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急功近利精于算计的女生算来算去反而错失了和蓝扇相处的好机会。
***
从此,和蓝扇一起在温室养护花草成了宁妙大学生活的日常之一。
随着合作次数的增加,宁妙和蓝扇也渐渐有了一定的默契。
有一天,宁妙和蓝扇在温室忙完之后,就一起去学校家属区的那个超市买标记花草种类用的记号笔和挂签。
而当宁妙和蓝扇到收银台排队买单时,由于排在前面的是几个老年人,所以结账的速度比较慢,而等待中宁妙无意中发现蓝扇鞋带开了。
“你的鞋带开了。”宁妙对蓝扇说。
“哦。”说完蓝扇蹲下系鞋带。
而当蓝扇刚蹲下时,宁妙就看到方婷和胡小如走进了这个小超市。
“哟,这不是那个故意当志愿者去接近蓝大校草的人精宁妙吗。”胡小如在超市的入口对着站在收银台的宁妙说。
胡小如一副执意把宁妙当人精来看的样子。
而胡小如身旁的方婷虽然一言不发,但是看起来是一副默许的样子,似乎胡小如就是方婷的代言人。
还没等宁妙开口,蓝扇瞬间站起来替宁妙怼道:“据我所知征集第二名志愿者的时候只有花协会长一个人知道我是第一个志愿者,所以毫不知情的宁妙根本不是人精,只是和我一样‘傻’。”
“……”看到蓝扇的胡小如瞬间闭嘴。
显然,刚进入这个超市的胡小如和方婷不会想到蓝扇正蹲在她们一开始看不见的地方系鞋带。
胡小如似乎有点无地自容,而方婷则勉强挤出一个笑脸保持自己的形象,然后方婷和胡小如默默走开了。
话说回来,想必即使蓝扇不怼胡小如,当方婷和胡小如看到起身的蓝扇之后也已经无地自容了吧。
“谢谢啊,替我解围。”宁妙对蓝扇说。
“我只不过就事论事而已,我容不得别人这样歪曲事实,所以你用不着谢我,我不是在帮你说话,只是在帮事实说话。” 蓝扇淡淡地说。
“哦。”宁妙说。
离开超市继续往回走的路上,宁妙和蓝扇路过一片绿植。
“这棵松树好可爱啊,圆乎乎的。”宁妙说。
“这不是松而是柏好吗,你连松和柏都分不清,亏你还是园艺专业的学生。”蓝扇吐槽说。
“哦,原来是柏,那这树学名叫什么呢?”宁妙说。
“Sabina chinensis.”蓝扇脱口而出。
“你干嘛骂人啊。”宁妙说。
“我骂什么了?”蓝扇不解。
“我听到你刚才说‘傻b哪,曲南喜死’。”宁妙模仿道。
“晕,我说的是这树的学名啊,国际统一通用的拉丁学名,它的发音就是这样啊,你不是问我这树的学名吗,我不过是在回答你的问题而已,没想到竟然被你误解成飙脏话。”蓝扇无奈道。
“啊,误会大了,可是这树的拉丁学名真的好像在骂人诶,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像在骂人吗?”宁妙有点囧。
“呃,被你这样一说,仔细想想,这树的拉丁学名发音听起来的确是有点像骂人,算了,我还是说这树的中文学名好了,它叫圆柏。”蓝扇说。
“对嘛,直接说中文学名就好,‘圆柏’这个名字蛮形象的,圆乎乎的柏树。”宁妙说。
“我刚才不过是习惯性地说拉丁学名而已,再说了你好歹是学园艺的,只知道中文学名远远不够,国际统一通用的拉丁学名是必修课,好吧。”蓝扇说。
“哦,好吧,托你的福,这个圆柏的骂人一样的拉丁学名我算是记住了。”宁妙说。
“晕。”蓝扇说。
“呵呵,话说我发现你和植物好像挺熟的。”宁妙对蓝扇说。
“植物是我的好朋友。”蓝扇这样说道。
“你居然和植物交朋友,真新鲜了。”宁妙说。
“奇怪吗?”蓝扇反问道。
“不奇怪,只是有点小奇葩。”宁妙说。
“好吧。”蓝扇说。
“贵为校草的你在学校如此受欢迎,却喜欢和植物做朋友。”宁妙说。
“我并不需要这种‘受欢迎’,而且正是这种所谓的受欢迎让我很反感。”蓝扇说。
“看来你拥有一张高调的脸却怀揣一颗低调的心,你的内外有点不般配,你的‘受欢迎’算是你那高调的脸给你那低调的心造成的困扰,怪不得你会喜欢和植物做朋友,毕竟植物应该不会以貌取人吧,所以植物不会给你造成你反感的困扰。”宁妙对蓝扇说。
“也许吧。”蓝扇说。
“话说养护花草的确是重体力劳动,就像今天全程都得站着,温室又没有凳子,站久了腿还是挺累的,不过好在精神上还是挺愉悦的。”宁妙说。
