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海岛小白花超厉害 [重生]——桃花糖
时间:2022-02-08 08:41:12

细小的枝条靠近纸页,竟散发出了一些树木的香气。
一张纸几乎燃尽,他就换下一张,从细小的枝条到更粗的枝条,最后点燃了整个火堆。
沐云河立刻无声地竖起了大拇指,给他点个赞。
一瞬间,跳跃的火光映到这张过分英俊的脸上,沐云河似乎看到他有了一些笑意。但也可能是她看错了,因为这人分明没有朝她看,而且很快就走开了。
沐云河拿一根树枝拨着火苗,心想,他居然会生火!
这可太神奇了。
如果是刚才领她上山的大叔在这种情况下能生起火来,她一点也不会奇怪,毕竟大叔算山里人,野外活动经验丰富。但这位,明显是城里人,皮肤白皙,手指也很细腻,根本不像长期在户外活动的。
她作为乡下妞、生炉子好手都没点起来的火,居然被他一步步地就点起来了。
而且,他居然帮自己生火哎,为此牺牲了两本书。
沐云河想,人还挺好的嘛……好像,也不讨厌她?
这样她就来精神了。
把手烤暖后,她又把几件湿透的衣服脱下来,只穿着一件长袖T恤。
虽然看起来一下子少穿了好几件,但并不会更冷。湿衣服捂在身上才是透心凉。
这里实在缺少材料,沐云河想,否则搭个架子放衣服呢,她能不用手一直举着。
不过,有火她已经很满足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围着火花样百出,一会儿面对着火,一会儿背对着火,想把自己均匀地加热。
一会儿举着衣服,一会儿又把衣服放在膝盖上,一会儿又把衣服顶在脑袋上,但是分手乏术,一次只能烘一件衣服。
她这么翻来覆去的,边上那位“热心人”又看不过去了。
他再次走过来,拎来了自己的帐篷,拉开底层的拉链,把她连人带火一起罩了进去。
“衣服给我。”他站在帐篷外说。
沐云河:?
她把拿在手上烤火的衣服递了出去,很快帐篷顶上一重。
沐云河从帐篷的小门里钻出来一个头,就看见他正在用铁夹子把自己的衣服夹在帐篷的外侧。
啊!好聪明!
沐云河立刻钻回去,接二连三把她的湿衣递出来,不一会儿,帐篷的外侧就围上了一群“万国旗”,从内部中央加热,绝对烘得均匀。
说实话,由于木材不够,这堆火小得很,就像严冬里的阳光,聊胜于无。但被这帐篷一罩,热空气扩散减缓,这个小空间里的暖度顿时上升不少。
沐云河从帐篷的小门里看出去,那个人又坐回了原位,继续削他的棍子。
那个棍子,不是,手杖,已经很有样子了。干干净净的品相,适宜称手的长度,简单有力的线条,在该弯曲的地方曲出好看的弧度,这直接拿到市场上去卖都可以了。
可他还在雕棍头,不是,手杖的顶部,像在制作一件艺术品。
此时,沐云河对他的感情,以从好奇、轻微不满、担心,升华成了崇拜。
她觉得这个人有点厉害,好像掌握了很多技能。
他真的是记者吗?记者需要掌握这么多技能吗?还是华新社的记者特别厉害?
沐云河双手合十,往掌心里轻轻哈热气,一边偷看那位。
她想,我是来“救”他的,结果被他“救”了……这本来有点尴尬,为什么她反而有点雀跃呢?
就像有只小小的雀,在她的心头欢快地跳来跳去似的。
其实上辈子,包括这辈子,沐云河都没有对谁心动过。这个可怜的丫头不但没体验过爱情的滋味,连单恋的感觉都不知道。
她对男性的好感,限于对哥哥的亲情和对同学的友情,像之前在海滩上对这位的花痴之情,不过是不当真的玩笑。
看到美人,夸张地赞美一下属于礼貌。很多人不也这样对她吗?遇到个难得一见的对象,她也来表达表达。
随着体温的回暖,沐云河的思维又活跃了起来。
她心里有点清楚,她对这位的花痴之情,似乎要升级了。
沐云河安静地小鸟探头,悄悄地看苏江宁削登山杖。
她其实很想说话,但又怕打扰到他。可是看着看着,她发现了不对劲。这位哥哥明明已经完成了,却还在对着这根木头卖力,每一刀下去的效果都是可有可无。
沐云河起先以为是人家比较有工匠精神,但越看越不对,这分明是在磨蹭,难道他靠这个打发时间?
