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支吾,看了无双一眼,才咬牙道:“姑娘的小衫好像不见了一件,奴婢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小衫,也是肚兜,只是较为文雅的说法,当然小衫也可以是里面贴身穿的小衫子。只是看蒹葭脸色,这丢的肯定不是贴身穿的小衫子,而是肚兜。
“可是洗过了,洗过可是确定收了回来?”
“肯定收了,是奴婢亲手洗收的。”蒹葭肯定道。
蒹葭虽以前吃里扒外,但自从被无双收买后,又见无双现在今非昔比,侍候得也算尽心尽责。
大户人家的女儿,贴身衣物都保管仔细,不光要专门的人单独洗,还要单独晾晒,晾晒了也要记得收回来,这些事一直是蒹葭干的,而且她做事历来细心,这点无双还是知道的。
“再找找吧,是不是之前更换衣裳时夹在哪件衣服里了。”
宫嬷嬷来后,就让丫鬟宫女给无双赶制新衣,以前那些暗色衣裳都收起来了,所以这也是有可能的。
“奴婢已经找过了,还是没找到。”
听到这里,无双就有点急了,“那你还记得丢的是哪件吗?”
“是那件浅杏色的,上面绣的折枝花。应该不会和以前的旧衣裳夹在一起,因为是明月新做的,姑娘也就穿了两回,前阵子奴婢还看见过。”
“那还是找找再说,也可能是和床单褥子混在一起了,我让梅芳来帮你找。”
这边屋里浩浩荡荡地找东西,那边玲珑去找了宫嬷嬷,说了此事。
宫嬷嬷低声道:“我不是让明月再做一件,还没做好放回去?”
玲珑道:“我去问问明月。”
明月是跟宫嬷嬷一起来的四个宫女之一,有一手很好的针线活,无双丢的那件小衫就是她做的,她也不知为何玲珑会给她拿了同样的料子,让她再做一件,既然让再做,就再做吧。
可这会儿说姑娘丢了小衫,还恰恰是她正在做的那件,明月心里正嘀咕着,玲珑来找她。她把做好的翻出来给玲珑,又犹豫道:“玲珑,姑娘丢的那件小衫,可是你拿了?你拿……”
宫嬷嬷出现在她们身后,道:“是我让她拿的。”
见此,明月也不敢多问了。
宫嬷嬷又道:“你俩找个借口,把东西还回去。”
“是。”
玲珑怀揣小衫,去给梅芳蒹葭帮忙,不一会儿她就在衣橱的一件衣裳里找到了那件浅杏色的肚兜。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梅芳疑惑,那地方她明明都翻过,怎么没找到?不过她很少说话,也没说出质疑。
蒹葭也有些质疑,不过她这会儿只忙着庆幸,只是在看到那件小衫后,觉得这小衫异常的新,不像是穿过了,但细细再看,确实是那一件,也没有多想。
听到屋里传来的动静,宫嬷嬷也松了口气。
心里却有些埋怨玲珑,放着那么多衣裳不拿非要拿肚兜,可她又想当初是她跟玲珑说的,说是殿下要一件姑娘的衣裳。
男人要女儿家的衣裳能做什么?所以玲珑想差了也是正常,当初她见玲珑拿的是肚兜时,除了感叹殿下竟是这样的殿下,也觉得殿下应该要的就是这,也没觉得有问题。
所以这不是玲珑的错,是她不够谨慎,没督促明月赶紧把东西做好了放回去,才会出这场纰漏。
宫嬷嬷这边忙着检讨,那边郿嫦和郿娥来了。
郿嫦气呼呼的,手里的团扇扇得啪啪直响,无双瞅着真怕她把那扇柄给扇断了。
“这是怎么了?”
郿娥在一旁坐了下来,小红端来两盏冰的酸梅汤。
现在天热,无双屋里也没其他人来,每次郿嫦她们来了,无双都是上这些来招待她们。
郿娥端起,小口饮了半盏,顿时感觉心里的热气都散了,这才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
她看了郿嫦一眼,把缘由道出。
原来之前郿嫦去给曹氏请安时,跟郿无暇吵了两句。
别看无双不用去给曹氏请安,但郿嫦和郿娥身为庶女,向嫡母晨昏定省乃是避免不了的。往日曹氏难得给她们几分好脸,今儿也是奇了,一大早曹氏竟罕见的高兴,叫郿嫦和郿娥进去后,也不理她们,就拉着郿无暇在那儿感叹女儿有体面有福气什么的。
再一细听,原来不得了了,郿无暇竟接到了昌河公主七夕宴的帖子。
这昌河公主是当今圣上的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她性格坚毅,敢爱敢恨,嫁过两次,一次是把驸马休了,第二次驸马是因病过世,后来她倒没有再嫁,不过据小道消息说公主府下有门客是为公主面首。
之所以说是小道消息,是因为没人敢在外面说公主私事,甚至连多议论几句都不敢。
昌河公主这人的性格跟别人不一样,别人即使私下有人议论,知道也装作不知道,顶多转头另找回来,可昌河公主很可能就是提着剑上门,谁说的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