“能够站着是奖励啊,我巴不得,坐着折寿,才是惩罚。”蓝扇说。
“照这样说‘罚站’是奖励,坐着的才是被惩罚,‘罚坐’是吧?” 宁妙说。
“对啊,你才意识到吗?”蓝扇说。
“是啊。”宁妙说。
宁妙心想蓝扇这个人真是挺特别的。
***
宁妙所在的园艺2班入学后第一次班级集体活动就是去逛海佳市植物园。
进入植物园之后,一开始那花团锦簇的景象的确令人赏心悦目。
而当大家走上栈道进入一片像原始森林氧吧一样的地方时,宁妙瞬间被眼前的这片森林吸引了注意,宁妙觉得自己似乎曾经也去过类似的森林,但是却完全想不起来具体的情景了。
宁妙走在木栈道上欣赏栈道两旁那涓涓细流的溪水,以及两侧那些高大却不失秀美的植物,这样自然深邃的水生景观实在太棒了,宁妙以前从没有见过这种高大的植物,这种树看起来很特别很有魅力,宁妙深深地被吸引。
“阿姨,这是什么树啊?”一个大概12岁模样的小女孩走到宁妙面前问宁妙。
一声“阿姨”让宁妙瞬间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一度语塞。
由于宁妙5岁上的小学,严格说来此刻宁妙还处于16岁的末尾,即将满17岁,而宁妙眼前这个女孩明显是个12岁左右的模样,12岁左右的女孩叫一个16岁的女生为阿姨,这样像话吗?
宁妙和眼前这个女孩都是未成年人,不过相差几岁而已,这个女孩的这一声阿姨把宁妙给雷得个外焦里嫩,宁妙也的确受不起这种称呼。
而且宁妙之所以语塞不仅因为这声阿姨的雷人称呼,也因为宁妙自己也真心不知道这是什么树啊,所以实在回答不上来,一时顿住了。
也许是看见宁妙没有反应,这个12岁模样的小女孩瞬间转向此时刚好路过宁妙身旁的蓝扇求助:“哥哥,这是什么树啊,我刚才问这个阿姨她不理我。”
只见这个小女孩指着宁妙对蓝扇说,似乎有点向蓝扇告状的意味。
“……”宁妙更加无语。
宁妙心想:什么嘛,叫蓝扇哥哥,叫我阿姨,我分明记得看到班上的花名册上的基本资料时发现蓝扇还比我大几个月啊,难道我看上去反而比蓝扇老很多吗?瞬间有种乱了辈分的感觉,毕竟理论上我还不是可以称蓝扇为“哥哥”,不服气,被叫老的感觉真心不好受,晕呐。
“这种树叫水杉,是一种孑遗植物,植物中的活化石。”蓝扇对那个爱挑事的人精般的小女孩说。
听到蓝扇的完美回答,一时间宁妙有种受到了双重打击的感觉,仿佛自己的外貌和头脑都同时被碾压。
“哦哦,涨知识了,谢谢帅哥哥。”那个小女孩满意地对蓝扇说。
受到打击的宁妙瞬间游玩兴致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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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进入大学后最让宁妙深受打击的是美术基础课,因为宁妙本身不擅长画画,手头表达能力很差,而再加上美术基础课的那个留着中发的男老师在第一堂课上就明确说:“说实话你们现在这个年纪才来学美术基础实在太晚了,没什么意义。”
美术基础老师的这句残忍的大实话让园艺班的大部分同学都很沮丧,因为园艺班的同学又不是艺考生,几乎都是没有什么美术基础的学生,除了蓝扇。
蓝扇在每节课上画的素描作品都又快又好,是唯一一个让傲娇的美术基础老师赞不绝口的园艺学生。
几节课下来,宁妙最害怕上的就是美术基础课,讨厌那种不得不去做自己不擅长之事还时常被老师吐槽的感觉。
这一天,天色阴沉,但宁妙还是不得不背着沉甸甸的画板和夏悦铃一起赶去美术教室,因为这门美术基础课的课程设置是每节课现场完成一幅素描作品,老师当场打分,记入平时成绩,所以完全没办法翘课,而且以宁妙的能力每节课画完一幅素描作品都时间严重不够用,每次都是紧赶慢赶的,所以宁妙只求每次能够按时画完就好根本不敢想翘课的事情。
