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为何不做人——书楼婉花
时间:2022-02-07 18:11:09

  “什么姑娘?”
  面对阿青和解觅困惑的双眼,花琼飞快解释了一边,然后腆着脸恳求道:“师兄师弟,你们能顺道把她带回宗门吗?交给大师兄就行。”
  “师妹啊师妹,”阿青看着她厚颜无耻的脸,痛心疾首,“你为何如此不靠谱?此人疑似间谍,万一趁机跑路了怎么办?”
  花琼心道,在玉弦宗做个靠谱的人,代价可是很高的,看看每天忙得头都不抬的大师兄就知道了。
  “放心吧。”花琼道,“霓老板不会让她跑的。对了,茶馆的费用你们先垫付一下,回头找大师兄要就行。”
  ***
  “阿嚏——”
  被无情遗忘的某穿越者打了个喷嚏,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客人笑了笑。
  恋傲天已经在迷离茶馆打上了工,走上了打工还债的充实人生。
  旁边的小厮吆喝道:“喂,新来的,过来这边擦桌子!油腻腻的,你仔细着点!喂,叫你呢,呆着干嘛呢?信不信老子敲你!”
  恋傲天答应了一声,神色逐渐严肃。
  刚刚那个,是老前辈对新人的职场欺压吧?原来修真界的打工人一样不容易。
  看来不拿出点真本事是不行了,恋傲天是一个成熟的打工人,深谙一个人顶三个人来用的内卷精髓。
  来吧,修真界,就让你见识一下异界卷王的可怕!
  此人已经全然忘记自己穿越的是一款恋爱解密游戏了,她在异界职场升级的道路上越跑越远……
 
 
第九章 
  好说歹说送走了两位同门,花琼掏出一块玉镜,鬼鬼祟祟地张望了一下四周,随后在镜面上写道:溜否?
  玉镜上的字迹像云雾一样散开,随后重新凝聚:老地方见。
  花琼收起玉镜,熟练地往林子里钻去,不一会儿,她又来到昨日那片湖边。
  岸上的石块上已经坐了一个白衣披发、气若幽魂的人,正是偷偷从莫长老眼下溜走的赵灵宇。
  花琼坐到他旁边,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就道:“办妥了。”
  “什么?”花琼愣住。
  之前两人有说话要办什么事吗?哦,好像是有,可是阿青师兄刚才已经拒绝过她了。
  难不成,阿青师兄居然偷偷答应了小宇的请求?
  阿青师兄,是这么腼腆的人吗?
  湖面风平浪静,赵灵宇散落的黑发却无风自动。他道:“我已在六座浮山的东南西北和正中央,都埋下了留音石。从明日起,我们就天天把合奏放给宗门上下听,相信他们很快会习惯的。”
  花琼目瞪口呆,张了张嘴,脑子里闪过一句话:“小宇,狠还是你狠。”
  不过她说出口的瞬间,这句话就变成了,“小宇,你做得真棒,你简直是个天才!”
  赵灵宇抚摸着胸口,轻轻应了声,“嗯。”
  “怎么了?你受伤了吗?”花琼关切地问道。
  “没事。”赵灵宇放下手,狠狠镇压了良心的骚动。
  “那就好。”花琼放下心来,“如果每天给大家进行音乐的熏陶的话,很快,他们一定就会转变自己的品味的。可惜掌门和长老们出门去了,等会儿我们一起去他们房间里装点留音石吧。”
  “好。”赵灵宇暗自盘算着,晚点还是往群山深处探探路,在被全宗门追杀的时候,有个能躲的地方。
  花琼的微笑泛出些许苦涩。糟糕,这回玩得有点大。可是小宇难得提出办法,绝对不能打击他。等找到夏夏后,她就收拾收拾,带小宇一起下山避避风头。
  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对不住了,阿弥陀佛无量天尊。
  两人沉默了片刻,花琼压下纷繁的思绪,开口道:“小宇,能帮我找个人吗?”
  “谁?”
  “一个采药的小女孩,名字叫叶夏。”
  “好。”
  ***
  落日的余晖从高大的树木间洒落,因为人迹罕见,到处都是青苔、藤蔓和说不出名字的绿色植被。
  脚下是一层厚厚的落叶,不知道堆积了多久,踩上去的时候,不时会发出“嘎吱”的脆响。头顶茂密的枝叶间,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阵一阵的,像是有什么心怀叵测的动物,正暗自观察着两名不速之客。
  突然,走在前面的阿青停住了脚步,“师弟,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解觅看上去有些紧张,他屏住呼吸,仔细分辨了一会儿,肯定地回答:“没有。”
  阿青微微点头,没再说什么。
  “窸窸窣窣。”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两人都止住了脚步。
  解觅警觉地四处张望,“师兄,有什么东西?”
