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元柔隐隐生出几分成就感。萧淮笙多长出来每一处都是她好言劝着一口一口把萧淮笙养出来的,而且萧淮笙每月中的发病情况也有缓解,除了必须得靠在她腿上被按揉头部才能保持神智外其他的他能控制和忍受,只是纪行云仍然没找到彻底治愈的办法令人遗憾,但维持现状也令司元柔满足,或许两人就一直这样下去也很好。
萧淮笙边品着汤边调侃司元柔哄她,“咱们王府快揭不开锅了,我再天天被补,以后把王府吃穷了你该怎么办?”
司元柔的脸埋在碗里噗嗤笑出声,“怎么可能!我还能短你一口吃的?而且经历了宁城之事,我名下仅剩的店铺生意暴涨,进项越来越多还是能存下银子的。”
她一意孤行令淮王府几近透支,萧淮笙从没阻拦过她还一直帮忙,司元柔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萧淮笙从金樽玉贵变成粗茶淡饭,她很感激他尽量抽出时间给萧淮笙琢磨肉食,让他那挑剔的舌头多少肯吃一些。
她又大气地给萧淮笙夹菜,说道:“圣上补给我大半银子,我的铺子又能赚钱,过个一两年王府就能回府以前的家业……我也能赎回娘亲留给我的几家店。”
她把嫁妆里的店卖了一半出去,卖的时候心都在隐隐作痛,但她还是坚定地卖了,手里拿着钱虽然令她有安全感,但花出去行善做好事更让她愉悦。她甚至猜测她真的给萧淮笙积福了,萧淮笙的气色越来越好,不光身体健壮几分,连面色肤色都不再是冰冷的苍白感,显现出接近健康人的感觉。
萧淮笙摸了摸司元柔的头没说话,第二天晚上就将司元柔卖了的铺子赎回来给她。司元柔对她母亲留下的遗物有眷恋,萧淮笙哪里舍得让她难过。但说再多安慰的话都不如做出实在的事情,于是萧淮笙沉默地把房产地契往司元柔手里一塞就去沐浴,留司元柔在原地呆愣,一会儿后才拿起来不可置信地查看。
“叔叔……”司元柔粗略地数了数发现一家店不少都回来了,然后估摸了所需的银两,“你哪来的银子?”
王府家业都在司元柔手里,萧淮笙做事前没知会过她,更没动王府账上的银子,是以司元柔事前一点儿都不知道。但萧淮笙一个人哪能有这么多银子,他该不会出去跟别人借钱了吧?
司元柔顿时心疼,一想象到萧淮笙去别人府里商量借银子,她都替萧淮笙抹不开面子。萧淮笙鲜少管钱财之事,像个不理凡尘俗世的清高之人,但为了司元柔竟然肯去沾染铜臭……
“叔叔……”司元柔冲上来到萧淮笙沐浴的屏风外,她满脑子萧淮笙在别人府里放下面子的场景没多想就绕过屏风,手扒着屏风的边刚要继续走一不小心看见了萧淮笙的背。
她低低惊呼一声随后捂住嘴,萧淮笙的肩背肉眼可见的结实,还有鲜明的棱角弧线和深深浅浅的骨骼与肌肉的拼接。在蒸腾的水汽中他的背上有点点凝珠,几缕散落的黑发蜿蜒地贴在皮肤上带来莫名的冲击感。
萧淮笙猛地警惕回望只见司元柔转身狼狈地跑了,浅红的裙角一眨眼绕过屏风飘走。萧淮笙往下沉了沉身子,心中一片懊恼。
“何事?”
司元柔定了定心神,才在屏风外红着脸小声问萧淮笙是不是跟外人借银子了,借了多少,她明日就去还给人家,不能让萧淮笙欠别人人情。
“我用的都是自己的银子,你不要担心。”萧淮笙一阵头疼,半晌才恢复司元柔。他不禁在司元柔眼里他到底是什么形象,莫不是个粗野鲁莽不通才艺,吊着半口气的清贫之人?
萧淮笙脸色苦闷,他该如何纠正司元柔对他的错误认知?司元柔又拿他当什么呢?
司元柔愣了愣,自动抓住重点,“你藏了私房钱?”
第62章 颠倒黑白
气氛一瞬间凝滞,室内只余萧淮笙身体移动带出的水声。萧淮笙尴尬地靠在浴桶边儿上倚着头,望向司元柔的方向说道:“那不是私房钱……”
而司元柔的嗔怪隔着屏风都能传过去,“你还狡辩,王府里的账我最清楚了,你用的不是账上的那就是你的私房钱。”
萧淮笙捂了捂额头,他也不太记得那些钱什么时候留下的了,“我以前随身装银子,没用出去的就随便放了,时间长了我都记不清,要不是为了给你赎回铺子我专门翻找,这些银子恐怕都长毛了。”
他真不是故意瞒着司元柔存银子,司元柔说得好像他私藏银子偷偷出去干坏事儿似的,他自己几乎没有额外开销,银子当然都用来养司元柔了。
司元柔又核对了银钱数量,萧淮笙若只是把随身带的零钱攒起来就能给她赎回铺子,他身上到底揣了多少银子,“你出门不要带那么多,不安全。”
她倒不是不准萧淮笙手里存钱,王府银子大半都属于他,司元柔只算是代管。她只是对萧淮笙额外还有巨款很震惊,也担忧他被人盯上。
萧淮笙继续沐浴,边擦身子边对司元柔道:“以前谁能劫我的财?以后也没人能奈何我。”
除非他自己要用出去,不然没人能从他身上偷。而且萧淮笙虽然身上装的多但他几乎不在外面逛,多数情况原封不动地装回府。曾经他很嫌银子烦,不带上点儿出门不方便,带上了又常常觉得没用,现在交给司元柔管他乐意至极,“我好像还剩了点,全数交给你来打理。”
“你可以自己装一些。”司元柔提醒道:“或者让你的小厮来装着,出门总不能太拮据。”
萧淮笙想了想他真的用不上,不然银子也不会被他存起来这么多,“我的开销都在王府经你的手,在外我绝不寻乐办完正事就回府,你把银子收起来自己支配,不然我用不上早晚也是花在你身上。”
萧淮笙总想尽量满足司元柔,她以前过得孤单又缺少关爱,还不是个主动提要求说出喜欢什么的人,但萧淮笙从日常相处看出司元柔喜欢银子,世俗又带几分可爱的真诚,索性他给司元柔一些满足她。
司元柔稍稍感动,萧淮笙愿意把一切钱财都托付给她,还要用在她身上。这一点除至亲之人外谁也不能做到,她跟萧淮笙也不见外了,如数收了他的“私房钱”清点一番,默默揣进自己兜里。
夜渐渐深了,司元柔还在挑灯记账,再给手下几家铺子的掌柜们写信,奋笔疾书不知何时忙完。萧淮笙在床边靠着挑了支司元柔的簪子把玩,等司元柔上床吹灯歇息,结果左等右等不见司元柔来,萧淮笙疲惫地按按眼间的鼻梁,催促司元柔,“你再不睡长不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