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意识到不对,嗯??
这剧情发展是不是太快了?
……她只是想二师兄漂漂亮亮的哭,并不想看什么大宝贝啊。
而且她现在可是男儿身,要是萧厌衍知道她玷污了他的身子,后果难以想象。
后背一凉,许宁宁仿佛听到了脖子被拧断的清脆「咔嚓」声。
她摆摆手,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不合适,二师兄。”
二师兄卷起袖子,扯了扯衣领,露出白花花如玉般的肌肤,微微一笑:“人生在世知音得一足矣,有什么不合适的。”
……二师兄雪白的脖子透着一股冷香。脸上泪痕未干,笑意浅浅。
许宁宁眼睛都直了。
原来能魅惑众生的不仅有狐妖,还有成了精的白豆腐。
二师兄双手左右动作,翻来倒去。或许是因为太过专注,脖子里还蒙上了一层细细的汗水。
……不多时,一碗蛋炒饭送到许宁宁面前。
鸡蛋很均匀的包裹住了每一粒米饭,整碗米饭显现出一种诱人的金色。
二师兄嘴角翘起来,眼睛也弯起来,满是骄傲地说道:“这道蛋炒饭就是我引以为傲的大宝贝,轻易不做与旁人吃。七师弟你快尝尝,别看它简单,往往越简单的东西越好吃。”
许宁宁扯出一丝笑容:“真香!”
“啊……嚏……”
香得许宁宁重重地打了个喷嚏,她握着手上的香囊,疑惑地问道:“大师兄你这里面都放的什么啊?”
清晨,天才蒙蒙亮,后山上的鸟儿就开始扯着嗓子叫起来。
许宁宁迷迷糊糊地扯住被子蒙住脑袋,又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阳光微晒,才想起给娇少爷萧厌衍盘头发的事情。
她胡乱洗了个脸急匆匆地赶过去,迎面撞见了刚从萧厌衍房间出来的年玄风。
年玄风满脸忧愁地将一只香囊交给她:“七师弟帮我带过去吧。宁宁似乎不想见我,冷冷的,我刚都没好意思拿给她。”
春日晴朗,金黄色的光芒像轻纱一样笼罩在年玄风的周身,他长身玉立,眉目如画,神情间充斥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淡淡忧郁。
有如天神下凡,既温润和蔼又不乏神秘感,既可以亲近又不可亵玩。
正是那种烂大街的清冷温润的男主人设,又偏偏能让无数女生丢了魂。包括那日在展厅上激情消费的许宁宁。
不过许宁宁一向认为,男人最性感的地方就是大脑。
因此当她发现年玄风就是个老好人憨八龟时,瞬间就对他失去了兴趣。
难以想象,她竟然花998就买了个憨八龟。
“没问题,憨八……”许宁宁舌头打了个结,飞快地说道:“没问题,大师兄。”
年玄风大概是在萧厌衍那里碰了壁,看上去心事重重,根本无心关注许宁宁在说什么,他嘴里念叨着「是我最近哪里做的不好吗」,摇着头缓步离开。
许宁宁掂量着手上鼓鼓的红色香囊,灵力十足的样子。香囊口儿用皎洁的白丝带扎的严严实实。
不愧是男主角送的东西,竟还微微发着光,大概在里面放了些厉害的符咒。
她将香囊别在腰间,前脚刚迈进房间,就看到萧厌衍披头散发地坐在镜子前,穿着拖地的大红牡丹裙裳,像个阴森森的女鬼一样。
桌子上的龙潭香已经燃烧殆尽,钗盒里摆放着眼花缭乱的发簪首饰,折射着耀目的光彩。
女鬼萧厌衍幽怨地看着她,眼神里写着“来这么晚耽误我修炼你是想找死吧。”
许宁宁连忙抓起梳子,抢先关心道:“怎么起得这么早?我今天老早就醒了,想让你多睡会。睡足了精神才好修炼,对吧?我真是个贴心的小可爱。”
萧厌衍从镜子里睥了背后许宁宁一眼,一眼就看到她脸上挂着的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他面色一凝,皱着眉说道:“脸色这么差,贴心的小可爱是打了一晚上蚊子呢。”
手下的头发又黑又长,自然地披落下来,像黑色的锦缎一样光滑柔软。阳光从窗户洒进来,发丝像细碎的金沙一样闪着光。
许宁宁一梳梳到底,叹了口气道:“别提了。昨天晚上吃了满满一大碗蛋炒饭,在玄天宗的后山上整整跑了五圈,才勉强消化。困死我了。”
“哦……”萧厌衍果然不可能会关心她,他闭着眼睛,全神贯注地享受着头皮上传来酥酥麻麻的舒服感,淡淡叮嘱道,“以后睡早点,别糟蹋我的脸。”
顿了顿,又忍不住说道:“不像小可爱,像小难看。”
许宁宁:气得想揪他头发。
可是她人怂胆子小,只能咽下这口气。手指灵活地穿过他的发丝,就像穿针引线一样,飞快地将鬓角的头发向上轻轻拢起。
她的手无意碰到萧厌衍的耳垂,是一种温热柔软的感觉。
镜中的人睁开眼睛,顿了顿,嫌弃地开口问道:“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许宁宁这才想起来腰间的东西,随口说道:“哦,是大师兄送你的香囊,你要不要。”
说完她立马后悔,不用想萧厌衍是绝对不会要的。
连忙识趣地接道:“你不要给我吧?”