也许是宁妙想早一点赶到美术教室看看今天老师要学生画的是什么,所以不知不觉中,宁妙一路背着画板往前冲,速度快到夏悦铃一度跟不上,终于赶到美术教室所在的那栋楼的入口时,宁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此时宁妙听到身后的夏悦铃大声说:“妙子,我突然发现你的身材真是前凸后翘的,尤其是背着画板的时候更是把你的曲线凸显得淋漓尽致的。”
“有吗?”宁妙回过头对夏悦铃说。
然而当宁妙回头后仔细一看才发现此时蓝扇正路过夏悦铃走了上来。
宁妙瞬间好尴尬,想必夏悦铃刚才说话时蓝扇就在夏悦铃身后不远处,而夏悦铃刚才说话分贝那么大,想必蓝扇全都听到了吧。
宁妙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然而同样背着画板的蓝扇却若无其事地从宁妙身边路过。
宁妙心想:曾几何时自己居然会是别人眼中的前拱后翘之人,分明是自己被高考虐得心情不佳所以“爆肥”的缘故。
夏悦铃的这番突如其来的评价本身就让宁妙够意外的了,而被蓝扇正好听到就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第10章 开房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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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学一段时间以来,根据各科课堂的表现和一些平时成绩综合来看,蓝扇都妥妥地成为了园艺班的学霸。
而宁妙则有种沦为园艺系的学渣的感觉。
其实大一上学期园艺专业最重要的课是植物学课,而且植物学课要学整整一年,也就是说植物学课要贯穿园艺专业的整个大一时光。
然而宁妙对于植物学这门重要的课程却毫无感觉,也许是植物学太过枯燥以至于宁妙毫无学习的热情。
一天,在植物学的课堂上老师搞突然袭击一般问道:“什么是木质部?我想请一位同学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话说植物学老师戴着厚厚的镜片凸显眼珠,看起来有点瘆得慌,只见这位老师透过厚厚的镜片扫了一眼台下的同学,最终老师点了蓝扇来回答问题。
躲过一劫的宁妙总算松了一口气,因为宁妙最怕上课回答问题了。
只看到蓝扇从容地站起来完全不用看课本,完全用自己的语言回答了什么是木质部这个问题。
“非常好,这位男同学用自己的语言来很好地诠释了什么是木质部,准确又凝练,甚至比咱们这个课本上给出的定义还要到位,说明这位男同学已经充分理解了木质部的概念。”植物学老师大加赞赏蓝扇道。
本以为课堂提问环节至此圆满结束,谁知道植物学老师接着又发问:“那么接下来再请一位同学回答一下什么是韧皮部。”
宁妙崩溃地心想:搞什么啊,还来,忽然觉得这老师可真会玩,就像演唱会中明明该是歌手自己演唱台下观众聆听,却偏偏一到副歌的高潮部分就把话筒递出去让观众演唱,说得好听是互动,说得不好听就是偷懒外加难为折磨观众,花钱来不听歌手唱还得自己唱那还不如去KTV好了,同样地这上课互动成这样还不如回去自学好了,这样才没那么磨人。
这一次植物学老师来回看了教室好几圈,耽误不少时间去物色一个回答问题的对象,弄得气氛紧张兮兮的。
对植物学一窍不通的宁妙很怕被老师点到,结果怕什么来什么。
宁妙一开始不敢抬头看,但是时间一长心里没底又忍不住抬头瞟了一眼,结果正好和老师的凸眼珠对上了,宁妙心想这下怕是要中奖了。
“好,这位穿粉色衣服的女同学来回答一下。”植物学老师指着宁妙说。
果然,宁妙“中奖”了。
宁妙只好生硬地把书上写的韧皮部的概念读了一遍,这下植物学老师可谓很成功地把自己照本宣科的标签转移到了宁妙的头上,宁妙似乎瞬间成为照本宣科的接班人。
宁妙知道自己表现得非常糟糕,却也无能为力。
“……这位女同学的……声音非常好,非常适合当老师。”植物学老师这样评价宁妙。
