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小声嘀咕:“矫情。”
萧绛:?
楚卿:“我是说就着茶水一起吃就不甜了。我去给王爷倒杯茶,王爷等我一下。”
萧绛叫住她:“坐下,有事同你讲。”
楚卿又坐回去。
萧绛道:“四月初三,圣上寿辰,南疆的兰沧国今年也会派使臣前来朝贺。代表兰沧入京的使臣是他们的女将华筝,圣上有意让你来接见她。”
兰沧国与大靖不同。兰沧女子为尊,历任兰沧国主皆是女子。兰沧国与大靖算友邦,但因习俗差异巨大,两国往来甚少,今年还是兰沧第一次派使臣入京朝贺。
楚卿有些意外:“圣上让我一个无官无衔的平头百姓接见华将军,不会显得怠慢吗?”
萧绛道:“是兰沧国主提出来的。昨日兰沧信使来信,信中兰沧国主表示希望能由女子接待华筝。大靖没有女官,父皇本有意由母后接管此事。但后宫不宜干政,母后便举荐了你。”
楚卿思量一瞬,捏起一块糖糕:“哦,既是圣上的意思,那就答应呗!”
这话说的,倒像是圣上承了她的情。
楚卿咬下一口糖糕,又把食盒推给萧绛:“尝一块嘛,真的挺好吃的。”
萧绛的喉结微动,别过头道:“嘴角。”
楚卿:“啥?”
萧绛:“你嘴角,有糖糕。”
楚卿在唇边摸了几下,没摸到,又问萧绛:“在哪边?”
萧绛忽然觉得有些烦躁,他蹙眉看向楚卿:“右边。”
话音未落,瓷白的指尖擦过唇角,在粉嫩的唇上一扫而过。细碎的糖糕沫沾在指尖上,又被轻轻舔入唇齿间。
看起来,很甜。
……
叶安一直在鸿章书院门口等着萧绛,手里还捧着一个巴掌大的瓷瓶。
瓷瓶里装的是缓解头疼的药。
方才来的路上萧绛时不时按额角,叶安看出他许是宿醉后头疼,特意去对街买的。
萧绛不肯喝汤药,叶安特意买了药丸,心想着小药丸一口就吞了,王爷肯定不会嫌苦。而且刚刚见过楚二姑娘,王爷心情应该不错,这回总能好好吃药了吧!
于是萧绛出来后,叶安忙迎上去,药瓶还没递出手,却发现萧绛神色不对。
面色泛红,手上攥着拳,脚步也不似往日沉稳。
叶安心道不妙:完了,这是和楚二姑娘吵架了啊!
只好先把药瓶藏回袖子里,请萧绛登车。
马车启程,没走多远,萧绛便把车窗推开了。
他没缘由地觉得热,耳根像被火燎着。昨夜的酒劲让他有些头疼,他却不敢闭目休息。
只要闭上眼,那一颗沾在嘴角的糖糕碎会立刻浮现在眼前。
他忍不住想尝尝那颗糖糕碎,还有……梦里碰过的唇。
马车抵达祁王府,萧绛下车吩咐叶安:“去给楚卿送信,今晚九公主的课取消。”
叶安不解:“公主今天不是没事吗?”
话音未落,一记眼刀飞过来,叶安忙收声应是。
楚卿也没明白为什么萧绛忽然拂袖走人,走得急匆匆的,食盒没拿,《四荒游记》也没拿,像同她置气一般。
可是她做什么了?
吃了半盒糖糕?
不会吧,不是萧绛自己说不吃的嘛!
堂堂一个王爷,怎么这么小气?
楚卿无奈收起《四荒游记》,把食盒里的所剩不多糕点取出来,又拎着食盒去添香茶楼买了几份新的点心。
从添香茶楼出来的时候,恰好看见叶安打马而过。马跑得太快。叶安没看见楚卿,楚卿便没打招呼,径直登车去了祁王府。
……
许是回程路上一直吹风,萧绛有些头疼。他吩咐下人闭门谢客,回房锁上房门,昏昏沉沉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