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不太对劲——捂紧马甲
时间:2022-02-07 18:17:52

  “多少钱?”她问。
  铁匠看了一眼,有些惊讶,毕竟这匕首太过普通,甚至没有魔法刻印,除了拥有属于武器最基本的锋利之外一无是处。
  这年头,已经很少人会用这么简陋的武器了,毕竟拥有魔法刻印的武器在某些关键时刻可以多一层生命保障。
  他想了想,道:“你想要的话,三枚金币吧。”
  “三枚金币?”少女尾音上扬,盯着他的眼睛反问,这让她很有压迫感,令人不可小觑,即便她看起来只是个没有魔法波动普通人。
  闻言,铁匠在她的注视中迟疑了一会儿,“那……两金币?”
  “两金币啊——”她懒洋洋地拉长了调子,做出考虑的模样,旋即不在意地摇摇头:“不过是一把魔法刻印都没有的匕首,还是算了。”
  虽然苏洛洛不知道物价,但那铁匠的表情明显是很想将这把滞销的匕首卖出去的,她这么精打细算的人,当然要得寸进尺呀。
  “等等!一枚金币,不能更低了!”
  听见满意的回答,葱根般的指尖夹着一枚金币,扣在脏兮兮的桌面上:“成交。”
  角落里,阿撒兹勒不着痕迹地往少女的方向扫了一眼,薄唇微扬。
  他能敏锐地察觉到少女身上被药草香掩盖得很好的血腥气,联想到她身上的诅咒,不难猜到是翅膀断了。
  翅膀是精灵的半条命,她的伤口将永不愈合,即便用上最好的止血草都无济于事。
  即便是这种程度也能面不改色?
  有趣的人。
  正值炎夏,不论是对于哪个专业的学生,都是离校历练的最佳时机,加上这段时间学生失踪的事情蔓延开的恐慌,圣羽学院此时冷清了不少。
  宿舍里,巴泽尔简单收拾好行李,一股脑儿扔进了空间宝石就往外走,腰侧的佩剑随着少年的步调起伏晃动,英姿飒爽。
  巴泽尔既是剑士也是法师,并且同时在两个领域都有不俗的成就,即便纵观大陆,像他这样的天才寥寥无几。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他确实有被崇拜的资本。
  “巴泽尔~”
  在他身后,笑容明艳的少女费劲地提起宽大的裙摆,追了上去,对上少年深邃的绀色蓝眸时,双颊浮起羞涩的红晕:“巴泽尔,你又要去历练了吗?”
  圣羽学院的人都知道巴泽尔有一双深色的眼眸,如同海洋深处那通向深渊的漩涡,当你注视着那双眼睛时,稍不注意就会深陷其中。
  少年点点头,随着岁月沉淀而愈发成熟的面容隐隐有了属于男人的坚毅,愈发英俊:“有什么事吗。”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是说……仲夏夜舞会的时候,你会出现吗?”
  在白日最长的仲夏之时,教会将举行一场盛大的庆典预祝丰收,届时不仅会有极其热闹的节日游行,还将举办美轮美奂的仲夏夜舞会,值得一提的是,因为今年是圣羽学院建校五百周年,学院宣布建校庆典将和仲夏夜舞会联合举办。
  教堂和学院合作举办的庆典——这样的盛况百年难得一见!
  如果能邀请他跳舞的话……她娇羞地捂住脸颊。
  巴泽尔思忖半晌,每次历练都有很多意外,他也不确定什么时候结束,但看见眼前的少女一副失落的模样,他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会尽量。”
  舞会是他不想错过的撩妹时机,届时又能多几个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妹子,岂不妙哉?
  少女痴痴地看着他,失魂落魄:“好,我等你。”
  她的神情愈发助长了巴泽尔的得意,要知道谁会嫌喜欢自己的美女太多?
  此时的巴泽尔还不知道,今年的仲夏夜他会遭遇怎样的滑铁卢。
  离开了圣羽学院,少年挡了挡过分耀眼的阳光,看向烈日下的街区,行人大多都躲在建筑物的阴影里,即便如此,也依旧热得汗流浃背。
  等等……少年眯起双眼,他好像看见了一位熟人。
  六月将近,视野尽头的夕阳是瑰丽而灼烈的红,苍穹下的奥罗城如同身着红舞裙的贵妇,高贵,古老,神秘。
  光明女神像的身后,是富丽堂皇的光明神殿,交叉的十字架徽章在阳光下圣洁而辉煌,穿过庄重气派的门廊,巍峨的穹顶透过花窗的夕照,巧夺天工的壁画和浮雕无言地诉说着古老《旧约》的故事,耳畔隐约传来经文吟诵,缄默的黑衣修女穿梭其中。
  在光明神的信徒眼中,这里是是神圣而静谧的净土,是灵魂的忏悔之地与归宿。
  两道身影潜藏在神像后边,等到修女都离开了,才小心翼翼探出头来。
  巴泽尔松了口气,刚才好险!