萧厌衍没有回答,却漫不经心地反问她:“四师兄今早又给我看了衣服的设计稿,我很满意。是你教他的?”
许宁宁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迟疑地点了点头。
确实是她。
昨夜后山跑完圈她看四师兄仍在挑灯奋战,不免担心起四师兄的头发。
可怜苦逼的设计师,还不知道自己的甲方已经从人美心善的女主变成了喜怒无常的恶毒男配。
于是她诚心建议四师兄改掉夸张的拖地裙裳,改成利落的版型,更适合萧厌衍平时行动和修炼。
“给你一个忠告……”萧厌衍百无聊赖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突然露出人畜无害的灿烂一笑,“不要对死人产生同情。”
许宁宁的身体怔了怔,她知道萧厌衍的野心很大,但没想到他还要对师门下手。
手下动作随之一顿,“你要杀了他们……”
萧厌衍嘴角勾起一个讥诮的笑容,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自己的手指,若无其事地说道:“不然呢,等着他们杀我?”
当初看游戏剧情时,许宁宁一心关注着男女主的感情发展。
当最后看到女主以身献祭,男主痛不欲生,肝肠寸断时,她整整哭了三大包纸巾。
是的,这个狗逼的大女主游戏,结局里女主竟然死了。
推销员称之为be美学,女主角失去的只是一条生命,男主角失去的可是爱情啊。
可恶,当时她竟然还觉得挺感动。
至于萧厌衍的结局?
许宁宁勉强想起来了,原剧情中,恶毒男配萧厌衍是被正义的男主角年玄风一剑毙命,并扔进烈火中焚烧地尸骨无存。
当时,玄天宗中所有人都赞同,甚至共同选择了这一决定。
但是,他们为何要置萧厌衍于死地,她就再想不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1】“尝项上之一脔,嚼霜前之两螯。烂樱珠之煎蜜,滃杏酪之蒸羔。蛤半熟而含酒,蟹微生而带糟。盖聚物之夭美,以养吾之老饕。”-苏东坡《老饕赋》
第8章 、蛋花香味的柔顺剂
小姑娘还有心情关心别人呢?
萧厌衍从镜子里看到许宁宁举着梳子呆呆;
小姑娘还有心情关心别人呢?
萧厌衍从镜子里看到许宁宁举着梳子呆呆的,不由得皱了皱眉。
真是恨铁不成钢。
她难道没想过,他会杀了他们所有人——包括她。
“放心吧,一时半刻还要不了他们的命。”萧厌衍语调听上去懒洋洋的,不耐烦地催促道:“手上动作快些,待会还有试剑比试。”
说到试剑比试,许宁宁心脏仿佛漏了一拍。
她一边敷衍地帮萧厌衍盘发,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次试剑大会,你是不是准备夺取头筹?”
她记得,试剑比试的奖品,号称是一个可以让人提升修为的东西。
这种好东西,奋斗批萧厌衍自然是不会错过。
镜子中的人闭着眼睛,不置可否道:“只有笨蛋,才会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别人。”
许宁宁欲哭无泪。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做一名五好青年,拒绝黄赌毒。
救命啊,她可是在修真瞎报上,把全部身家都押了年玄风赢,到时候萧厌衍必定不会给自己还债,甚至有可能把她爽快地卖给人家为奴为婢。
被NPC夺舍已经够惨了,如果再被卖到什么黑市上,那真是惨不忍睹,惨绝人寰,惨无人道。
为了不那么惨,许宁宁鼓足勇气,垂死挣扎道:“打个商量,那个,你能不能在决赛输给大师兄?”
萧厌衍的睫毛轻颤了一下。
真是个痴情儿,他都有点感动了呢。
先是找他要年玄风的香囊,然后又要他在决赛输给年玄风。
老天爷怎么就把满点的天赋给了这种恋爱脑?
