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她摇着头,固执地说道:“我不信,一定是你,我知道一定是你,为什么你要瞒着我们?”
岑鲸默默地听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一叹——
好累,所以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这一叹,直接把云息的眼泪给叹掉了,得到回应的江袖更是直接抱住了她,哭得不能自己。
一旁的燕兰庭见此,站起身说:“我到外面替你们看着。”
他收起药膏盒,朝通往外面的小路走去。
江袖哭个没完,岑鲸扛不住,燕兰庭又跑了,她只能向慢慢走到江袖身后的云息求助——
“救我。”
云息闻言嗤笑出声,好不容易擦干的眼泪又流了满面,哑着嗓子又哭又笑地送了岑鲸一句:“活该。”
可话说完没多久,他也跟着蹲下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眼泪根本擦不完,他不愿让岑鲸看见他这么狼狈的模样,索性蹲下,把脸埋进手臂里,安安静静地哭
岑鲸无语望天,却只看见头顶茂密的枝叶,随着夏风轻轻晃动。
这都什么事儿啊……
岑鲸无奈地等了许久,等江袖哭声渐歇,她拍了拍江袖的肩膀,示意江袖放开自己。
江袖不舍地松开手,眼睛红通通地看着岑鲸,哽咽着,语无伦次地说:“你怎么、你怎么能瞒着、瞒着我呢……我就知道、我说怎么那么熟悉……云息还说不是你、他个傻子他、他知道什么……我就不该听他的……我就……嗷!”
江袖被身后抬起头的云息扯了头发。
在外向来风度翩翩的云息此刻就像回到了过去,既幼稚又招人讨厌,不许江袖在岑鲸面前揭自己的老底。
江袖的情绪还未彻底平息,被那么一刺激,当即就反扑回去,跟云息打成了一团,哪有半分在人前喊他“公子”的恭敬模样。
岑鲸等他们俩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开口喊停,让他们都收敛点,免得闹出太大动静,让自己的马甲一掉再掉。
两人听话地住了手,各自起身,收拾衣着头发,江袖还从袖子里拿出一条新的面纱换上。
岑鲸看他们收拾好,自己也准备起身。
结果手刚扶上墙,一左一右站在她面前的两人就同时向她伸出了手。
岑鲸稍一停顿,把手从墙上收回,放到了他们俩的掌心,借着他们的力道站了起来。
“燕大人呢?”江袖先前都哭傻了,根本没注意到燕兰庭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出去把风了。”云息说完,又转向岑鲸,态度有点不自然,大概是还没能适应小姑娘身份的岑叔:“你们也太不小心了,燕大人也是,连个人都不带,要来的不是我和江小袖,你们打算怎么办?杀人灭口吗?”
江袖稍微替燕兰庭说了句话:“但要不是燕大人没带侍卫,你也不会跟过来。”
云息:“……啧。”
三人一同朝外走去,岑鲸语气不见波澜,问:“你说,你们是因为明煦没带侍卫,所以才找过来的?”
江袖吸了吸鼻子:“嗯,燕大人刚遭遇刺杀,不带侍卫就独自离席,云息担心他出事,就跟到了这附近,碰巧又遇上我,这才撞见你们。”
“哦。”岑鲸想了想,又问:“那天端午,你们为什么会去玉蝶楼?”
“因为……”江袖终于意识到什么,她看向云息,发现云息也是一脸惊疑不定。
岑鲸:“因为什么?”
江袖呐呐道:“燕大人让我们去。”
燕兰庭说端午节人多容易生乱子,提醒他们到玉蝶楼看看,他们本不想去的,可云息的爷爷云伯很听燕兰庭的话,就硬是把他们撵过去了。
后来遇见岑鲸,被岑鲸那张脸震撼太过,他们就忘了这事。
他们遇见岑鲸是因为燕兰庭,发现岑鲸就是岑叔,也是因为燕兰庭,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岑鲸加快脚步越过他们,朝外面走去。
期间岑鲸抬头,往附近找了找,发现走到小路中段,便能看见不远处三层高的望安庙。
她目力不及从前,却也能看见寺庙第三层有人,那人正对着白府,手里还拿着弓箭。
若寻来的不是云息和江袖,很难说会不会刚踏上小路,就被一箭射死。
岑鲸耳边,仿佛又响起了系统念燕兰庭资料的声音——
【工于心计,城府极深】
岑鲸在小路尽头看到了那抹鸦青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