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奶奶的家是两室一厅的,但就她一个人住,所以一间卧室被改成了工作间,里面放着她做糖人的工具,她打开门,领着安桥走了进去。
一进门,安桥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麦芽糖的甜味。
做糖人这门手艺,其实说难难,说不难也不难。
头几年白奶奶还年轻的时候她就自己一个人挑一个担子,一头是加热糖用的炉具,另一头就是糖料和工具。
这做糖人的糖料是用蔗糖和麦芽糖加热调制而成的,白奶奶现在就用小炉子正在加热,她加热了满满一大盆,所以甜味特别重。
那盆里的糖色是棕黄色,有点像淡红糖的颜色。
“这做糖人啊最重要的就是控制火候。”白奶奶看安桥似乎对糖人的制作很感兴趣,便开口跟她说到:“要是火候过热那这糖料就容易变得太稀,做的时候就容易变形;如果火候不够那就容易冷,冷了的话又会太硬无法塑形这做糖人啊可以分成三种类型:吹糖人、画糖人和塑糖人。”
安桥听得津津有味,白奶奶又朝他招手:“小桥啊,你想吃个什么样子的?奶奶给你做一个。”
“猪吧。”安桥觉得猪挺好的吃饱睡睡饱吃人生赢家。
“行嘞!”白奶奶从糖料上揪下一团,揉成圆球,用食指沾上少量淀粉压一个深坑,收紧外口,快速拉出,像是拉倒了一个什么固定的细度了,就见白奶奶猛地折断了糖棒。
安桥看的啧啧称奇,就光看这熟练的速度,还真不像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
只见此时,那折断了的糖棒犹如一根细管,白奶奶赶紧朝安桥示意让她用嘴去吹:“来小桥,你来吹,奶奶说听再听,不说停,你就一直吹!”
安桥立刻鼓起腮帮子,一口含住哪跟管子,朝里里面缓缓的吹着气,很快就见那一团糖料被吹成薄皮中空的扁圆球状。白奶奶手速敏捷灵巧,安桥都没看清她用了什么手法,就见一个憨态可掬的小猪形象已经成了。
“停。”
安桥松开嘴,看着眼前这个小猪糖人,只觉得这手艺真是太神奇了。
她!一天!绝对学不会!
一年都不可能!
光看白奶奶那几下动作就知道这整个操作过程肯定是经过常年苦练的,不但手法要准确、造型还得要好看生动。
安桥觉得她也就能吃能吹,这捏,是真真不行啊!
安桥把小猪脑袋啊呜一口含进了嘴里,是真好吃!
一股甜甜丝丝的麦芽糖味简直是甜进了心里。
“奶奶。”安桥厚着脸皮问道:“您能不能也教教我怎么做这个糖人啊!”
白奶奶欣冉同意:“嘿呦,小桥终于愿意学做糖人啦,以前你小时候奶奶要教你,你都不学呢。”
得了白奶奶的首肯,安桥终于放下了半颗心。白奶奶是个好老师,也可能是因为这些年太寂寞了,没人陪她说话。这会有了安桥在这跟她学捏糖人,她一下子话就多了起来,像说不完的一样,一点一点的往外倒,她手把手的带着安桥做。
安桥是真的手笨,就如同自己预料到的一样,那是真的做不出来,已完成做坏了得有二三十个,不是这吹快乐就是那没吹上去,要不就是捏的太丑看不出个形状来。
还好白奶奶做的糖料多,一眨眼这一大盆就过去了。安桥吃的嗓子齁甜,眼见一盆见底了,白奶奶竟然还准备在做一盆的糖料,她连忙拦住了:“奶奶,别做了,我吃不下了QAQ”
白奶奶有点意犹未尽:“这就吃不下了?”她瘪瘪嘴竟有点像个小姑娘一样,轻声念叨了一句:“以前他可能吃了,我做坏的糖人他能吃两盆呢。”
说完她情绪突的有点失落,拍了拍安桥的手道:“小桥啊,你别介意,奶奶年纪大了,就爱说胡话,总是忍不住想起以前的事情。就算是给活着留着个念想把。谁知道还能再活几年呢。”
安桥赶紧安慰她:“呸呸呸!白奶奶你长命百岁呢!别瞎说。”
安桥猜白奶奶可能是想起她丈夫了,那个几十年前跟她结了婚的日本人。也不知道那个人是活着还是已经去世了。
安桥看道白奶奶目光中的怀念与悲伤也不敢再多问,怕勾起老人家的伤心事。
时间也不早了,她告别白奶奶,答应她明天再来跟她学捏糖人后就回了楼上自己家。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李女士见安桥回来了,瞥了她一眼:“你白奶奶还好么?”
“好。白奶奶就是寂寞了,拉着我说了会话,教我捏糖人呢。”安桥顿了顿又问:“对了妈,之前我爸不是说白奶奶她丈夫是个日本人么?那那个日本人是已经去世了么?”
“呸!说啥呢。”李女士白了安桥一眼:“别诅咒人家。当年那日本人在这边跟你白奶奶结婚,后来战争结束,他们一起回了日本,后来吧,听说是白奶奶过不惯那边国家的生活,记着自己是个中国人呢,年纪大了就开始念着祖国念着家乡了,就跑回来了。哎呀,这我也是道听途说啊,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你可别没事跑你白奶奶面前去说这些啊,听见了没?”
“哦哦!”安桥点点头,心想,这白奶奶可能还在心里想着,有一天他那日本丈夫能在漂洋过海来这找她吧。
安桥回了自己卧室,打开手机看到小泽雅子给她最新的留言问她周末能不能出来。
是雅子啊:姐妹儿定了么?周末哪里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