宁妙心想:声音非常好?!这评价还真是不痛不痒,不咸不淡的,让人哭笑不得,话说在课堂上这样一个如此严谨严肃的学术时刻评价声音好听这样真的好吗?这不就是相当于在说自己回答得一无是处所以老师故意避开不谈吗,就好像评价一个女生的长相时,只能说她耳朵长得特别好看,言下之意就是约等于丑呗。
不过,不得不承认植物学老师还是非常nice的,情商很高的感觉,好歹挺给面子地给宁妙找了一个台阶下,不然宁妙也许会更难堪。
这一节植物学课下来,在强烈的对比之下,宁妙和蓝扇之间的巨大差距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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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南方人的宁妙来到海佳这样的北方大城市后时常能从细节中发现南北差异,而尤其是天冷后到学校图书馆上自习时,宁妙发现很多人脱下外套后总是喜欢将外套的内侧翻出来叠好,这种做法让宁妙这个南方人实在不解。
于是宁妙忍不住和同为南方人的夏悦铃说道说道。
而宁妙为了保持图书馆的安静所以尽管自己和夏悦铃并排挨着坐,但宁妙还是选择发微信给夏悦铃来交流:【好奇怪,为什么这么多人非要将外套的贴身内侧翻出来呢?】夏悦铃:【怕弄脏衣服表面呗。】
宁妙:【难道贴身的内侧就不怕弄脏吗?】
夏悦铃:【鬼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这种做法一看就很“北方”,不是我们南方人的习惯。】宁妙:【看来北方人真的超级好面子,宁可牺牲衣服的里子也要保证衣服的面子。】夏悦铃:【没准北方人真是出于这样的心理诶。】
宁妙:【受不了了,话说衣服的里子才是相对更加贴近身体的部分,要是真爱干净的话,衣服的面子和里子比起来当然应该首先保证贴身的里子干净才对吧,而这些人倒好,居然本末倒置宁可将贴身的里子翻出来做挡箭牌也要确保面子的干净,真的是典型的‘人皮不惜惜狗皮’啊。】夏悦铃:【对啊,反正我们南方人进屋并没有一定要脱外套的习惯,毕竟南方的室内又没有集中供暖,把衣服脱来脱去的话麻烦不说,不给冻死才怪,而即使是室内真的很暖和需要脱外套那也就是外侧保护内侧,不会专门将外套的里子翻出来,看到这一图书馆的人这种翻里子出来的做法真的瞬间让我尴尬症都犯了,我可受不了贴身的衣料被弄脏,里子就是里子,哪有里子翻出来保护面子的道理啊,真的是本末倒置没错了,话说该不会这一屋子除了我俩都是北方人吧?】宁妙:【应该不至于吧,估计很多南方来的人也都被同化了吧,所以这些把外套里子翻出来叠放的人应该是北方人外加被北方人同化的南方人才对。】夏悦铃:【估计是,不过在这一点上我是不会被同化的。】宁妙:【我也不会被同化,入乡随俗也得分什么事情,总之我可以接受北方室内比较暖和所以进屋脱外套的习惯,毕竟这很合理,但是那种把外套里子翻出来的做法我实在不敢苟同,太不合理,莫名其妙,我可以求同存异但绝不盲目跟风,我就是要把衣服里子保护好,面子保护里子天经地义,绝不能本末倒置。】夏悦铃:【没错,对我而言,如果衣服被弄脏是难免的话,那么我当然选衣服的面子去挡枪啊,这本来就是衣服面子的天职所在,而且这样一来即使衣服面子被弄脏了我只要把衣服表面清洗就好了,不然如果把里子弄脏了的话很有可能穿衣服的时候会进一步把贴身的其他衣服也蹭脏,恶性循环啊,太不划算了。】宁妙:【对啊,而且我估计这些把外套里子翻出来挡枪的好面子之人如果发现里子弄脏了是不会将错就错把弄脏的里子翻在外面穿以保证不去蹭脏其他贴身衣物的,好面子的他们肯定会把弄脏的里子藏在贴身的内侧,假装表面干净。】夏悦铃:【咦,想想都觉得受不了,假如谁的里子上蹭到辣椒油,那岂不是要把辣椒油穿到贴身的地方捂着,好恶心,想想都心毛,无法接受。】就在宁妙和夏悦铃通过微信消息如此大篇幅讨论之际,宁妙不经意间抬头就看到蓝扇突然出现,低调地坐到了宁妙斜前方的一个角落的空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