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臻儿有心了!”
唐臻这会儿拿起自己喝过的琉璃杯,轻轻闻了闻,惊讶道:“父皇,快闻闻您的杯子。”
“杯子有什么好闻的。”皇帝虽然觉得奇怪,但唐臻已经带给他不少惊喜,便也拿起杯子照做,这一闻,顿时挑起了眉毛,“这咖啡竟也有杯底香!闻起来好像是蜜糖被火烤过似的——对,很像糖炒栗子的香甜气。”
这就是焦糖味儿呀!唐臻心里得意地笑,再拍马屁:“父皇形容得真是到位,一针见血!”
皇帝被拍得通体舒泰,愉悦道:“看来这好咖啡确实不错,难怪西域各国拿它当茶喝。”
“但咖啡还是与茶叶不同,一天不宜饮用过多,早上喝一些能提神醒脑,晚上若是喝了,说不定一晚上都会睡不着觉。”唐臻笑道,“而且效果因人而异,若是喝习惯了,倒也不会影响太大,不过还是尽量控制才好。”
皇帝点头道:“此言有理,凡事过犹不及,都得讲究适度。”
“臻儿这去了一趟白寒城,好像懂得东西更多了。”皇后笑吟吟地说,“难道那边还有关于西域咖啡的书籍不成?”
唐臻连忙道:“是儿臣离宫的时候带了许多关于西域的典籍,在白寒城闲来无事,将它们都快翻烂了,再加上跟那几个农学小吏们多研究,反复试错,才得出这些结论。”
“唔,这一年多不见,臻儿确实长大许多,也不像此前那么任性了。”皇帝坐回龙书案后,感叹道,“听了你在白寒城做的一切,朕心甚慰啊!”
唐臻行礼道:“儿臣并没有做什么,都是父皇的恩泽,带去的也是父皇给予百姓的气运,再加上庭轩白寒县衙的努力,还有百姓的配合,才能取得如此大的进展,儿臣可不敢贪功。”
皇帝听后爽朗大笑,皇后却道:“臻儿真是懂事了,要换了以前,定会冲你父皇讨赏了!”
唐臻:“……”
皇后娘娘,您这又是何必呢!
“父皇已经赐了封号,享有此等殊荣,儿臣不敢再要别的赏赐。”她赶紧找补。
“赏是肯定要赏的,封号归封号,真金白银也得给。”皇帝笑言,“臻儿想要什么,不妨说出来供朕参详。”
唐臻正想下跪,请求皇帝成全她和叶庭轩,谁知皇后突然插话。
“赏些首饰是少不了的。”皇后眼角觑着唐臻的手腕,“方才妾身见臻儿戴的是昭妃以前的掐丝碧玺金镯,但妾身记得,当年昭妃病逝后,臻儿曾经发誓不会再戴母亲遗物,要将这些都珍藏起来——现在居然又戴上了,定然不是将亡母抛诸脑后,而是实在没首饰可戴了吧。”
唐臻心里“咯噔”一下,早知不该让绿浦伺候自己梳妆,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事儿都显得自己不对劲!
难怪映月映心从来没给自己戴过这镯子!
要不是觉得今日来见父皇不能太素,本也不会戴这支镯子的,没想到竟这样一脚踩进了坑里。
皇后是不是知道什么,怎么这么快就开始对我下手了?
皇帝闻言,神情已经些微有些不对,但他并未发言,而是看着唐臻,似乎在等待她的解释。
唐臻立刻跪地道:“儿臣之前年幼,想法偏激了些,现在想想,将亡母遗物佩戴在身上,未尝不是另一种祭奠的方式,是以这才戴上这镯子,仿佛亡母日夜陪在身边。”
这锤也不是特别狠,她觉得自己的解释也说得过去。
又不是原身恨她母亲,不肯碰对方的东西,既然是怀念,随身带着更显情谊深重。
“每人都有自己纪念的方式,这倒也没什么。”皇帝语调平淡,并没有责怪之意。
皇后立刻附和:“陛下说得是。”
皇帝看见唐臻跪着,略略有些疑惑:“又不是犯了什么大错,何必要下跪,快起来吧。”
“谢父皇。”唐臻起身道,“不打扰父皇处理政事了,儿臣先行告退。”
皇帝点头道:“嗯,去吧。”
唐臻让绿浦收拾了东西,两人匆匆离去。
她不打算质问绿浦,一问反而显得自己更有嫌疑。但这个宫女,她肯定是要好好防备了。
待她走后,皇后继续走到龙书案边为皇帝研墨,看似漫不经心道,“臻儿真是懂事了,跟之前活脱脱变了个人似的,妾身都不敢认了。要不是她的样貌还与过去一样,妾身真以为……”
“以为什么?”皇帝仰头看她,面色晦暗不明。
皇后福了一福:“妾身出言鲁莽,请陛下赎罪。”
“无妨,你今天一直话里有话,以为朕听不出来?”皇帝眯起眼睛,“想说就说吧,别把自己个儿憋坏了!”
皇后满脸难色:“妾身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其实去年臻儿落水后,就有宫人看出她不对劲,可以说是性情大变。”皇后小心翼翼地说,“于是便有传闻道,她那次落水导致身体虚弱,便被人借机、借机夺了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