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臻臻心说我不是,我没有,是我这笔不够快,写不出我心中的愧疚。
她越着急,毛笔字写得越烂,最后搞了一手墨,字都糊到了一起。
旁边映月护主心切,帮忙解释:“叶公子何出此言?公主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殿下有苦衷……”
叶庭轩毫不买账:“既有苦衷,为何不早日言明?在下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若能尽力,自然会出手相助。现在出尔反尔,是觉得玩弄人心更有趣吗?”
姚臻臻连连摆手,急得一通乱比划,又赶紧在纸上划拉,但其实别说写了,就算现在她能说话,也不知道一时之间该从何说起。
叶庭轩瞥了一眼她手底下的鬼画符,似乎觉得两人之间再没话可说,冷冷地“哼”了一声,负气离去。
映月跟过去阻拦:“叶公子,请留步,公主是有苦衷的!”
姚臻臻跌坐在床边,靠着床柱,无力地摆摆手,表示随他去吧。
反正白寒城是去定了,将来能说话之后,再跟他好好解释。
望着窗外清冷的月光,姚臻臻心中感叹:还真是跌宕起伏的一天呐!
为了避免去和亲,甚至要尽可能远离这个可能性,第二天一早,她就派映月跑去禀告了皇帝。
映月跑回来说了一堆有的没的,最后姚臻臻总结出来了中心思想,那就是皇帝很惊讶,但又不能出尔反尔,只能意意思思让臻公主再好好考虑一下。
姚臻臻想,考虑是不用再考虑了,听说独峪国使团再过十天就能抵达京城,为了避免与那什么鬼太子相见,她只想尽快出发。
越快越好。
毕竟……她照了照镜子,发觉这位唐臻公主确实长得漂亮,不说美若天仙,也是娇俏可人,跟比自己原来的模样还好看那么一丢丢,这一丢丢主要来自出身于帝王家的贵族气质。
那咱确实比不了不是?
这样的公主,必须不能让独峪太子看见!
得知宝贝女儿这么急着走,皇帝自然不舍,出言挽留。
姚臻臻嗓音还没恢复,不便长篇大论,便呈上了她早就准备好的纸条,大意如下:
父皇陛下,儿臣知道白寒城环境艰苦,百姓穷得裤子都穿不上,自己夜夜做梦都能梦见那里饿殍遍野,因此想更快赶过去,帮着当地父母官振兴民生,替父皇分忧。
同时也好叫边疆百姓知道,皇帝派公主和未来驸马亲自去治理,这拳拳盛意,令人动容!这样的明君哪里找?!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皇帝看完,简直老泪纵横,把那张纸给旁边皇后看:“朕的臻儿长大了!知道体贴父皇,关心民生了!你看看!”
皇后并不想看,甚至还有点想撕烂,绷着脸像是在筹谋什么奸计。
幸好皇帝有被感动到,大手一挥,准了公主七日后出发。
圣旨颁到叶家,除了叶庭轩,全家人都高兴得快要放鞭炮了。
叶庭轩站在自家后花园的湖边,看着那袅袅清波,想起当日公主从这里一头栽进去的情景,心里萌生了跟公主一样的想法。
堂堂男子汉,怎能被如此羞辱?!
死了,就能一了百了!
这时旁边有脚步声传来,他回头看,来人是叶庭茂。
叶庭轩收敛起面上的神色,恭恭敬敬做礼:“二哥。”
“庭轩,二哥知道你心里不情愿,但男子汉大丈夫,求的是建功立业,娶妻而已,娶谁不是娶?何况这是公主。”叶庭茂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再说,你们现在也不过是订婚,两人去一趟白寒城也好,万一公主没长性,先腻了呢?”
道理确实没错,这事放任何人身上都不会这么反感,甚至还觉得占了便宜。
只是叶庭轩听来,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他若娶妻,只希望是因为彼此相爱,他叶庭轩也断不会为了一口软饭而低头。
况且这对公主也不公平——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有何幸福可言?
不过,现在想到那个出尔反尔的人,叶庭轩心里更气了。
公主又如何,岂能如此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
姚臻臻觉得自己能逃开宫斗戏,已经是十足小幸运,此刻早把叶庭轩这个人忘在了脑后。
她跟皇帝剖白的心迹也并非完全是马屁,而是她一番筹谋后的结果。
毕竟到了白寒城,总得找点事儿干,一穷二白不是事儿,为了自己将来能吃香喝辣,帮助当地百姓一起进步,那岂不是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