  没等他放松下来,殷红的唇就贴在了他的耳畔,少年能清晰嗅到身后之人淡淡的药草香,很特别,紧接着,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勾人的微哑传入耳蜗:
  “走,跟上她们。”
  少年只觉有根羽毛在心头反复搔弄、挑拨,勾得他血气上涌,他不由深吸一口气,以平复身体的过激反应。
  被她的声音撩了一把这种事,对于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花花公子巴泽尔来说,简直无比丢脸。
  至于他和阿洛为什么会出现在教堂,还是以这种鬼鬼祟祟的方式,还得从三个小时前说起。
  巴泽尔原本的计划是和众多同学一样,出校历练。
  他在学院外遇到了她,出了薄汗的少女随意扯开了两枚纽扣,雪白衬衫扎进棕色短裤里,细细的牛皮背带在笔直的背部交扣,偏向于男性的装束衬得她锁骨精致,腰肢纤细,高高束起的长发随着走动飘扬,又美又飒。
  “你的头发和眼睛……”
  “你知道的,”少女耸耸肩,“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巴泽尔恍然想起黑发黑眸为不详的传说,了然地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正好要出门历练,可能没法照顾你了。”
  “没关系,”少女取出一袋金币递给他,“喏,房租。”
  她顿了顿,神秘兮兮地眨眨眼,凑近了些许:
  “想不想做坏事?”
  “坏事?”少年失笑:“什么样的坏事?”
  ……
  巴泽尔没想到这坏事如此刺激。
  前段时间,圣羽学院接连失踪了好几个学生,虽然导师说是出去历练了,但巴泽尔坚信其中有古怪,所以独自查了查,发现失踪的人数比表面上的寥寥几个多了十倍不止,还同时牵扯到了神殿与魔族,直觉告诉他,想要明哲保身就最好不要继续。
  他打算出门历练避避风头,没想到遇上了阿洛,她似乎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两人交换了一下情报,一拍即合,决定从教堂下手。
  巴泽尔有种直觉,想要搞清楚神殿与失踪的联系,恐怕会扯出要命的秘密。
  这是一场没有报酬的冒险,然而……
  少年蓦然扬起唇角,深色的眼眸如同雨夜的寒空,划过惊人的锋芒。
  秘密本身,就是最诱人的奖品。
  教堂的旁厅,是光明神的祭坛,瑰丽的拱形蔷薇花窗在风声拍打中哗哗作响,红衣主教站在神像前,静默无声。
  “事情办得如何了?”
  随着他的突然出声,一道倩影出现在红衣主教的身后,“还差二十三个,要知道在他们心生警惕之后,可就很难再有机会下手了。”
  “可这不是我的问题,亲爱的蕾娅小姐……”
  宽大的红袍划过光洁透亮的大理石地面,红衣主教缓缓转身,烛光映出一张慈眉善目的笑脸,让人心生亲近,而那皱纹下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时而闪烁着不容小觑的精光:“这是你的问题。”
  蕾娅的眸中划过转瞬即逝的暗色,但很快就被假笑覆盖:“长老如果有耐心的话,下个月的仲夏夜舞会,别说区区二十三个处女,二百三十个都绰绰有余。”
  “那,我便恭候蕾娅小姐的好消息了。”
  短暂的假面交谈很快就结束了,在蕾娅走后,红衣主教看向高大的无面神像,露出虔诚而疯狂的神色。
  祭坛对面的日晷上,最后一缕残照透过花窗落在了上面,整座祭坛都在夕阳下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红色。
  他站在古老的符文之上,拿起杯型的银器,缓缓倾倒在奇异而古老的石台之上,猩红的液体徐徐流泻,由正中的石眼,沿着周围的花纹石槽缓缓摊开,汇出血红的繁复法阵,没一会儿,就浸入其中,不留痕迹。
  诡异而不详。
  “高贵的光明神、万王之王,万主之主啊,请宽恕您最卑微的仆人,最忠诚的信徒,他的原罪与荣耀同在,他灵魂与光明并存。”
  红衣主教以最谦卑的姿态叩拜在石台前,半晌,似乎得到了回应般,双眸愈发的炙热了,他甚至激动得双手颤抖,更加恭敬地垂下头颅。
  暗处的两道身影一直耐心地等到红衣主教离开,才终于在黑暗中开腔。
  “他用的是人血。”
  “显而易见。”少女走到祭坛前,上面已经没有了一丝痕迹,而墙壁上无面神像依旧眼帘低垂,淡漠又悲悯地俯视着这座厅堂——光明神殿里到处都是这位光明神的神像,事实上,最令人心生敬畏的是主殿里手持法典的那一座,在它面前,一切都显得渺小而卑微。
  不得不说,蕾娅让她有些在意了,她在这个故事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令少女有些疑惑。
  就目前来看,蕾娅和红衣主教更像是雇佣,或者纯粹的上下属关系。
  “时间不对,阿洛,”巴泽尔看着日晷,眸光一亮,心脏不可抑制地战栗起来,并非出于恐慌,而是面对未知的兴奋:
  “按照光明法典,应该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映入祭坛之时,以纯洁的圣水浇灌祭坛,红衣主教的做法无疑颠倒了阴阳,就像是将十字架倒立一样。”
  “他想要得到什么?”少女敏锐地想起红衣主教的咒语:“他如今位高权重,地位仅次于教皇,他还想要什么?”
