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茫地走在异国的大街上,不知何去何从。
忽而有一个瘦高的男人拦住他,笑得不怀好意:“要不要去个好地方?”
司马熙心下凛然,他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被这群人团团围住。
这下说不都不行了。
少年被带到了据说是这个镇子最豪华酒店,之后,他就被囚禁在了总统套房。
他大概是明白这是什么事了,没办法,虎落平阳被犬欺,他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外地人,想要逃出去,只能用点见不得光的手段了。
那个叫波克的瘦高男人没忍住,打算趁着老大没到,先尝尝这个少年的滋味,殊不知这正好给了司马熙可乘之机。
波克进来的时候,大厅里没有人,只有浴室传来沙沙的水声。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惊喜地发现——没有锁门!
波克急不可耐地推门进去,满脑子都是香艳的场景,然而等待他的是高扬的匕首,下一秒,他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刀刃的锋芒一晃而过,“噗嗤”一声,不偏不倚地捅进了他的心口。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到死都没明白,他眼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杀了他!
世界昏暗之前,他眼前,少年面无表情,低敛的眼眸,森冷得可怕。
“哐啷”一声,猩红的凶器被扔进了洗手台。那是一把水果刀,一把轻盈小巧的塑料水果刀,短上一分,都不足以贯穿心脏。
司马熙不慌不忙地摘下一次性手套,撕成碎片,冲进了下水道。
这是他第二次杀人,明明在豪轮上的时候慌张得不行,这一次,他却能如此镇定地处理尸体,甚至连手都没有颤一下。
就在他准备离去的时候,门铃响起。
他从猫眼朝外一看,还算面熟,是昨天和波克一起抓他的人之一。
心绪一动,司马熙飞快地脱下衣物,在身上弄出了一些伤痕,随后,他打开了门。
“怎么这么慢!”
前来通风报信的麦伦急匆匆地冲了进来,没看到波克,只看到一地的衣物以及只穿着短裤,浑身上下都是暧昧吻痕的少年。
一副被狠狠疼爱过的模样,任谁都看得出来发生了什么。
少年看起来害怕极了,声音都在打颤:“那个、那个、波克在、在那里。”
顺着他的手指,麦伦看向了浴室。
那里确实有水声响起。
自以为明白了真相的麦伦没有多想,点了点头,转身离去,道:“等他好了,叫他来找我。”
他又想起这个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便补充了一句:“就说是麦伦找他。”
“啊,好、好的。”
麦伦并没有回首,他是直的,对这种事觉得作呕,只想快点离开,去找几个美女洗洗眼睛,这时,少年的声音出现在了离他极近脑后。
“不多留一会吗?”
多年的自觉告诉麦伦有杀气接近,他全身都在叫嚣着危险,可现实却没给他反应的时间。
——怎么会!麦伦面色龟裂,是同波克如出一辙的不可置信。
随着脑后的剧痛,麦伦轰然倒地。
“不是说过了吗,”手举铝棍少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面上的尸体:“多留一会。”
浴室的门从外打开,俊秀的少年毫不费力地拖着尸体,走了进去。
地板铮亮,干净极了,模糊地倒映着少年苍白的脸。
他“唰”地拉开浴帘,那里赫然躺着另一具尸体,真是波克。
水龙头还开着,属于深秋的冰凉水流不徐不缓地流进浴池,掩盖了尸体的气味,少年将手中的麦伦一并扔进去,缓缓地笑了。
司徒熙想,他估计是要坏掉了。
已经入夜,贝斯庄园灯火通明,这里正在举行着一场宴会,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宴会的主角,便是赫赫有名的牧家掌权人,牧离,今天是他的生日,不过虽说是生日宴,主要的目的却不是生日,而是生意。
红发的少年摇晃着红酒杯,与身旁的男士搭着话,他看起来认真极了,唯有不时四处张望的视线显示出他的心不在焉。
男士显然没看出对方隐藏极深的情绪,滔滔不绝地跟他聊着自家公司的产品,企图拉到易家的赞助。
就在宴会如火如佘地进行着时,一道靓丽的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曳地的开叉红裙,镶嵌着钻石的高跟鞋,一下一下,踏着红地毯步入大厅。
纤细的脚踝,青红的血管清晰可见,往上,是来者笔直的细腿,窈窕的身姿,但最吸引人的,莫过于那双生在娃娃脸上的桃花眼,秋瞳剪水,顾盼生辉,有着介于青涩与妩媚间的魅力,在一瞬间,就夺走了你的呼吸。
更枉论她转过身去时,后背蓦然闯入视线的,振翅欲飞的蝴蝶骨和延入腰线的大片肌肤。
那位男士看呆了,回过神来时,刚想与这位易家公子称赞称赞,就发现自己身旁早就没了少年的身影。
等他又看向刚才那位美人时,赫然发现,正站在不远处,那位美人攀谈的,不是易家公子是谁!
