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已经不信她了,她就算是活着,也只会生不如死。
“殿下!”映心急匆匆地跑进来,看到她这副模样,担心得要命,赶紧搀她起来,“这是怎么了?您跟圣上吵架了?”
唐臻抱住映心,靠在她的肩膀上嚎啕大哭。
她不想靠着谎言过一辈子,可她又该怎么跟皇帝解释这一切呢?!
皇帝怒气冲冲地大步在前边走,王长安一路小跑地跟着,大气都不敢喘,问也不敢问。
进了御书房,皇后正等在那里,她原本在房中踱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现在听见皇帝回来,赶忙正色行礼:“妾身参见陛下。”
皇帝一抬手,示意她起来,她便假装焦急地问:“那冒牌货承认了吗?真正的臻儿去哪了?”
“她不认。”皇帝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声,“但朕知道她不是。”
皇后惊讶道:“既然如此,就该把她押进天牢好好审问,总能打到她认为止!”
“朕现在不愿再看见那张脸,什么话都不想再与她多说。”皇帝捏了捏眉心,神情颓废道,“这种事情传出去,只会让天家丢脸,以后不许再提!”
皇后紧张道:“可她毕竟是假的,难道就这么放在宫里吗?陛下真的不追究?万一她施展妖术……”
“妖术?”皇帝撩起眼皮,意味不明地看着她,“若她要用妖术,第一个来找的应该是你。”
“为什么?妾身做错了什么?”皇后一惊,吓得哆嗦。
皇帝闭上眼,深深叹了口气:“你自己存的什么心思,你自己清楚。”
听了这话,皇后登时闭了嘴,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皇帝顺着话茬把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
她知道现在皇帝是不忍心,暂时不处理唐臻,那就再等等吧,真相与隔阂总有一天会让他狠下心肠。
唐臻不让映心陪自己,一个人坐在床上,在惶惶不安和悲痛欲绝中呆坐了整日,眼看着窗外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黑夜再度来临。
她觉得若是哪天皇帝硬起心将她赐死,还算能提早解脱,若是将她作为一个吉祥物,随便赐给哪个要求和亲的小国,自己的往后余生,或许就会是一场永无宁日的劫难。
该怎么办呢?臻臻,你向来聪明,向来不会放弃希望,向来是要为自己争到底,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穿越成公主有什么好,还不是桎梏缠身,若能做一名乡野村妇,恐怕也比现在要自在快乐许多。
叶子昂,你个混球,我是为你留下来的,你却先我一步走了,如果真有黄泉地府,我一定要找到你,要你好看!
这个念头刚起,她便听到窗户像是被石子砸中,猛地一响。
再下一刻,突然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从窗子里钻了进来,在地上翻了个跟头,站起身,用她最为熟悉的声音轻唤道:“臻臻!”
“子昂?”唐臻愕然地看着他,便见对方摘了面巾,露出那张她朝思暮想的脸!
她连滚带爬地想要下床,险些摔下去的时候被叶庭轩一把抱在了怀里:“臻臻,我好想你!”
“叶庭轩你混蛋!你混蛋!”唐臻愤怒地连名带姓地吼他,疯了似地打他,大哭道,“你怎么才回来!我都快哭死了!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你再晚来一步,就见不到我了!”
“是我不对,你打我吧,是我回来晚了。”叶庭轩任凭唐臻打自己,他看着她瘦脱了相,心疼得浑身都在发抖。
这些天,臻臻是怎么过来的,他几乎不敢想象,若是自己知道臻臻不在人间,怕是连活着的意愿都没了。
唐臻哪舍得真打他,她捧着他的脸,仔仔细细地看着,看他面容憔悴,一脸胡茬,一颗心就像被人攥了又攥,酸涩得难受。
“你瘦了好多,是不是受伤了,伤得严不严重?现在好了吗?怎么贸贸然进宫来看我,多危险,叫人捎个信儿不就行了?再不济也得易个容啊!”
“我没事,真的,臻臻,看到你我就什么都好了。”
叶庭轩抓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地的激动,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跨越生死隔阂,将一切思念与无助尽数消解,把两人飘到天上的魂儿都给拽了回来。
唐臻尽力迎合着叶庭轩,任凭他掠夺索取,自己只想融化在他怀中,两人合二为一,再不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出自《晏子春秋·杂下之六 》
第116章 吊唁
绵长一吻结束,叶庭轩又亲了亲唐臻的脸颊和额头,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两人一起轻喘着,对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轻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