  “谁知道呢,”巴泽尔耸耸肩:“也许他只是不想做‘第二’。”
  两人对视一眼,坏心眼的少年显然将问题都抛给了她,那双绀色的眼珠在黑羽翎般的睫毛下愈发深不可测,有着令人无所遁形的压迫感,就像是终于剥离了人皮的野兽,终于露出尖锐森冷的獠牙。
  他环着手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蛋蛋:怎么回事?刚才他可不是这幅表情。】
  【苏洛洛:他被这件事彻底的勾起了兴致,而我——用你贫瘠的小脑瓜想想,他在估量我的价值。】
  【蛋蛋:什么价值?】
  苏洛洛收回研究祭坛的视线,道:“那么第一步,也许皇家图书馆能提供一些粗略的帮助。”
  “正有此意。”
  【苏洛洛:并肩作战的价值。】
 
 
第75章 
  六月的天气最是多变,白天的时候还艳阳高照,一入夜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皇家图书馆彻夜灯火通明,急促的雨点拍打在拱形玻璃窗上,汇出层层叠叠的水幕,年迈的管理员忧心忡忡地望向窗外,叹了口气。
  常年的腿疾又发作了,也不知这大雨何时能停,除此之外,潮湿的空气可不利于书籍的储藏。
  神殿的钟声敲响了第十二下,此时的图书馆里已经没什么人了,空气安静得只剩下书页摩擦的沙沙声。
  管理员的目光不由放在一男一女身上,他们阅书的速度实在太快,每页停留的时间也不过一瞬而已,远超出了常人的范围。
  少女合上最后一本,抱起面前摞得高高的书籍,一一放回原位。
  精神力长时间高度集中带来的疲惫感令她不适地揉了揉太阳穴,看着眼前一片书海,颇有些头疼。
  不过好在只剩下最后一排书,很快就能全部搞定。
  两人速度相当,少顷,巴泽尔也走过来,一边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架里,一边说:“这么晚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你去休息吧。”
  少女摇摇头,爬上木梯,将最上面那层的书挨个递给他:
  “我还不至于这么娇气,平分就行,也能早点收工。”
  很快,少年手中的书就摞得小山一样高了,他艰难地从“山”后面探出头来,苦兮兮的喊停:“等等阿洛,我快被淹没了!”
  坏心眼的少女瞧见他狼狈的模样,噗嗤一声笑起来,清浅的眉眼弯成了月牙儿,勾得他心头发痒。
  他正欲再开口,却见她倏然面色一白,划过一丝痛色,纤瘦的身子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跌下木梯。
  “阿洛!”
  一阵兵荒马乱,手里的书哗啦啦地落了一地,少年稳稳当当地接住她,看着她浑身战栗,冷汗津津的模样,不知为何,有些心慌。
  他强压下不该有的情绪,冷静地观察她的情况。
  少女粉嫩的双唇被贝齿紧咬着,渗出丝丝猩红和痛苦的□□,看起来可怜极了,她看起来似乎在忍受可怕的痛苦,然而表面上分明毫发无伤。
  巴泽尔将她揽入怀中,一阵淡淡的药草香便占据了他的嗅觉,少年敏锐地从中察觉到了一丝血腥味。
  没等他深思,少女纤细的指节便攀上了他的胳膊,她无力地倚在他的胸膛,声线虚弱又苍白,几乎低不可闻:“把我放到椅子上就好。”
  少年扬了扬眉,条分缕析:“很明显这种症状并不是第一次发作,我能想到的病因唯有诅咒而已,也许你愿意和我说说,毕竟我们暂且算是同伴?”
  “那么,我亲爱的临时同伴——”她并没有躲避视线,而是选择坦然回视:“也许你愿意把我放到椅子上,就当是帮我一个忙?”
  漆黑的长筒皮靴大步迈开,虽说少年探究的神色完全说不上友好,但将她放下的动作却称得上是轻柔。
  他一手撑在桌沿,并没有离开,而是堂而皇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眸光锐利,锋芒毕露,裹挟着令人汗毛耸立的危险,仿佛在他眼前,一切掩饰都将无所遁形般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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