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今天与我和离了吗——枇杷花
时间:2022-02-07 17:41:36

  一瓣花瓣无力掉落下来,无处着落似的。
  最后悄悄躲落在她的红裙上。
  “人心啊,我可是听说,它是不待风吹而自落的花呢。”
  一声闷哼。
  正道大能还没看清楚眼前发生了什么,脑门青筋一绽,便咽了气。
  ……
  仙界。
  天帝眸如鹰隼,怫然不悦。
  金阶之下,跪着一脸唯唯诺诺的司命与月老。
  天帝拧笑,“第一世,出了那么些纰漏,我暂且也饶过了你们。可第二世,究竟为何连我的神识也无法探出,他们身上发生的任何事?你们就这样敷衍?搞砸我交给你们的差事?”
  司命与月老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天帝,属下恪尽职守,分毫不敢怠慢。您也知道,第一世有红玉跟长明干扰,至于第二世……”
  司命额头沁汗,挠了挠脑勺,与月老交换了一个眼神,有些迟疑道:“许是容璟仙尊之前胜了火麒麟,打开了神界结界,释放出混沌之力,对这第二世产生了些影响,令我们一时也无从得知发展细节。但请天帝放心,既然他们第一世都能成功和离。万变不离其宗,第二世第三世也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天帝皱了皱眉,司命临时一通胡诌,反而说服了他,让他心安下来一些。
  他都不能完全掌控的,除了混沌之力,还会有什么?
  天帝眸光微闪,看向月老,“月老呢?你怎么看?没有这三世,我们怎么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月老赶紧埋头,一想到印象里那个十分谦卑,给自己塞一手谢礼的女娃,心里生出了几分不忍。
  月老拱了拱手,“臣觉得时蓝仙子不会是那个人。”
  “连你都这么说,那就是了。”天帝点了点头,眸中闪过深思,“算了,这两世,任他们折腾去吧。就算她是,灵力总做不得假。我们惧她做甚?灰飞烟灭过,眼下又灵力稀薄,翻不出什么花儿。再说,容璟已经相信了,回来的那个,才是真红玉。哪怕她哪天说出去,妖界跟容璟,也都不会有人信她。不过,我们修改容璟三生石的事,不许你们任何人说出去。”
  “仙界,也只需要一个红玉。一个听话的红玉,一个能令妖界完全为我所用的红玉,就够了。”
  ……
  长蓝寨山脚大石头旁。
  时蓝撩起帷帽,探了探鼻息,发现几乎微不可闻,又补掐了容璟一把,狡黠笑道:“他不是江湖中人,他是朝廷的人。”
  “朝廷的人?”
  李姨呼吸一滞。
  “嗯。”时蓝扒拉了下他的胸口,随便摸索了会儿,找出来另一柄匕首。
  时蓝鼻子凑近,嗅了嗅匕首。
  “李姨,你还记不记得,刚我们下来路上的时候,明明还有马叫声,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躺在这儿,血还是新鲜的。应该是早就算计好我,以为我是个盛世白莲花,同情心泛滥,看到什么阿猫阿狗,都愿意往回救。”
  时蓝翻了翻他的手掌,给李姨看,“他手心微茧,但一身细皮嫩肉的,应该会一些拳脚功夫,但不会是江湖中的习武之人。”
  “还有他这个布料,”时蓝毫不留情地猛搓了一顿,“我在话本子上见过描述,这种布料低调华贵,小气得很。武林大会的时候,饶是那些正派里地位再高的,我们也都没见有人穿过这么好的。”
  时蓝有理有据,李姨听得瞠目结舌。
  李姨被时蓝说服了。
  看着闭上眼睛的容璟,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终于想起来,他长得有些像谁。
  “可惜这有几分像副寨主的脸了。”李姨掌中运势,“寨主,我们杀了他?”
  时蓝手一横,阻拦了李姨的动作。
  “哪儿像长明啊,没有一点相似。李姨你是不是最近上火眼神不太好?”
  时蓝觉得晦气,赶紧连呸几声。
  “李姨,这个人我越看觉得阴鸷不对劲,多半前世跟我结了仇。直接杀了没意思,他既然敢豁出性命来赌,算计我们心思,我们也留着他玩玩呗。李姨,你身上有纸笔还有碎银吗?”
