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这随身系统金手指完全是个残废,所有资料都是她自己去查,辛辛苦苦总结出来,平日里根本没什么作用,唯一起效的,就是这加速卡。
那是她着急想让咖啡树能为苍桐城带来效益,让百姓赚到钱,没想到却返回头成了她的罪证!
皇帝见她发呆,追问了一句:“说啊,你不是对咖啡树最了解吗?不至于不清楚吧?”
他既然这么问,定然是问过农学小吏,才如此胸有成竹。
农学小吏不敢欺君,自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之前自己说的话,他肯定也是原样复述给了皇帝。
此刻说谎,等于自己打脸,着实没有必要,唐臻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至少需要三年。”
“那为什么你在苍桐城种的咖啡树,一年就能从种子长大结果?”皇帝看着她,似笑非笑道,“难道臻儿会什么仙法?”
唐臻“扑通”跪在地上:“父皇赎罪,儿臣真的不知道!或许是咖啡树来了我大曜,改变了生长方式,就、就如同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淮北为枳,或许还是父皇广施恩泽,感动上苍,令——”
“够了,闭嘴!”皇帝勃然大怒,“别用这种鬼话来蒙朕!”
“父皇赎罪,父皇赎罪!儿臣、儿臣也不知道为什么……儿臣真的不会妖法……”唐臻连连磕头,她知道自己此刻应当吓哭了,可是却偏偏挤不出半点眼泪。
或许是前几天流干了吧,怎么这么巧,真是天要亡我。
真是可笑,当年的古装小天后,此刻居然连哭戏都演不出来,若是被现世的对家知道了,恐怕要笑掉大牙。
“围绕着你的一切事都那么奇怪诡异,哪一个单拎出来,可能都能勉强解释过去。”皇帝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可是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朕就不能不怀疑——昨日你对皇后做了什么?!你是怎么把她从你床边推下去的?!说!”
唐臻哀伤地看着他:“父皇,假若儿臣真的会妖法,此刻就能挣脱您逃出皇宫去了,难道还会让您这么质问吗?”
皇帝突然扯着她的肩膀,带着她到了窗下,雪后灿烂的阳光打在唐臻脸上,照得她睁不开眼。
“朕要好好看看你。”皇帝咬牙切齿,单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朕没有证据证明你被夺了舍,朕实在不想相信你会什么妖法,可是无法解释的事桩桩件件摆在眼前,你让朕怎么能不怀疑你?!”
皇帝虽然心里只有他的权力,可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失去女儿的父亲。
唐臻想到这里,干巴巴的眼眶还是涌出了眼泪。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知道现世里她的母亲,是否也会为她的消失而揪心。
“父皇,儿臣真的很想好好孝敬您。”唐臻啜泣着说,“儿臣对您的心,从未变过。”
皇帝的眼睛也泛了红,就着这灿烂的阳光,鹰隼一样敏锐的目光从她的脸上一寸一寸地刮过。
唐臻紧紧盯着他,眼睁睁地看那双眼从饱含希望,渐渐失去了所有光芒。
“你不是朕的臻儿。”皇帝声音发颤,“你不是。”
你们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天下有哪个父母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
朕竟然被你欺瞒了这么久!
虽然朕的臻儿刁蛮任性,不讲道理,你比她懂事多了,也会为朕分忧,可那是朕的亲生女儿,再任性朕也愿意纵着她!
皇帝掐着唐臻脖子的手骤然收紧:“臻儿到底去哪儿了?你把她弄到哪儿去了?!你把她还给朕!还给朕!”
唐臻被他掐得喘不过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她双手抓住他铁钳一般的大手,又拍又抓,却怎么都挣脱不了。
皇帝看着她被自己掐得面色通红发胀,眼中含着泪,露出乞怜之色,心脏疼得无以复加,下意识地松了些力气。
那是和臻儿一模一样的面容啊!
唐臻感觉自己大脑已经缺氧,整个人命悬一线,她喃喃地喊:“父……皇……”
这句含混不清的话击碎了皇帝好不容易硬起的心肠,他痛苦地将唐臻往后一推,松了手。
唐臻跌跌撞撞地撞翻了旁边的椅子、撞上桌子,又退到墙边撞到了柜子,骤然吸进肺里的空气令她“咳咳”咳个不停。
“父皇……已经不再相信儿臣……”她捂着胸口,垂眸道,“儿臣愿、愿一死以证清白。求父皇……赐死!”
皇帝冷冷地看着她:“不必再如此惺惺作态!朕今日下不了手,以后未必不会杀你!你最好想想怎么跟朕坦白!”
说罢,他便愤怒地拂袖而去。
唐臻双腿一软,顺着柜子滑落到了地面。
方才那话不知道怎么溜出了口,她不是惺惺作态,那一刻,她是真想了此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