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庭嫣怔了怔,无措地看了看秦筝,半晌才道:“虽然关心是好的,但怎么能跟男子谈论这种事……”
“不过是正常的生理现象罢了,有什么不能谈的。”叶庭轩若无其事,摸了摸她的脑袋,“哥哥疼你也是应该的。”
叶庭嫣低头嗫嚅:“还是不要了……怪怪的……哥你现在说话有点奇怪,我都听不懂了。”
“公主殿下让你伺候她这些?”在秦筝看来,这是公主轻慢自己的儿子,秦筝强行按下心中波澜起伏的情绪,绷着脸道,“这也太过分了!”
“不是伺候,娘,只是同我说些大家都该懂的常识。”叶庭轩认真道,“况且女子需要夫君的疼爱,也并不是流于表面的那种,而是打心眼里去珍惜,自然要多去体谅女子的不易。”
秦筝的表情冷了下来:“是么,公主殿下倒挺会调.教夫君的。”
叶庭轩:“……”
母亲平日里少言寡语,语调都很平淡,能让她说出这么一句尖酸刻薄的话,看来是十分不悦了。
臻臻是来自他们现世的人,很多想法与现在确实格格不入,本以为娘亲和妹妹都是女子,听了会欢喜,看来也并非如此。
为了臻臻,那就……不多说了吧。
“不是的,她只是偶尔与我谈起,并未多说。”叶庭轩尴尬笑道,“她其实不是需要别人照顾的人,在白寒城也能亲自下地种田,学得比我快多了。”
叶庭嫣托着腮,认真地说:“哥哥,我觉得你真的变了许多。”
“是吗?哪里变了?”
“比以前开朗活泼好多。”小姑娘说话相当实在,“以前你也就跟衍哥哥聊天的时候这么多话,现在居然跟我和娘也能说这么多。”
叶庭轩怔了怔:“这应该是好事吧?”
“嗯……”叶庭嫣瞥了瞥秦筝,观察对方的表情,“应该吧……”
秦筝缓声道:“好了嫣儿,回房休息去吧,我与你哥哥有话要说。”
叶庭嫣不情不愿地起身行了个礼:“娘、兄长,早点安歇。”
待她走后,秦筝起身去了厅房里,叶庭轩乖乖跟上,知道他娘肯定要说自己跟唐臻之间的事。
果然,才一坐下,秦筝就开门见山:“轩儿,你与公主殿下的感情到底如何?”
“儿子与殿下感情甚笃,今生今世,非她不娶!”叶庭轩为表真诚,单膝下跪,拱手认真道。
家书中他就是这么说的,秦筝并不觉得意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若娘希望你与她保持距离呢?”
“为何?”叶庭轩想了想,问道,“是因为父亲与西蛮开战之事吗?”
秦筝点头:“你也做了一年官,虽然只是地方小官,但我相信有些道理你比以前懂得更多。朝中本就有许多人不希望我们与皇家结亲,现在你父亲和兄长又上了战场,不管他们是战胜还是战败,都会对我们叶家产生影响。”
“你该明白你父亲为何将你投闲置散,就是为了避免满门将才引人猜忌,咱们家最忌讳的就是跟权贵扯上关系,没想到后来你却被公主纠缠——”
叶庭轩忍不住道:“她没有纠缠我。”
秦筝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叶庭轩只得讪讪闭嘴。
以前他可是从来不会打断母亲说话的,现在这笔账又要被记在臻臻身上了。
“以前你那么讨厌她,我想只要你虚与委蛇一段时间,殿下自然会对你失去兴趣,没想到你竟……”秦筝苦笑道,“轩儿,明知山有虎,你又为何偏向虎山行,将自己与叶家置于危险之中?!”
那是因为喜欢一个人是无法自控的,叶庭轩心道,臻臻那么好,我是情不自禁爱上她,想与她厮守终生。
“母亲的意思我明白,但现在成婚之事并不取决于我们。”他不想激怒秦筝,也不想承诺离开唐臻——他自然是不会放弃的,于是只能先转移自家娘亲的视线,“一切听凭圣上定夺,若是能与臻臻成婚,我俩会尽可能避开权力斗争的风暴中心,也尽可能不牵连叶家。”
秦筝微微蹙眉:“你又能做到什么?”
“臻臻定会理解我们的苦衷,若我俩能在一起,便会再回白寒城去,她放不下那边的咖啡种植园,我也不再做什么典史,只做她的驸马,我俩一起守在那里,就像一对普通夫妻,无权无势,就不会有人再背后说我们叶家的坏话。”叶庭轩诚心道。
秦筝摇摇头:“驸马本就没有实权,但只要是与皇室有亲,就会被人忌惮啊!你这也是把你爹置于骑虎难下之地,若是有宵小之辈想与他结交却遭拒绝,他一定会树敌更多。”
“娘,儿子愿意体谅父亲,可是……父亲他是不是……是不是……”叶庭轩艰难开口,“……也能为儿子想想?”
为何总要我步步退让,为何总让我牺牲一切?
秦筝看着他忧伤的神情,自然也是心疼的,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脸:“正如你所说,此事也由不得我们,我们就听天由命吧。”
躺回自己宽敞的寝殿,睡在打好几个滚都掉不下去的大床上,唐臻既兴奋,又隐隐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