  ……
  府卫按着容璟给的信儿,两个时辰后,见容璟还没消息,便来寻他。
  喂了药后,容璟悠悠醒转。
  看着胸口布料狼藉一片,衣料被摩擦出细小结粒。
  容璟脸彻底黑了。
  府卫递上纸条跟碎银。
  容璟展开。
  “演戏欠佳,小费奉上,再接再厉哦。”
  几个字张牙舞爪,跃然纸上,笔力雄劲。
  容璟几乎又要撅过去,府卫纠结着递上了药瓶。
  容璟皱眉,“这是?”
  “女魔头留下的药,我们查了,止血止痛,没有毒。”
  容璟眉头终于舒开,笑意一展。
  精神也跟着提振了些。
  女人心呐……
  什么女魔头,还不是跟那些肤浅的女人一样,馋他的脸。
  就算看破了他的不对劲,也到底舍不得下手杀他。
 
 
第47章 秘笈   丁老头。
  时蓝跟李姨在路口分别。
  时蓝让李姨先回长蓝寨, 给副寨主长明通风报信。
  ——有外敌干扰窥探一事。
  只不过,这回不是光明正大对上。
  外敌变了路子,单枪匹马而来,不惜以残害自己身体的方法……
  骗取大家的同情心。
  这次来人奸诈无比, 善算计人心, 喜演戏作态。
  时蓝让大家加强布防, 擦亮眼睛。
  不能再跟以前一样, 眼睛都不带眨的……
  随随便便从路边捡人。
  同时,时蓝令寨中弟子最近也不得随意下山。
  交代完这些后, 时蓝则选择压了压帷帽,继续走下山路。
  一路走到粉色布裙姑娘所在的村。
  心事重重。
  她倒不担心她跟谁对上。
  留他半条命几日,也是她无聊得紧, 看他到底能挣扎到什么地步。
  可这些朝廷中人,行事如何,会不会为难普通人。
  ……她不熟悉,无从了解。
  心里便有些担心那位姑娘的处境。
  以他倒下的位置,她不难猜出,他八成是尾随了那位姑娘,才发现了这块外界跟长蓝寨通信的石头。
  若是他真遇到了那姑娘, 不留活口起了歹念……
  时蓝心思一定。
  她得去看看。
  好在,时蓝找到姑娘一家时,发现她们只是喝了加了蒙汗药的井水, 手脚无力, 整个人陷入半昏迷的状态, 意识不是很清醒。
  不是什么阴狠夺命的招数。
  时蓝长吁一口气,掏出随身的药丸,给姑娘一家一一喂下。
  粉色布裙的姑娘无意识吞了药丸后, 缓缓睁开眼睛,人醒了。
  一见时蓝,饶是对方戴着帷帽,几乎完全看不清脸。
  但凭着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立马认出来了。
  粉色布裙的姑娘嘴角漾开一个微笑,“寨……”
  时蓝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环顾四周,小声说,“在外,我只是寨主的侍女,不是寨主。记得帮我保守秘密哦。你叫我姐姐就好啦。”
  “那……”粉色布裙的姑娘迟疑道:“外面的人是都以为李姨是寨主吗?莫非李姨的武功比姐姐还好?”
  时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长明说我的武功要是亮出来,整个江湖怕是都要变天了。让李姨扮作寨主,我的存在跟着便显得低调多了,做事这些也方便。说起来,李姨的武功,还是我跟长明教的,她目前只学了三成,但对付其他人,倒是绰绰有余了。不过,你没见识过,长明比我更厉害,只是啊,他常常让着我……”
  时蓝说得很坦然,没有一点儿炫耀的意思。
  但粉色布裙姑娘明显听得瞠目结舌。
  她想说,你没有出手,这个江湖都已经翻天了。
  要是你真的出手……
  她想着如果,生出几分恍惚,突然咽了咽口水。
  时蓝乌发素裙,即使挡住了脸,也丝毫掩饰不住明晃晃的容颜。
  骨子里明媚骄傲与高华无双的气质,糅合在一起,并不违和,仿佛天生长在血肉里。
  美到令人无法直视。
  若是时蓝再倾近半分,她怕是连怎么呼吸都会忘记。
  她只是一个小村子里普通猎户的女儿。
  江湖中的事,终究离她太远。
  她问了一句后,除了真心实意觉得时蓝长明好厉害,厉害得不像这凡尘中的人一样。
  便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粉色布裙姑娘于懵懂中点了点头,有些局促地搓了搓衣角,脸上仍是挂着痴痴的欣喜颜色,“那姐姐,你怎么找到我家来了,我还说给你送熏肉过去……”
  话说一半,粉色布裙的姑娘终于反应过来了不对劲,眸中闪过警醒,“对了,姐姐。我想起来,我约你在石头那儿见面,我本来准备出门,可我怎么又睡过去了?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有啊,前两天,我们这儿来了位陌生的漂亮公子,找我套话,想打听你的事情。我觉得,他不是一个好人,人自恋得很,说话也很狂。你可不要看他长得好看,就被他骗了。这年头,顶着一张好看的皮儿的骗子可多了去了。我同村一个姐妹,便是被一男子骗了……”
  像是怕时蓝不相信。
  粉色布裙姑娘描述容璟的长相时,各种比比划划。
  就差没直接说“色令智昏”。
  时蓝眯了眯眼睛,按了按太阳穴,神色尴尬起来。
  心里多少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为什么连这么朴素的小姑娘,提到那个人时都如此夸张,同李姨想法如出一辙……
  把她想得如此肤浅?