  阿青淡定道,“听声音,大约是什么虫子松鼠——师弟,你听到乐声了吗?”
  解觅刚想回答,就发现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紧紧握住了!他瞳孔紧缩,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视线下移。他的脚上缠了一团漆黑的,像是头发丝一样的东西。
  “……师兄,山里的虫子有长这样的吗?”
  阿青:“……没有。”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拔腿就跑。
  四周密密麻麻地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声。下一刻,无数黑线从枯叶中扬起尖尖的顶端,像有生命一样,探头探脑地凝视着丛林里唯二的活人。
  “这什么东西?”解觅心如擂鼓,靠近阿青。
  阿青脸色泛青,袖子一扬,无数手掌大小的人偶跑出来,它们叽叽喳喳地,手拉手,在两人周围围成一圈。
  “不知道。玉弦宗附近怎么可能有这种危险的东西?掌门和长老每年都会出手梳理,敢冒头的妖精鬼怪,坟头草都开始秃了。”
  “师兄,现在怎么办?”
  阿青擅长诅咒,不怕活人,却拿这些古古怪怪的东西没有办法。
  他又用人偶围了一圈结界,正准备给大师兄传音,脚下一个大力,顿时摔了个狗啃屎。他低头一看,双脚已被那些诡异的黑线紧紧束缚住,他的双层结界竟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怎么可能?”阿青难以置信。
  这时,一直静静凝视他们的黑线穷图匕见,破空声不绝如缕,刹那间,这对难兄难弟就被捆了个结结实实。黑线束缚住他们的手脚,却贴心地留出了眼睛和鼻孔的位置,让他们能够“自由呼吸,深情”对视。
  阿青和解觅对视一眼:……
  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
  黑线们在成功捕获猎物后,飞快地把两个“黑茧”往某个方向拖。
  草木的碎屑“啪啪”地往小孔里打,除此之外,那些古怪的黑线并没有再做什么。看来,这群东西是想先把他们带回巢穴——或许到了那里,真正的危险才会降临。
  解觅脸色难看,“师兄,我们会死吗?难道是幕后黑手担心我们查出真相,所以来报复我们了?”
  “在玉弦宗的地盘上动手?这未免有些太狂妄了吧?”阿青难以理解。
  突然,解觅眼神一变。他听到了,阿青方才说的乐声。
  “师兄?”
  “嗯,听到了。”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那是一种十分诡异的,连贯却又杂乱无章的笛声。解觅几乎是本能地感到一阵不适。
  很难说清这种感觉,好像是整个人被丢进了一片漆黑黏腻的泥塘,无法挣扎,只能一点点深陷。又像是在面对群星时,漫天的星星突然高速旋转,带着注视者一起,融入到无休止的混乱之中。
  身子在不由自主地抽搐,然而解觅却没有发觉。为了对抗这可怕的笛声,不在下一秒晕过去,他必须集中全力。
  黑线们又加快了速度,“哗啦”一下,带起无数枯叶。橘黄色的余晖和粼粼闪光豁然出现。
  解觅下意识地向前望去,眼前是一副极为奇异的画面。
  沐浴在光亮之中的红衣少女,双手举着一枝竹笛,眼睛半阖,似乎十分投入。穿过湖面的微风带动她的长发,一枚朱红发饰微微晃动。
  光暗交接之处,是一名双眸紧闭的少年。他半个身子浸没在湖水之中,像是受不了光线一样,微微侧向阴影,白衣的半边染上了夕阳的色彩。
  这本该是一副唯美的画面。
  如果忽略那难听至极的笛声。
  以及少年身下和袖口窜出的无数黑线。
  再以及十几个悬挂在半空中的硕大黑茧的话。
  ……这是什么邪恶的仪式现场啊!
  解觅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他一分心,诡异的笛声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争先恐后地往他脑子里灌。他只觉得喉头一热,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地从嘴边流淌出来。
  白眼一翻,解觅顿时不省人事。
  在他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他听到旁边的黑茧里传来阿青咬牙切齿的怒吼:“花!师!妹!赵!师!弟!你们!!!”
 
 
第十章 
  花琼放下笛子,警惕地四处张望,“小宇,你听到没?有人追过来了?”
