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心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有此感慨,随口跟着应和:“嗯,没错。”
“那你觉得我变化大吗?”唐臻拉着她坐在一旁榻上。
映心笑笑:“殿下变化确实挺大的,从去年落水之后,整个人都和过去不一样了。”
“你和月儿没有觉得哪里奇怪吗?”
“当然觉得奇怪了,但人受了打击,或许总会表现出些许不同。话本上不也经常说什么‘判若两人’吗?”
唐臻装出一副失落的模样:“可我还有很多事记不起来了,到现在也记不清,你们真的没有怀疑过我?”
“怀疑您什么?”映心疑惑道,“您不是在湖底撞了头吗?这人磕磕碰碰的,受了伤,记不起以前的事也常见,我们为什么要怀疑?”
也对,唐臻心想,尽管古代有很多封建迷信的事,可我表现得一切正常,又不是失心疯,相信我的人顶多是觉得我受了刺激性格发生了改变,谁会随随便便想着别人是中邪或者被夺舍呢?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除非有人想故意利用这件事,造我的谣。
当然,对方绝不是搞垮我这么简单。
我一个公主,又没有什么权力,不管是谁,皇后也好,别人也好,除掉我肯定不是最终目的,而是防止因我而产生的一系列影响。
比如之前程夫人就说过,皇家女与守卫一方的都指挥使结亲,事情会更复杂。
现在不好说是针对叶家,毕竟父皇最疼我,不管我嫁给谁,谁家都会跟着我沾光,可能背后想搞我的人,就是怕对手借着我的缘故势力坐大,所以只要铲除我,就能从根儿上解决问题。
只是恰好我喜欢的是叶庭轩,而叶家也确实令人忌惮罢了。
而我呢,好死不死,确实不是真的唐臻。
看来,还真的是我连累了他。
唐臻忧心忡忡,突然能体会到先前苏之湄要跟程衍分手的心情了。
宁愿分开,宁愿伤害他,至少能换他平安活着。
“殿下,殿下?”映月的声音传来,“想什么那么出神?”
唐臻忧伤道:“方才我去见父皇,恰好皇后娘娘也在,她当着父皇的面就问我这镯子的事,我虽然解释过了,但现在想想,还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即便皇后娘娘对殿下您一直……”映心欲言又止,为难地咬咬嘴唇,压低声音问道,“您担心……会拿您性情大变做文章?”
唐臻摇了摇头:“不好说。”
宫里很多事讳莫如深,映心也不敢多问,唐臻也不想连累她,觉得还是点到为止的好。
左右皇后要想查自己,肯定要从身边宫女查起,映月已经嫁了人,这首当其冲的定然是映心。
现在自己算是给映心打了预防针,只要皇后对她试探,以映心这么聪明的脑瓜,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相信她明白该怎么回答。
顿了片刻,唐臻又道:“我想子昂了,咱们下午出宫找他吧?”
映心:“……”
“刚回来就出去?”她有些为难,“这……”
唐臻转念一想,拍了拍她的手:“无妨,我带绿浦出去。”
这就叫灯下黑。
中午午膳过后,她便去了皇后的宫里,请求对方允许自己出宫去跟叶庭轩见面,表明会带绿浦同她一起去。
皇后只是阴阳怪气地讽刺了她一句“真是如胶似漆”,便愉快地批准了。
唐臻算准了对方不会阻拦,因为只要自己不在,她就可以找自己凝芳宫的人问话。
而且自己出去见叶庭轩,绿浦可以跟着当眼线,皇后还能派别的心腹暗中盯梢,是个获取情报的好渠道。
唐臻心想,皇后定然巴不得我整天作妖呢,万一我在凝芳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肯定也查不出什么来。
叶庭轩得着信儿的时候,正是下午刚过未时正没多久,他刚跟左横秋和秦慕青在京城里转了半圈儿,就在茶寮被自家家丁给找上了。
左横秋三十多年前来过京城,虽然这些年京城的大街小巷并未产生多大变化,但他还是觉得需要提前踩点才行。
三人转了半拉京城,其实就是在摸地形,好规划未来的逃跑路线。
秦慕青比左横秋了解的情况还少,但她很明白“知道越少越安全”的道理,很理智地没有打听,只表示会配合一切行动,反正她为了唐臻,就算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本来喝口茶,下午还要继续逛,叶庭轩一见唐臻写的小纸条,就有些不淡定了,一眼眼瞅着左横秋,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