  明明她看那个人,第一反应便是不舒服……
  第二反应便是憎恶……
  第□□应则是不舒服加憎恶的循环。
  粉色布裙的姑娘见时蓝笑得轻描淡写,以为对方没有认真听自己的话,一时急起来了,情绪几乎掩不住。
  生怕时蓝未来被骗被占便宜,被啃得连骨头渣渣都不剩。
  “姐姐,那个人虽然长得像副寨主,但他们绝对不是一样的人。”姑娘拍了拍自己心口,“我担心你,你不要喜欢他,对他可千万不要心软。”
  “我知道了。”时蓝摸了摸她的头,“谢谢你啊。”
  “我还是支持你跟副寨主长明在一起。”
  “噗……”
  “姐姐,你是不是已经见过他了?”
  “嗯,见过了,看起来人挺惨的。既然他当着你的面说苦肉计,说明这个人,没什么闯荡江湖的经验,又自负高蹈,目中无人。我才不会喜欢这样的人。”时蓝眨了眨眼睛,“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人,我还是得去会会。”
  她深知,长蓝寨武功秘籍在她手里的传闻,如果没有一点实打实冒出来的苗头,武林中人始终是不会咽下这口气的。
  他们相信有,那便有。
  就算没有,她也会替他们实现愿望。
  只有把所谓的“武功秘籍”给出去,长蓝寨才能获得长久安宁。
  还有,她也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她猜想的那样身份。
  他这次来,是自己的意思;还是背后有更多的人,是朝廷的意思。
  ……为何她从未见过他,却对他有着如此深的抵触。
  ……
  时蓝去市集买了纸笔,简单裁成了册子。
  她惦记着武功秘籍的事,把册子放在店里桌上展开,挥笔立就,口里念念有词,“一个丁老头,两个乖孙孙。三天不吃饭,围着锅边转。买了一根葱……”
  卖纸笔的老板本来看不清时蓝容貌,但仅凭身姿,也能感觉到对方是一位容色罕见的佳人。
  更何况,佳人还极为有品位,买走了他店里看起来不打眼,实则最好用,也是最贵的笔。
  时蓝裁纸的动作更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让他看得荡气回肠,十分激动。
  时蓝一脸专注,开始写字了。
  卖纸笔的老板万分期待,就算眼皮连跳了几下,眼睛也不曾移开半分。
  ——结果,期待了半天,就让他就看到了“丁老头”?
  老板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
  “姑娘,这样好的纸笔,若只是涂涂画画用,会不会太浪费了?”
  老板说得尽量含蓄克制。
  时蓝认真端详手里的册子,吹了吹未干的墨迹,摇了摇头,认真道:“不,丁老头,他值得。”
  ……
  容璟伤口养得差不多了。
  出门在外,多有不便。
  他只能叫了本地最好的裁缝,新给自己做了好几身衣裳。
  又细细薰了香。
  容璟尽量移开目光,不去注意一两针跳线之处……
  说服自己这些衣服自己勉强能换上。
  他把玩着手中的药瓶,指腹来回摩挲,眼睛微眯了起来,脸颊莫名泛了红。
  陶瓷做的药瓶,不自觉被握得生了烫。
  等他扬名立万,拿下长蓝寨寨主的头颅。
  便再也不会有冷言冷语,嘲讽他,说他是只晓得奢靡,依靠父辈佑荫,实则至今没有混出个什么名堂的纨绔子弟。
  容璟是个想到什么,便坐不住的急性子。
  他胸有成竹,断定长蓝寨寨主定对她有意。
  就像那些朝廷大臣的女儿,世家子弟的小姐对他容貌的追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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