原来他可以靠看书打发时间,可是书已经被烧了……
她不禁又想到那本自己包里的名著,现在可能已经被泡烂了。
从前面洞口的声音来判断,外面的风雨比刚才更大了。如果让她一个人待在这山洞中,就算她的胆子不算小,恐怕也不能很自在。
急促的狂风灌进洞口,气流摩擦狭窄的洞壁,时常会出现有人号哭般的声音。一个人待久了怕是要被活活吓死。
沐云河又想,他怎么不怕呢?她来以前,他就是一个人呢……
帐篷外的衣服中,最薄的一件T恤已经差不多干了。
沐云河把它取了下来,躲在帐篷中悄悄把身上这件湿的脱下来,换上干的,一瞬间仿佛人生打开了新局面,实在太舒服了!
即使这件也没有全干,还有些潮乎乎的,但因为挂在火上久了,所以也是暖烘烘的潮乎乎。
把这件湿的再夹上去,沐云河这回彻底活过来了。
她没再回帐篷,而是走到了这位同志的身边,蹲在人家边上,看他坚持不懈地“磨洋工”。
苏江宁早就完全做好了这根东西,之所以长长久久地握在手中削个不停,乃是他不知道一旦放下,他还能干些什么。
一个人的时候,自然干什么都行,发呆也行。可现在,这里多了一个人。
要知道,苏公子不擅长与陌生人打交道,比和陌生人打交道更糟糕的,是和不完全陌生的陌生人打交道。如果被迫要和对方在一个空间里,他就会非常地不自如。
首先,必须承认,这女孩长得极漂亮。
但这张脸在苏江宁这里不是加分项,他不喜欢这张脸。
除此之外,他对她别无意见,还有点好奇。
他真的挺想知道她为什么要在恶劣天气里上山。
之前听那个村领导介绍过,她是这边小学一个赶海队的队长,赶海队应该在海边,为什么来山里?
苏江宁在这山里转悠了一两天,很确定这是一座人迹罕至的荒山。附近住民估计都不太上山,她一个花季少女来做什么?
不过,他不告诉人家自己为什么来,人家也不告诉他。很公平。
苏江宁便心平气和地,忍着两顿饭没吃的饥饿,继续拿小刀在木杖上“绣花”。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女孩竟然跑了过来,蹲在他旁边。
这么近距离地被观察,苏江宁的工匠事业就做不下去了,因为这会暴露他是在瞎磨蹭掩饰尴尬。
苏江宁镇定地把小刀和手杖都放在一边,重新直起腰来。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少女蹲在地上,抬头看他,而苏江宁端端正正地坐着,连两只手都不知道摆哪里好。
终于,他说:“你看我做什么?”
少女道:“好人,你告诉我嘛,你到山上来是干什么的?”
像有一脉微不可查的电流,从苏江宁的心上滋溜过去,他觉得自己要起鸡皮疙瘩了,然而又没起。
从小到大,苏公子冷情冷性,异性望之却步,还没有谁敢这样对他说话。
一种全新的体验。
但是苏江宁不能屈服,虽然被当面喊“好人”很开心。
他冷冷道:“你到山上来是干什么的?”
按照之前的经验,问题这么对抛一个来回,就没有下文了。
然而出乎苏江宁的意料,少女眨着亮闪闪的大眼睛:“我当然是来找你的!不仅我在找你,岛上的人都在找你,村主任都快急死了。他们怀疑你不是记者,是来偷拍岛上军事设施的间谍,说一定要把你找到。但他们又实在找不到,看风雨大了,就说等天气好了再找。我猜你可能在北山,可村主任不信,认为北山不用找,不可能。我就自己来了,我怕你迷路困在山上了。所以,你是困在山上了吗?”
 
第42章 追风
 
刚才她还不愿意回答,现在却自己主动说了。
苏江宁很吃惊,他并不在意被村民们误认为不明人士,他在意的是少女说她是来找自己的。
少女似乎很期待他的表扬,但苏江宁却很困惑:“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少女理所当然地答:“我说啦,怕你困在山里嘛。”
苏江宁想,我问的是你为什么怕我困在山里?
这不是很奇怪么,他们明明并不认识。他是否把这句话当真,取决于少女给他的理由是否有说服力。
但他又没有问,因为觉得她不会回答。
刚才不就是这样的。
苏江宁已经发现了,想说的她会直接说,不想说的问也没用。
少女没有等到表扬,也不介意,她蹲在苏江宁的身边,态度亲近自然,好像他们已经是朋友。
问的问题又很奇怪:“你以前见过我吗?”
苏江宁愣了一下,说:“没有。”
少女把手放在膝盖上,样子乖乖的:“为什么之前在东滩上那次,你好像有点讨厌我呢?”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我长得不讨厌吧?我没说什么讨厌的话吧?”
