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着接下来发展,她大抵记得,傅司霖应该要有一个所谓的远房女子虞翎来投奔。但她具体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只记得后来那人就进了这将军府,成为了所谓的二夫人了。
不过也与她无关,只希望那个二夫人也能变个性子,别再像前世一般烦人就好。
有点被闷到的陆安安打开木窗,刹那间,月光透进了屋内。
微风拂面,夜色正好。
除了傅司霖有些煞风景。
“我头一回知晓傅将军这么闲。”
“凑巧路过罢了。”
呵,陆安安一脸不信。
“真的凑巧路过。”傅司霖摆了摆手,满脸无辜“夫人不愿意相信我也没办法,夫人一个人赏景也无趣,不如一起吧。”
月光打在傅司霖棱角分明的脸上,将原本尽显薄情的面孔上平添几分柔和。
陆安安有一瞬间失神,反应过来后,立马把窗合上。
“有什么好赏的。”
躲在窗后面的陆安安,反复告诉自己都是皮囊都是皮囊,想想他之前怎么对待自己的,太子的教训,男人的话,怎可信。
想着想着,陆安安睡着了。
地牢的冷冽感却在周身弥漫开来,自己还被关在地牢里,馊了的馒头,杂草遍地,萧瑟的风一遍又一遍,刺痛着自己的皮肤。
不,不要。
“冷…好冷。”
陆安安蜷缩在被窝里,人止不住的发抖。明明是夏天,陆安安却觉得地牢的风刺在了身上。忽然碰到了什么实心温暖的物体,是…人的手臂?
陆安安一瞬间清醒过来。
“啊!”陆安安大叫一声。
睁开眼,看是傅司霖,道:“你怎么在这。”
“小姐,你怎么了。”听到陆安安尖叫声后,小桃赶来,推门而入。
“无事,出去吧。”被吵醒的傅司霖明显气压有些低。
“是,将军。”小桃低头退了出去。
待小桃出去后。
“我的屋子,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傅司霖似笑非笑看着陆安安,“做噩梦了吗。”
“对,梦到鬼了,见过一睁眼,真遇见鬼了。”陆安安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他。
她做噩梦的罪魁祸首不就正在眼前吗。上辈子要不是这人的手下把她关进地牢,她至于那么惨吗。
现在还一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安安发现了自己能听见别人心声的能力,是要在靠近别人一定距离的时候才有效,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能力对傅司霖没有用。
不过也好,这样也乐的清净。
“不愿意说,那就继续睡吧,我在呢,别怕,不会有人再能伤害你了。”傅司霖一把搂住陆安安,“乖,继续睡吧。”
温暖的气息包裹着陆安安,很奇怪,这次的陆安安并未再做噩梦了,反而是睡的很香甜。
傅司霖将原本计划暂放,打算和陆安安安安稳稳先培养一段时间感情,结果遇到了被他遗忘许久的不速之客,太子。
傅司霖眯着眼,既然太子这么主动送上门,自己当然也要送太子一份厚礼了。
“安安。”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感觉,让陆安安直接一哆嗦。
陆安安整理了一下表情,转身,笑道:“太子殿下,好久不见啊。”
“是啊,好久不见,这么巧在这遇见了。”萧洵站在石桥下边,还是那般的月朗风清,但陆安安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与上次不同的是,身边多了几个婢女跟随。
而她身边也跟着个傅司霖,在萧洵看不到的角度,傅司霖挑挑眉,一副看戏的神情,陆安安瞪了眼傅司霖。
“咳,太子殿下叫我夫人如此亲密,不大好吧。”
“抱歉,自小叫习惯了,傅将军,真是不好意思了。”萧洵语气中倒也不见一丝毫愧疚,仿佛只是在阐述事实。
“对了,看夫人与太子那么投缘,这幅白鹭采荷图就赠予太子好了…”话为说完,便见一男子弓着背,急匆匆跑向萧洵。
“殿下,殿下。”
那男子在萧洵耳边附耳说了几句,便见着萧洵脸色不好看了起来,但很快就恢复成原样。
“今日本宫还有要事,先行一步。”萧洵说罢便离开了。
“发生了什么啊,能让太子急成这样。”看着太子远去的背影,陆安安倒是好奇。
“夫人,管他那么多干嘛,礼我们已经送出去了。”傅司霖将小厮承上来的画卷打开,递到陆安安眼前,“好看吗。”
“这,不是没送出去吗。”陆安安疑惑。
“怎么没送出去,要送的礼太子不已经回去接受了吗。”
“到底是什么事啊。”
“夫人,看景,这么好的景色下谈这个,多不好啊,回去再跟你细讲。”
陆安安被勾的心痒痒,就想现在知道,但是想来看荷花也是自己提出来的。
枝枝青翠欲滴的荷叶托着粉中带着淡白的荷花,若出水芙蓉。但陆安安的心思却不在这,提不起一点兴趣。
“回府中看不是一样的嘛。”
“可是,不是昨日夫人说府中的荷花哪有这儿的荷花妙。”
吃了哑巴亏的陆安安扭头就走。
“夫人可要去前面的亭子休息会儿?”