  半空中,每一枚黑茧都空出了人脸大小的洞口。黑茧捕获的人,有老有少,无一不是翻着白眼,口吐白沫。
  这些就是花琼和赵灵宇一下午的“成果”——为了找到叶夏,他们干脆把玉弦山脉里所有活动的人类通通“绑架”了。
  新加入悬挂豪华套餐的两枚茧子里,其中一枚突然发出一阵奇怪的灰光。不一会儿,“发丝”像被消融了一样,化作一团黑气缓缓散去。
  从黑茧里出来的,是一个眼熟的人。
  花琼惊讶道:“阿青师兄,怎么是你?”
  阿青身后浮起一道巨大的人偶灰影,冷笑一声,“师妹,你们完了。”
  “等等等等,”花琼急忙道:“我们可以解释的,我们是在找人,不是在搞事。”
  黑茧纷纷展开,把一个个昏迷不醒的行人放到岸边。解觅也在其中,口吐白沫,双目紧闭。
  阿青看着一长行“死不瞑目”的行人,对花琼的说辞是一个字也不相信。颤抖的手,激动的嘴:“你完了,你们完了,莫长老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花琼流露出一个真诚的不解眼神,“为什么?”她从其中一个人的背篓里取出一把草药,“你看,他们来采药,我们替他们都采好了。不用翻山越岭,睡一觉就能完工,这难道不是好事吗?我和小宇就是做好事不留名呀。”
  阿青面色复杂起来,“师妹,你们到底是如何健康活到这么大的?”
  怎么居然没有被人打死?
  花琼谦虚道:“都是师兄师姐教得好,我和小宇受益匪浅。”
  就在这时,湖中的赵灵宇神色一动,低声道:“差不多了。”
  “哗啦啦——”
  一刹那,无数“发丝”从湖中一跃而起。晶莹的水珠挥洒,每一根发丝的姿态都是那么爽利,那么潇洒。恍惚间,仿佛能看到无数梳着大背头的大哥们,仰头发出磁性的“啊~”
  阿青:“鱼???”
  每一根“发丝”的发尾都弯成半圆,像一枚枚钩子。咬钩的肥鱼们,嘴唇张合着,尾巴还在用力甩动。
  不知何时,花琼已经在岸边熟练地生起火堆。几条“发丝”交叉,形成了一个类似烧烤架的玩意。
  纠缠成“黑手”形状的发丝贤惠地拿着“尖刀”模样的同伴,在河岸边利落地把鱼处理好,然后一条一串,同样用“发丝”串好,整整齐齐地躺到网格上。
  烧烤架边,另一只“黑手”时不时给鱼翻个面,刷油,撒上调料。片刻后,滋滋的油响和烤鱼的焦香就在岸边蔓延开来。
  花琼热情地招呼阿青,“吃鱼吗?”
  阿青下意识地上前一步,随后又狐疑不已。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要吃鱼了?刚刚他在干嘛来着?
  这时,倒霉的老实师弟解觅终于被“发丝”们唤醒。他迷茫地看着浑身滴水的自己,似乎一时也搞不清楚状况。
  “解师弟!”阿青连忙走过去,施法烘干对方的衣服,“你没事吧?”
  “没事。”解觅看上去也不太确定自己有没有事,他左右看看,昏迷前自己分明看到了巨大的黑茧,现在怎么没有了?是错觉吗?
  他的视线转动,凝聚到湖中披头散发,恍如水鬼的少年,不禁打了个寒颤。
  阿青见他无妨,松了口气。
  宗门难得靠谱的师弟,一定要好好保护,以后长大了才好接替大师兄,为玉弦宗当牛做,啊不,奉献青春。
  解觅并没有察觉来自师兄的险恶用心,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幕后黑手呢?”
  “在那呢。”阿青指了指认真看天的花琼和一动不动的赵灵宇。
  “花师姐?”解觅惊讶道,“还有那位是……赵灵宇赵师兄?你们怎么在这里?”
  花琼收回研究天空的目光,一边给鱼翻了个面,一边叹气道:“我们真的只是找人罢了,叶家村的孩子是我好友,我有点担心她。你们吃鱼吗?”
  花琼试图贿赂同门,结果惨遭拒绝。
  “师妹,你省省吧。”阿青悄悄吞咽了一下,这鱼闻上去确实挺香,但他阿青岂是会被区区一条烤鱼收买的人?
  “我已经传讯莫长老,你们这回别想跑!”
  花琼和赵灵宇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她轻叹一声,幽幽道:“师兄,难不成,你以为我在骗你?”
  “你和解师弟调查了附近的村子,是不是发现有许多孩童失踪?你看看,这是我和小宇努力了一下午的结果,里面有一个小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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