他拦了一位侍者,问道:“刚刚进来的那位小姐是?”
侍者本以为他是想砸场子,来牧家参加宴会竟然不知道人家大小姐?又见他不是这个圈子的人,才心平气和地答道:“那是牧家的掌上明珠,牧洛洛。”
另一边,易水正在想方设法地讨好自己的心上人。
他的女孩红裙似火,好看得仿佛在发光,轻而易举地就吸引了成了全场的焦点,不知道迎来多少狂蜂浪蝶,他只好履行骑士的职责,为她抵挡这些过分热情的追求者了。
他左手端着一份糖浆松糕布丁,右手是鲜亮可爱的马卡龙,鼻尖尽是独属于甜品甜蜜的香气。
见到心爱的甜品被他端在手上,苏洛洛简直移不开视线,好半晌才忍住想伸过去的罪恶之手,道:“我答应妈妈宴会上不吃东西,不要再诱惑我了,我是不会上当的!”
“当真不吃?”
“当真!”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的苏洛洛梗着脖子说。
“就当是一位想要像你讨一支舞的绅士的贿赂怎么样?”
“就算你这么说……那我就勉强答应你好了。”
享用完甜品的苏洛洛摸着小肚肚,哀怨地看着罪魁祸首:“都怪你,我又要胖上一圈了。”
易水揉了揉她的头,嘴边是一如既往的痞笑。就在青梅竹马玩闹之际,一个意向不到的熟人出现了他们的视线。
正是消失了两个月的司马熙。
自上次埃尔克森小镇一行后,埃尔克森的事情就被曝光了,他们这些国内豪门的手确实不太好伸到外国,但是尉迟钰却不一样,加上肯尼的内应,很亏这个杀人组织就被连根拔起,一点不剩,镇子虽然损失巨大,好在也恢复了正轨,那群被迫离开家的年轻人也回到了镇子,继续生活。
唯一的意外,就是司马熙。
他们回来以后,司马家就以飞机失事为由,声明了司马熙的死亡,不过没过一个月,司马家的老爷子去世,遗产100%留给长孙司马栎。
按照继承顺序当然是不可能的,但老爷子立了遗嘱,还通过了,其他人再有异议也没办法。
那之后,京都又恢复了平静,只有他们这些位高权重的才知道,真正的司马栎已经死了,取而代之,顶着司马栎这个名字的,正是司马熙。
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等这一切展现在他们眼前时,司马熙已经完全控制了司马家,成了名副其实的家主。
第17章
事实上,司马熙的出现,惊讶的不仅仅是这对青梅竹马,在场大多数人都这样。
他在几个属下簇拥中走来,只是随意的步子,仿佛带着某种强大的气场,只是接近些,就给人以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就好像是被毒蛇凝视着一般,冰冷刺骨,勾起人内心深处的恐惧。
苏洛洛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她只关心如果男主改变了,剧情会怎样?实在是有趣极了呢。
对于他的到来,牧父自然是笑脸相迎,牧家与司马家,可以说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了,虽然对这段时间里司马家发生的一切煞是惊异,不过这并不妨碍一位商人与合作伙伴牟利。
两人没聊多久,司马熙就爆出了一句请求,给牧父吓得不轻:
“牧叔叔,请将您的女儿托付给我。”
牧父眯着眼,不着痕迹地将眼前的少年打量了一番,彬彬有礼,器宇不凡,即便身为家主,理该与他平起平坐,也依旧一副小辈的谦逊姿态,大概唯一的错处,就是戾气太重,不过这对于家主来说,算不得很大的缺点。
然而这种人于他女儿来说,却是不合适的。
他牧阑的女儿,自小万千宠爱,众星捧月,受不得半分委屈,若是嫁给牧家无法操控的人家里,他这个做爸爸的放不下心,更何况,他知道自己女儿曾喜欢过司马熙,那就更不行了。
他的女儿,将来是要做一方家主的,到时候想养什么小白脸不行,凭什么吊死在一颗树上?
“你可真是说笑了,洛洛她向来顽劣,与司马先生恐怕是不合适啊。”
“更何况,成家这种事,应当慎重,怎可如此儿戏?”
