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后嫁给断袖死对头——曲中欢
时间:2022-02-08 08:21:59

  周亭以虽垂垂老矣,眼底眸光却一如既往地洞明。萧绛被他注视着,只能从容应声:“是。”

  周亭以又问:“那殿下此时为何又要接手瀚水盟约一事?”

  萧绛落子,白棋占得上风。他淡淡提醒:“先生,到您了。”

  周亭以见状笑了几声,眉目间的皱褶挤在一次,慈眉善目的样子颇像得道的高人。他打趣道:“老臣是被殿下从古道上连日赶马抓回来的,殿下有意为寻卿讨一个公道,又何必瞒着老臣?”

  萧绛颔首:“先生见笑了。其实今日前来,学生亦有一事求教先生。”

  周亭以摆摆手:“殿下且问。”

  萧绛道:“金敕一族与我朝交战多年,直至去年年初才有投降求和之意。朝中主和与主战两派争得不可开交,那时先生不在朝中,学生却一直很想听听先生的看法。”

  周亭以再次落下一子,沉声道:“金敕一族久居大漠草原,南与我朝接壤,北通外族各部。若我朝能拿下金敕领土,无异于打开了与北疆各国的通商门户。与金敕一战,利大于弊。”

  这也正是萧绛当年暗中主战的原因。

  萧绛又请教:“那主和呢?”

  周亭以虽笑,目光却转暗:“自古战乱一起,边关动荡,民不聊生。无论是我朝还是外族,受苦的终归是穷苦百姓。”他看向萧绛,意味深长道:“这便是寻卿的看法。他常说世事不能只看利弊,权衡之中,人心也是筹码。”

  萧绛了然,再次颔首:“学生受教了。”

  周亭以看得出,萧绛此番问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便又补了一句:“寻卿那小子出身乡野,见过民间的水深火热,难免心软些。只是心太软,也不全是好事。若他还在,你二人倒是登对。”

  萧绛动作一顿,棋子落偏了一分。

  周亭以并不知晓楚卿是为女子对身份,“登对”二字脱口而出也未觉不妥。萧绛将棋子扶正,客套回话:“楚大人年少有为,学生愧不敢当。”

  二人交谈间,一盘棋局已然接近尾声。周亭以抬手落子,萧绛棋差一招白子落败,便起身见礼:“学生棋艺不精,先生见笑了。”

  话音未落,一名粗衣老者阔步走入,声如洪钟:“老周,有人来借你的书了。”

  来人毫不见外地闯入里间,手里还握着一卷画轴,竟是鸿章书院藏书楼的守馆老者。他走得太急,还没进门已经开口,绕过屏风才注意到阁内还有一人,不由顿住脚步。

  萧绛上前见礼:“晚辈萧绛,见过闫老先生。”

  闫峥,鸿章书院的初代掌院,二十年前把掌院的位置甩给时任首辅之职的周亭以,自己跑到藏书楼躲清闲,一躲就是二十年。

  闫峥终日躲在藏书楼里不问世事,只知道“萧”是国姓,却没认出萧绛,只好看向周亭以。周亭以招招手:“来,坐,五殿下不是外人。”

  听见“五殿下”三字,闫峥才得知萧绛的身份。他回礼:“草民见过祁王。”

  闫峥是一路小跑过来的,气还有些喘,他坐下喝了一口茶,看向周亭以:“老周,别说,你那破书还真有人看。”

  早前,闫峥看过周亭以的新著《四荒游记》,曾说其中记录多为风土人情,学生们读不出治世之道,恐怕不会喜欢。果不其然,《四荒游记》入馆半年,借阅者寥寥,几乎堆上一层灰尘。

  周亭以平时不甚在意此事,可眼下萧绛还在,他不免面色一僵,下意识看向萧绛。

  萧绛微微嘬了一口茶。

  周亭以尴尬轻咳,看向闫峥:“殿下还在,你倒是给我留点面子。”

  闫峥满不在乎地摆手:“少装,你方才还说殿下不是外人。”

  周亭以被他噎了一下,只好岔开话题:“借书的学生呢,是哪院的?”

  闫峥道:“哪院都不是。”他起身把手里的画撂倒周亭以面前,“是你周谨台,周老先生的亲传大弟子,周青!”

  周亭以顿住。

  周谨台是周亭以的本名,只有闫峥敢这般称他。萧绛尚不明情况,试探着问周亭以:“学生记着周老先生不收亲传弟子。”

  周亭以忙摆手:“殿下莫听他揶揄老臣,哪有什么亲传弟子,他说的是寻卿。”

  他倒也想收人家为徒,可惜人家自视甚高,不肯拜他这个师父。

  “寻卿”二字像是一道惊雷,在萧绛耳畔炸了一下。周亭以见萧绛目光骤暗,解释起“周青”的来历,解释完又道:“许是那人拿了寻卿的令牌。”

  闫峥指了指画像,适时提醒:“人我画下来了。”

  周亭以展开画像,打量片刻,皱了皱眉:“这人瞧着,不像男子。”

  闫峥道:“是个姑娘家,也不知在哪偷的院服。”

  周亭以将画像递给萧绛,想问问萧绛的看法。可他一转头,萧绛一双眼眸深若寒潭,明显是知道什么。他了然,话音一转:“老臣年迈,查人之事力不从心。此事,劳烦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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