见了很多的领养家庭,很多白人夫妻还蛮喜欢领养黄皮肤的亚洲小孩的,听说很多白人夫妻是出于爱心所以选择领养小孩的,我愿意相信这样的善举是存在的,但是不可否认,领养家庭面临的挑战着实不小,尤其像今天遇到的这两个领养家庭问题还是蛮突出的。”
“嗯,领养家庭面临的最大挑战其实是对于人性的挑战,‘领养’是一个对人性长期考验的过程,领养家庭中的每一个成员都不可避免地要接受这种长期的人性考验,而人性往往是经不起考验的。”易岑对孟梦说。
“嗯,我很想相信人性,但是可惜很多时候,铁一般的事实证明人性往往不配被相信。”孟梦对易岑说。
“的确,生而为人却很难去相信‘人性’,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易岑对孟梦说。
说完,易岑和孟梦不经意间目光交汇。
易岑和孟梦彼此凝望,默默。
尽管此刻易岑和孟梦一言不发但是却似乎在进行着一种深度的无声的交流。
认识易岑之后,孟梦好像从未像现在这样和易岑有着如此“深入”的交流。
孟梦看着易岑的双眼,莫名有种彼此三观契合的感觉,甚至竟还有几分“心意相通”的感觉。
然而,孟梦不能确定这几分“心意相通”的感觉是否只是一种错觉。
第13章 天生命好
“话说你的眉毛上有一点纸屑……”易岑对孟梦说。
“……”孟梦尴尬,赶紧用手抹了抹自己的眉毛。
孟梦之所以尴尬,不是因为眉毛上有纸屑,而是因为自己好像又想多了。
孟梦心想:果然,什么几分“心意相通”嘛,错觉啊,错觉啊,肯定是错觉无疑了,看来我又犯傻了,人家易岑盯着我看不过是因为我眉毛上有纸屑,我竟又想多了,被易岑这么看着,我竟一时忘了易岑的“难以捉摸”了,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看得懂易岑哪,毕竟我在这方面根本就不在行啊,不过话说回来,假如易岑是个女生,或许我们可以成为聊得来的好朋友吧。
“纸屑还在……”易岑看着孟梦说。
“啊,还在?还没抹掉吗?”孟梦对易岑说,接着用手继续抹眉毛。
“在你的左眉尾……”易岑对孟梦说。
“左眉尾啊……”孟梦按照易岑的提示抹了抹左眉尾。
“还在……”易岑对孟梦吐槽道。
“还在?什么纸屑啊,那么顽固!”孟梦无奈道。
这时,易岑似乎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拿起送给孟梦的那个“自由女熊”,利用“自由女熊”的小爪子在孟梦的左眉尾上轻轻地抹了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