陆安安不理会傅司霖,与身旁的小桃,小喜说说笑笑。
小桃是陆安安的陪嫁丫鬟,自小就跟着小时候的陆安安,也是对陆安安最衷心的,也最称心的。
小喜是太子派来跟着陆安安的,但陆安安倒是不明白,小喜什么时候被傅司霖策反的。
以及傅司霖又是什么日子重生回来的,更早吗。
她听不见傅司霖的心声,也不知晓傅司霖为何和上一世不太一样。
傅司霖的爱,是真的爱吗。
那上一世的自己为何会死,自己死后又发生了什么。
陆安安不知道,一切都像一个谜,在闹钟糊成一个团,让她烦扰。
或许这个谜题的答案,要从傅司霖入手了,他会如实告诉自己吗。
明明有了个方便的能力,但却用不到刀刃上,说实话,挺让陆安安感到无力的。
也只能换个突破口了,太子。
此时的太子或许还以为自己会帮他夺得兵符吧。
不过再次之前……
“夫君…”陆安安笑得一脸虚情假意,“你还没有告诉我你送了太子什么。”
第3章 我与太子孰美
“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傅司霖招了招手,示意陆安安过去。
陆安安凑近脑袋,被傅司霖一把搂进怀中,转头对着小厮道:“备轿,回府。”
傅司霖小心翼翼将陆安安放在绸缎制成的躺椅上。
“现在可以说了吧。”
“也没什么,就是被烧了把火。”傅司霖轻轻拨开牖窗,神情风轻云淡,仿佛这事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就这啊。”陆安安有些失望地眯起眼,打算休憩一会。
“嗯。”傅司霖将外衣盖在了陆安安身上。那起案台上的的书卷阅读起来。
后来陆安安才知道,烧的不是太子府邸,而是“后院”。
近些时候,在民间流传开了,一向来有着洁身自好,一尘不染美名的太子萧洵被曾在寻芳楼中做事的女子找上门,说是怀了他的孩子,今日刚巧又流进了后宫高墙之中。
“够缺德的。”
“这怎么能叫缺德呢,这是给那些被欺骗的人称述事实,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陆安安耸耸肩,这和她都没什么关系了,现在的她,想要的只不过是报复太子后,一场安逸的生活罢了。
“我们来做一场交易吧,傅司霖。”陆安安想了很多天,终于是把这句话说出口了,“我帮你成功争夺皇位后,我们和离。”
“为什么不是我帮你将太子扳倒,你乖乖当我夫人呢,再况且我又并非皇子,怎么会有继承皇位的权利呢。”傅司霖听到和离二字,明显脸色一僵,但很快又继续笑道。
“不用跟我绕圈子,你有,我知道的。”跟傅司霖这个老狐狸周旋了一辈子的陆安安自然是知道傅司霖的本事,“你想的,傅司霖,你想站在更高,比现在这个位置还要高,这个位置根本容不下你,你想要的……”
陆安安眼神锐利,越走越逼近,直直的看着傅司霖,傅司霖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一步一步慢慢往后退。
陆安安依旧紧追不舍,反而没有看台阶,导致被台阶绊倒,一把扑到傅司霖身上。
功亏一篑,眼前的人不仅不紧张,甚至还笑出了声,傅司霖清清嗓子。
“咳咳,谢谢夫人的投怀送抱。”
“我不想要王位,不想要权,我只想要一个你,陆安安。”傅司霖顺势揽住陆安安,下巴轻轻抵在陆安安的青丝上,光打在傅司霖俊郎面庞上,眼底是看不清明暗。
陆安安想要抬头,但日光刺眼。
陆安安无法看清傅司霖的表情,她摸了摸傅司霖的眼睛轮廓。
“我与太子孰美?”傅司霖微微眼尾上挑,双目在光下映出了陆安安的模样。
“你…”一瞬间陆安安似失了魂魄,被蛊惑了一般,脑中还未有答案,答案就从嘴中就蹦了出来。
傅司霖满意的笑了。
“幼稚得跟个孩童似的。”陆安安慌乱地转头,不再看傅司霖。
“嗯。”傅司霖声音轻飘飘好似承认了一般。
傅司霖让人摘了朵府内饱满的荷花,递给陆安安。
“其实家花也挺好看的,不是吗。”
奇怪的是,那朵荷花即便被摘下来了,根依然亭亭玉立着,娇翠欲滴。
“夫人要是喜欢,我便在这府中种满荷花。”
