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还在,倒是不二人选。
“大靖疆域辽阔,人才辈出,四海之内,未尝没有才华出众的女子。”萧绛道,“女先生的事情,等圣上应允此事后,学生可以派人去找。”
“不妨现在就着手准备吧!”周亭以道,“圣上今日虽向老臣问起此事,但弦外之音怕是想借老臣之口回绝此事。王爷若决心办成此事,还得早做打算。”
回祁王府的马车上,萧绛就一直在思索如何将女子学部在鸿章书院内顺利办起来。
既要考虑世俗的眼光,又要考虑实操的可行性。是否有足够的女学生愿意入院,又是否能找到合适的女先生,桩桩件件都要仔细考虑清楚。
夜色已深,萧绛越想越乏累,不免怀疑楚钦到底是什么铁打的身子,身兼二职,昼夜不歇,竟也还有时间去酒馆里品酒。
正思量着,马车外的叶危忽然叩门:“王爷,城南暗探来报。高闻从将军府出逃,在顺德街被人发现,当街给打了。”
萧绛皱了皱眉:“高闻逃了?”
萧绛的声音太小,叶危没听见,只继续回禀:“据城南的探子描述,高闻的马车跑到顺德街的时候,忽然冲出来一群乞丐乞讨。高闻出来查看情况,被之前一名受害姑娘的兄长认了出来。
“街上的百姓得知他污人清白还害人性命,开始朝他丢东西。场面鸡飞蛋打的,高闻就从马车上摔了下来。
“这一摔,直接被人围了。”
萧绛问:“衙门的人呢?”
叶危:“衙门的人现在还没到,但我们的人看见围殴高闻的人里,不少人下了死手,不似寻常百姓,很可能是赵炳找来的打手。”
萧绛轻笑一声。
借刀杀人,打得好算盘。
“高闻的命还有用,别让他死了。”萧绛转着扳指,话音含笑,“等人打得差不多了,让衙门的人清场。高闻,再送回将军府去。”
叶危领命,马车继续往祁王府赶。
回府后,萧绛去了北书房。瀚水盟约的签约大典尚有些新账目没审,他暂时还不能休息。
烛光昏黄,照得人昏昏欲睡。
萧绛揉了揉眼角,喊来叶安:“去给本王也切一盘苦瓜来。”
叶安不解:“王爷要那玩意做什么,苦了吧唧的,吃了活受罪。”
萧绛抬眸,眼里泛起轻微的血丝,看着有些疲惫。
叶安一顿,琢磨起那个“也”字,隐隐觉得事情不止是吃苦瓜这么简单。可惜祁王府没有苦瓜,叶安只能大半夜出去买。
外面还在下雪。
临到门口,叶安遇上效仿“程门立雪”的兄长,上前打听:“哥,你知道谁爱吃苦瓜吗?”
正在沉思练气的叶危缓缓睁眼,侧眸看向叶安:“怎么了?”
叶安:“王爷要吃苦瓜,让我现在准备。真是奇了怪了,王爷不是最讨厌苦味吗,吃那破玩意做什么?”
叶危思量一瞬,又闭目沉思,继续蹲马步:“从前有人靠吃苦瓜提神,王爷许是困了。”
叶安挠了挠头,思量片刻,又折了回去。
叶危在身后问他:“你不去买苦瓜了?”
叶安摆摆手:“咱们祁王府别的没有,苦的最多。王爷今天正好还没喝药,我这就去给他煮一碗。”
……
高闻是被夜郎用粪车送回的将军府。
衣衫已被撕扯得破烂不堪,斑驳的血迹和干涸的鸡蛋液遍布全身,蓬乱的头发里还夹着沙土和烂菜叶。
不仅如此,他浑身多处淤血,面部有刀伤,两条腿更是彻底废了。
高弘储看见自己好端端送出去的人变成这副样子,立刻抬着高闻到琼英院找楚卿兴师问罪。
“楚二!你给老子滚出来!你雇凶伤人,十恶不赦,大靖例法在上,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眼下天才蒙蒙亮,楚卿揉着惺忪睡眼从房内走出来,打量一眼面目全非地高闻,皱了皱眉。
赵炳下手真够狠的。
楚卿打了个哈欠:“姑父觉得怎样算是交代?”
“偿命!”高弘储嘶声呐喊,“你毁我儿容貌,断我儿双腿,我儿的大好前程尽数毁在你手里,你必须要偿命!”
“笑话。”楚卿将鬓发捋至耳后,随意靠在门廊上,睨着高弘储,“若我不答应呢,姑父打算怎么办?去衙门告我?好啊,姑父尽管去告,就说我楚卿雇凶伤人,让衙门好好审一审,我到底为什么非要你儿子这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