在萧厌衍的心中,这些男欢女爱的事情,着实无趣极了。
但是戏弄一下这个傻瓜,倒是很有意思。
他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身后人投来的满是期待的目光。
许宁宁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望向他:“拜托拜托,人美心善的大帅哥。”
萧厌衍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装作思考了一下,认真地说道:“嗯,要是今天的发髻好看,我可以勉为其难地考虑一下。”
许宁宁才不相信萧厌衍会这么善解人意,但眼下也别无他法。
一想到将来有可能被卖进小作坊小黑屋,被人挖肾剁手的还债,一瞬间后背都湿了。
于是她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立马端正态度,仔仔细细地为他梳发,精致地盘梳成顶心髻,再用一支骨簪横贯其中以固定之。
这前后迥然不同的态度让萧厌衍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他稍稍敛起眉目,食指漫不经心地点着椅扶手,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声响。
果然如此。
她只有在对待有关年玄风的事情上,才肯上点心。
无趣……
尽管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但昨晚那碗蛋炒饭实在撑得慌。
萧厌衍敲击木椅的声音如同催眠曲一样,一股倦意如藤蔓般悄无声息地爬上许宁宁的心头。
眼看着发髻将成,一夜未眠的许宁宁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
她很后悔,她真的很后悔吃了那碗蛋炒饭。
这个哈欠很大。口水喷了萧厌衍一头。
细小的水珠被阳光照耀的清晰可见,如纷纷洒洒的雪花,显摆着它优雅绝美的身姿。
不过萧厌衍显然不懂得欣赏美。
镜子里,他那双狭长的眼睛里简直马上就要冒出怒火:“许宁宁……”
被叫到名字的许宁宁虚心地吞了吞口水,伸出水飞快地在萧厌衍的头发上摸匀了水珠:“啊嘞嘞,这头发干枯毛躁得很哇,我给你柔顺柔顺。你闻,这柔顺剂还是蛋花香的呢!”
萧厌衍:……
“洗头!现在,立刻,马上!”
折腾了一上午,终于把娇少爷的头发盘好了。许宁宁还帮他在眉心画了一朵大红牡丹的花钿。
世人都知,玄天宗的小师妹最喜眉心的牡丹妆,配上她那张娇俏灵气的脸,不显得万花之王的雍容华贵,反而衬托地愈加艳丽明媚。
“啧啧啧,还是我这张脸好看。”许宁宁心知决赛让萧厌衍输给年玄风是不可能的了,一肚子委屈和扎心无处发泄,只能占点嘴上便宜。
她躬下身子站在萧厌衍面前,用蘸了颜料的笔,仔细地将他眉心鲜艳的花瓣描上金边,显得愈加精致。
一边故意撇了撇嘴道:“不像你这张脸,连根眉毛都没有。”
这话其实有点夸张。
萧厌衍的眉毛确实被天雷烧焦了,但也不是一根不剩,好歹留个半截。
但更显得阴森可怖。
出乎意料地,萧厌衍没有生气也没有反驳。
他抬起眼若有所思地看着许宁宁的脸,看着她心里直发毛。
平静和谐的梳发时间,让许宁宁差点忘了,面前这位可是阴冷诡谲的恶毒男配,自己刚刚的行为简直就是在生死线上蹦迪。
她刚想赶紧找几句话搪塞过去,萧厌衍却懒懒地抬了抬食指,在白玉盒子里胡乱地搅了搅,沾了厚厚一层鲜红色的胭脂,用力按在许宁宁的眉上。
许宁宁的身体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骤然僵硬。
一个人的体温怎么会如此冰凉。
仅仅是一根手指头,就像锋利刀子一样寒冷刺骨。
萧厌衍罕见地神情专注,从眉头开始,摸着许宁宁的眉骨一路勾勒,一点一点地将殷红如血的胭脂抹到眉尾。
描出两个弯弯的眉形。
玄天宗的胭脂是上好的红蓝花拧出汁子来,淘澄净了渣滓,配了花露蒸叠成的。鲜艳异常,且又甜香满盈。
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萧厌衍才拿开冰凉的手指,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杰作,露出一个「我可真厉害」的满意笑容:“这不就好看了。”
好看个屁。
许宁宁顶着两个大红色的胭脂眉毛,愤愤地走在回廊上。
擦也擦不干净,抹也抹不掉,再配上这张阴森森的脸,像刚吃了小孩的妖怪。
但是一想到,反正她现在顶着的是萧厌衍的身体,丑就丑吧,越丑越好。
这么一想心情就舒畅多了,刚一转角,迎面碰上捧着一叠衣服的三师兄。
三师兄显然被她这诡异的眉毛吓了一跳,连连往后倒退了几步,脸上显而易见地露出了见了鬼似的表情。
想到昨夜七师弟通宵陪他改衣服款式的辛劳,他忙定了定神,勉强夸道:“七师弟这是新时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