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姑娘笑道:“你们啊,消息太不灵通了,程师爷娶的是苏捕快啊!”
“苏捕快?”
“对呀,是咱们县衙唯一的女捕快!”
“哦哦哦,想起来了,那姑娘真好,聪明伶俐,还会功夫!”
“难怪,程师爷和苏捕快,天天在县衙抬头不见低头见,可不得见出感情来嘛!”
“哎哟哟,真是天赐良缘!”
热热闹闹地到了门口,程衍下马,经过一些繁琐的礼节,他拉着苏之湄的手,将她从轿中牵了出来。
叶庭轩和唐臻站在一旁,都是一脸祝福的微笑。
“你看广泽,笑得都合不拢嘴了。”叶庭轩悄悄说。
唐臻笑着觑他一眼:“羡慕了?”
叶庭轩拉着她的手,老老实实道:“特别羡慕。”
新郎新娘进了院子,沿着铺好的地毯进了喜堂,宇文秀换上了自己最华丽的衣裳,戴好最贵重的头面,端坐桌边,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方才还脸色发青、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程衍,此刻满脸喜气,面色红润,是她从未见过的开心模样。
宇文秀心中慨叹,也后悔不迭,要是自己早点想明白就好了,也不至于让儿子白白遭受这样的折磨。
就是心里有点遗憾,若是在京城里办,保准比这有派头百倍!
伴随着礼官的提示,程衍和苏之湄拜了天地、拜了高堂,最后夫妻对拜。
苏之湄一直蒙着红盖头,看不到表情,程衍却喜极而泣,忽地红了眼圈。
在一旁观礼的唐臻也眼眶鼻子一起发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接着便感觉叶庭轩牵住了她的手。
她仰起头,对上他一双含笑的眸子。
“他们苦尽甘来了。”叶庭轩微笑道,“我们也会像他们一样。”
唐臻翘起嘴角,轻轻点头:“嗯。”
临时举办的婚宴也很热闹,御厨们好久没做大席,已经寂寞了很久,此刻终于能大显身手,每个人干活干得特别带劲。
宾客们以县衙同僚为主,包括王知县在内,所有人都是听到招呼立刻跑过来,没人问为什么这婚礼如此突然,都只是恭喜程衍,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程衍身体虚,叶庭轩怕他撑不住劲儿,便替他挡了许多酒,最后新郎官没醉,这位新郎官的挚友,醉得歪歪斜斜,怕是连直线都走不了。
酒席快结束的时候,程衍拍拍叶庭轩的肩膀:“你还成吗?”
“成!”醉眼朦胧的叶典史逞强道,“我怎么不成!”
“那行,接下来就托付给你了,我回房看看阿湄,怕他一个人待着无聊。”
叶典史大手一挥:“你去!我帮你招呼大家!”
程衍现在心里只有自己的新娘子,完全顾不上挚友,快步跑了。
唐臻跟王知县夫人等女眷一起,吃完饭就没什么可聊的了,很快也散了席,出来看见叶庭轩趴在桌子上,还以为他睡着了,便过去推了推他。
“子昂,子昂,你还能走吗?”唐臻四下张望,想看看福生在哪,叫他过来搭把手。
叶庭轩捉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得弯下了腰,唐臻顺势低头看他,便听见他在自己耳边求援道:“快把我带走吧!”
哈哈哈,看来小叶同学是被灌得不轻!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唐臻把叶庭轩的手臂扛在自己肩膀上,撑着他往外走,顺便叮嘱了一下程宅的管事,让他好好照顾剩下的宾客。
旁边左横秋听见,主动道:“你俩放心走吧,这边我来照应。”
他把苏之湄当女儿看,这次她与程衍有情人终成眷属,他心里也很高兴。
跟左横秋道了谢后,唐臻和叶庭轩离开了程宅。
天上月亮只剩月牙,淡淡光晕洒在相扶持的两人身上,叶庭轩虽然没有继续装醉,但是他情况也并不乐观,头晕眼花,脚步虚浮,借着酒意紧紧搂着唐臻,各种黏糊。
唐臻听他咿咿呀呀说着各种孩子气的醉话,听他对自己说些平日里难以说出口的情话,心里也乐开了花。
与此同时,洞房里的两个人,既有新婚的喜悦,也有久别重逢的激动,眼睛都粘在了对方身上,片刻都舍不得移开。
喝完合卺酒,程衍帮苏之湄摘掉凤冠,不由分说地把人压在了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心中情愫跌宕,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烛光中,苏之湄的眼睛亮亮的,看着他轻轻叫了声:“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