苏江宁:……
她居然觉得自己讨厌她?
“我不讨厌你。”苏江宁想,只是不喜欢你的长相。
也不知为什么,说完这句话,他竟有点愧疚起来。
明明只说了不讨厌她,就令她明显地开心起来。
少女还在努力地找话题:“你在这里不冷吗?你会生火,之前为什么不生火?
苏江宁:“不冷。”
少女:“我们还是去帐篷里吧?”
苏江宁觉得不大妥当。
少女:“可是我冷。”
苏江宁:“你可以去帐篷。”
少女:“陪陪我嘛~”
苏江宁:……
和陌生女孩待在一个山洞里已经够离谱了,怎么还能钻到一个帐篷里?这对他来说是件不能想象的事。
可少女自来熟地抓住他的袖子,拉他起来往帐篷走。
他竟没有挣开。
走到帐篷门口,苏江宁还是觉得有点不习惯。
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帐篷如此之小,自己简直像个巨人,不适合进入这么狭小的空间里。
为了合理化跟过来的动机,他又让女孩去收集了一些树枝。
进入帐篷后,他重操旧业,削木头给火堆加柴,好使这丛小火烧得更旺盛些。
少女捡完树枝,就坐在他身边,倒映的火光在她如玉如雪的面庞上跳动,有种梦幻感。
苏江宁不怀疑渔岛上会生出温柔婉约的少女,但那也会是接近渔岛气质的少女。可能有着阳光日复一日晒出的淡金色皮肤,咸腥海风吹拂下浓密而微卷的偏黄辫子,脸蛋饱满而可爱,干活手脚麻利,看见陌生人会害羞。
在很多的乡土文学作品中,这样的女主人公并不少见。
可这个女孩太不同了。
她的气质更像是城市里养出来的精致女孩,细皮嫩肉,五官秀美,看上去有些娇滴滴,像手指割破了也会疼半天的那种。
但本人其实又不是,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少女兴致勃勃地挨着他坐着。尽管面对的是一个很烂的聊天对象,她也不在乎,继续和他说话:“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少女转动着小脑筋,“你姓苏,我叫你苏大哥行吗?”
“不行。”
非常生硬的两个字,很符合苏江宁的风格。因为“苏大哥”太土了。
少女对此毫不意外,改换方案:“苏哥?”
“不。”
这次连回答的字数都少了一半。
苏江宁想,这也很土,没比“苏大哥”好多少。
少女一抚掌:“你叫什么名字呢?”
一般情况下,苏江宁是不会回答这种问题的,他为什么要告诉别人他的名字。
但这会儿,两人这样并排坐着说话,一种温馨的气氛弥漫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连苏江宁这样的人,都觉得自己不能太不识相。
还是说了名字。
少女很惊喜,得寸进尺:“哪两个字呀?”
“江河宁静,江宁。”
少女眼睛一亮,立刻把手掌按在自己锁骨上:“我的名字里有河,我叫沐云河。沐浴的沐,白云的云,江河的河。”
她又高兴起来,像是很欢喜他们两个的名字是对仗的,略一沉吟:“我叫你江宁哥哥吧?”
这次,苏江宁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江宁哥哥,不难听,但他怀疑有点太亲近了。可看着少女高兴的样子,他莫名地也有些高兴。
少女持续性地得寸进尺:“你可以叫我云河妹妹。”
苏江宁:“不要!”
少女退而求其次:“别人都叫我小妹,你也可以叫我小妹。”
苏江宁没说话。
这个还行,比前一个强得多,虽然仍显肉麻。
他想沐云河是个好名字,很适合她,不知道谁起的。占了个姓好的便宜,九天仙女沐云河。
也可以叫沐天河,或者沐银河。但有点太大了,云河也不错,有种缥缈感。
苏江宁想,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她确实是来找自己的,那她是怎么上来的?
因为她看起来没有带任何的装备,而且还是如此年少的一个女孩子。
苏江宁如果不是一个坚定的唯物论者,恐怕会联想到古代赶路书生遇上山野精怪之类的鬼怪话本故事。
他这么默默地走神,直到少女又打断了他的思绪。
“让我猜猜你是来做什么的。”她一派天真,似乎找到了和他交流的方法,“你是来采访的吗?”
苏江宁拨弄着火堆:“不是。”
少女吃了一惊:“你真不是记者啊?”
苏江宁顿了一下,还是回答了:“是记者。”
少女奇道:“是记者,却不采访,你是来采风考察的吗?”
对于小地方来说,央媒来的记者也算领导,也是来视察工作的。
一问、一答、再一问、再一答。十分温馨,略显做作。
苏江宁终于忍不住了,化被动为主动:“我是来追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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