“也不是喜欢荷花,只是在怀念罢了。”陆安安把荷花递还给傅司霖,她不是喜欢荷花,也并非的是喜欢萧洵秉性。
她心动的只是那一天。
那个身影将她从荷花池中托起的模样。
至此心动。
“物是人非,何必怀念呢。”陆安安笑笑,不在言语。
“忘了吧,忘了上一世,从这一世重新开始。”傅司霖一只手捂住陆安安双眼,另一手牵住陆安安的右手,又引导陆安安换她自己的手捂住眼眸。
“忘…呵,怎么可能。”陆安安摇头,将手放下。
黑幕染上湛蓝的天空,唯有月色皎洁亮丽。此时的傅司霖已经屹立月下,背手而立。不知是他看着月亮,还是月亮寻着他。
傅司霖与朦胧地月色融在一起。
“忘了荷花池,记住月色吧。”
傅司霖接过侍卫拿来的剑一翻手腕挽了个剑花,在月下,人影蹁跹。
“这是我娘教的,小时候嫌弃花里胡哨没什么用,不过要是能让夫人记住今晚,舞一次,到也无妨。”
这舞剑,陆安安小时候见傅司霖母亲舞过,那一舞倾城,陆安安至今还记得那惊艳感,只可惜伊人却已逝许久。
没想到,傅司霖把这剑舞得干净利落,也好看的紧。
少年一手握剑,一手双指从剑璧尾滑到头,剑璧映照着少年清朗的脸。
舞尽,傅司霖将剑扔给身边的侍卫,温柔的月色把傅司霖也照得柔和。
水色,月色,少年色。
陆安安才回想起,此时的傅司霖不过也只是个少年罢了。
她都快忘了,她最开始嫁给傅司霖的时候,二人都只是少年少女,各怀梦想。
当时她的梦,可笑的一心想要嫁给太子,而傅司霖在她记忆中好像一直都是心智早熟,未曾有半分少年模样。
陆安安摸了摸红了的耳朵,她知道,她或许一辈子忘不了今晚了。但她也知道,一切也该到此为止了。
这月色,分明冷得很。
她不明白傅司霖的目的,无法看透傅司霖的内心,更让她焦灼,她不知道傅司霖是否也像萧洵一般在欺骗她。
只不过萧洵欺骗她,是为了利用她取得兵符,但傅司霖是为了什么,无从知晓,明明她身上也无利可图。
而萧洵,唯一联系的点,小喜被傅司霖买通了,没办法用了,估计一时半会也难以联系到。
上一世的小喜这个时候也被傅司霖买通了吗?应该没有,不然自己上辈子也不会那么顺利拿到兵符,估计是傅司霖利用了重生这点。
“夫人在想什么呢。”
陆安安倒是这一声唤回了神,理了理思绪。
“在想虞翎。”陆安安挑眉,装作一副看你这怎么接的神情。
“虞翎?”
陆安安试图在傅司霖脸上找不自在的神色,但令他失望的是,并没看到傅司霖脸色有什么变化。
“二夫人。”陆安安提醒道,不明白傅司霖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不记得了,“将军贵人多忘事啊,娶得夫人也能忘记?”
“啊,我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夫人莫非是吃醋了?”傅司一脸笑意。
陆安安不屑的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只是好奇,她怎么成的二夫人,我毫无印象。”
“若是夫人不愿,那就不娶进门了。我之前查过她底细,是太子派来的,娶只是为了顺藤摸瓜罢了。”
陆安安瞳孔放大,没一会儿,就释然了,太子不放心自己,或者是看不起自己,多一个虞翎相当于多一份筹码,这不正常。
陆安安自嘲般笑了笑,从始至终,她不过只是政权争夺的棋子罢了。她曾经还妄想着,那人对她,是有心的。
那天的荷花池被推,相救,倾心,也是他一手策划的吗。她的少女心性的开始,就是谎言的开始吗。
“真无趣啊。”
“嗯?怎么了,夫人。”傅司霖捋开了把陆安安视线遮住的几缕发丝,别到耳后。
“没什么。”陆安安对着傅司霖笑了笑,“只是饿了。”
“我这就让他们去准备晚膳。”
陆安安勉强扯出个笑容,实际上她只是为了转移话题。
现在的自己一口也吃不下,但话已说出口也不好收回。
按照时历,现在是康陸二年,按照接下来的剧情,在虞翎来了没过多久,东邬进犯,本是傅司霖主动请缨,带兵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