牧父笑嘻嘻地打着太极。
一直观望者这边动态的苏洛洛知道,该来的剧情还是来了。
牧洛洛的悲剧,就从这里开始。
只可惜,现在顶着牧洛洛名头的是她苏洛洛,苏洛洛啊,可是半点不喜欢司马熙的呢。
对话还在继续。
少年的神立马沉了下来,他似乎是不想再继续装一个谦谦君子,而是显出了那层人皮之下的兽面。
“牧先生,这恐怕不是你能决定的了。”
他挥了挥手,身旁的手下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了牧父。
牧父一看,面色大变。
“怎么可能!”
这里面,写着的是司马家这些年,在牧氏动的小手脚,这些小动作拆开来,自然不足以撼动牧氏这座大山,然而它们汇聚起来,足以令牧氏万劫不复!
司马熙的脸上尽是淡然之色,这些东西,一半是司马家原来就做了的,他只是在接手牧家之后,加了把火而已。
就是火烧的大些罢了。
牧家与司马家联姻的消息,传遍了京都,几乎成了家喻户晓的谈资。
司马熙明目张胆地把安晴搬走,自己成了苏洛洛的同桌,一天到晚洛洛长洛洛短地叫,干啥都在一起,寸步不离。
反观易水,那个嚣张跋扈的少爷不再出现在她身边了。
所以这节课,忽然看到出现在班门口的红发少年,强子表示卧了个大槽,简直就跟失踪人口回归没啥两样。
不过大佬就是大佬,哪怕消失了好几周,那气势依旧叫强子瑟瑟发抖。
“你、你找谁啊!”
少年的红发长了些,细细碎碎的刘海都快要盖住眉眼。他像是跑过,此时微微喘着粗气,似乎是被汗水浸湿白衬衫粘腻得难受,他不耐烦地扯开衣领,昂首道:
“司马熙。”
“司马熙?”另一边,属于少女的清甜音线传来。
易水往那一看,是苏洛洛。
只一眼,他就移不开视线了。
他一得知了牧家同司马家联姻的消息,就去找过她。
那时的她双目红肿,哭得像个泪人,不需要询问,他就明白,这不是她自愿的。
定是司马熙那个混蛋逼迫了她。
那是他易水捧在手心十余载的女孩啊,司马熙他怎么敢!
现在,在他的眼前,他的青梅笑得如此勉强,郁郁寡欢。
“易水……你怎么来了?”她刚从办公室回来,手里还抱着课本,制服裙,齐刘海,青春靓丽。
“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的。”
隐匿的这段时间,他可不是白过的。
“我……”
她刚想再说什么,就被另一个人打断了。
司马熙一手插在裤兜里,从远处走来。
“那你注定要失望了,洛洛一定会嫁给我。”
他自然而然的揽住苏洛洛,感受到对方的抗拒,他侧首俯身,唇贴在她的粉嫩的耳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想想牧家……听话。”
对方在听到这一句之后,显而易见地温顺了。
见苏洛洛被司马熙带走,站易水身旁的小弟迟疑道:“大哥,去追吗?”
易水摇摇头,手一挥:“走!”
一群小弟浩浩荡荡的跟着他来,又浩浩荡荡地跟着他走了。
直到出了校,易水才展开方才紧握的手。
手心里,赫然躺着一张纸条,是苏洛洛临走前,悄悄塞给他的。
纸条上的字迹工整秀丽,赫然书写着一个计划。
傍晚。
夜色漆黑如墨,女生宿舍区里,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巴洛克风格的卧室里,清亮的月色透过窗户,洒落在花纹繁复的大理石地板上。
窗户被从外面打开,高挑的身影利落地翻进来,落地无声。
第二天,苏洛洛从陌生的房间醒来时,内心是懵逼的。
她不就睡了一觉吗?咋了这是,难不成又穿越了?不该啊她还是牧洛洛的身体呢。
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决,有人开门进来了。
举止优雅,衣着得体,不是尉迟钰这个衣冠禽兽,斯文败类是谁?
“看你睡得很好,就没有叫醒你,现在是午饭时间,要不要用餐?”
“这是哪?”
娇小的少女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似乎玩去哪不为忽然出现在陌生的地方感到担心,看向男人的视线里,琥珀一般的眸子里清澈地倒映着他的模样,盛满了信任。
男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放心,过两天就送你回去,放心,不是囚禁play。”
“老师对这种桥段这么熟悉,莫不会是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