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元柔立即停笔,不得不听从萧淮笙的赶紧休息。近来萧淮笙总给她比个子,说她大半年了长得不多可能以后都不会长高了,把司元柔气得不行还不能对萧淮笙发作。
其实她前世身量长足也只比现在高一点点,她已经不是十一二岁的孩子早过了身高生长最快的年纪,现在她长个子不明显……她长得是别的地方。
萧淮笙满足地揽住司元柔躺下,一挥手室内陷入黑暗与寂静,他轻轻拍拍司元柔的背给她哄睡,他也从抚摸她柔软的身体中得到些许心神安宁。她变得越来越软嫩,隔着轻薄的寝衣萧淮笙指尖若有若无地感受到她的体温,是比他微凉的感觉,抱在怀里很舒适。
司元柔侧身躺在他身边,双手蜷在胸前静静睡去,这是格挡的姿势。天气热她不愿意贴萧淮笙太近,用手抵在两人中间她才不会被热醒,但这却令萧淮笙隐隐不快。
司元柔曾经喜欢贴着他腻在他身旁果然只是利用他,现在他没用了就推得远远的。明明萧淮笙早就知道司元柔的目的,他也愿意给司元柔暖手脚甚至白日里都时不时主动牵起她手问她冷不冷,帮她暖一会儿。
他心甘情愿当一个暖炉,但真被司元柔推开他又莫名其妙地不快,萧淮笙想了许久都不清楚缘由。很正常的事竟然能惹得他憋闷,莫不是他病情又加重或者产生新的演变令他无法控制情绪?
他心里一紧,小心翼翼地低头靠近司元柔的发顶闻着她的发香才渐渐平复心绪,她就是他的良药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他拉回。萧淮笙不再深想,司元柔爱如何看待他都好,他只要还能离她近就可以。
司元柔以为她阻止了宁城水患又填补了王府亏空,淮王府已经恢复日常运作,方景苏也已从宁城一带回来她能彻底放心了,结果一大早见到了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淮王府的人——柳氏。
她今日无事,特意多休息了一会儿想必柳氏等了许久,柳氏或许会误会。这也不能怪司元柔,她不知道柳氏会突然上门,柳氏早点儿送张拜帖过来她并不会故意晾着柳氏。
但司元柔不想解释,只在柳氏行礼后淡淡地让她起身,“二婶,好久不见。”
柳氏坐在司元柔侧下方,拘谨地捏几下帕子,思索怎么跟司元柔开口,“柔姐儿,你好久没回将军府了,老夫人很想你。”
柳氏前来一趟肯定不是拉家常表达关切的。司元柔抿一口茶,柳氏的话像风一样从她耳畔过去,老夫人跟二房一家亲近还来不及,如何会记得外嫁的她,她只出于礼貌多问一句,“祖母近来身体如何?”
“就那样……年纪大了渐渐显出问题,也不容易治愈。”柳氏说得磕磕绊绊,不太好意思讲。
司元柔琢磨柳氏无事不登三宝殿,恐怕有事麻烦她,但要请她帮忙最好和老夫人一同前来才算有诚意,光柳氏一个与她毫无血缘的长辈哪里够格,“祖母在府里忙什么?”
柳氏怕什么来什么,老夫人自打被她撞到之后腰就不好,前段时日下不了床,近来好不容易能走两步了腿脚也不利索,走得慢还有些拐。柳氏完全不敢与旁人说起此事,显得她为人儿媳不够孝顺,但司元柔问柳氏不敢隐瞒,如实答了,毕竟她此番前来有求于人。
“让祖母多注意身体。”司元柔嘱咐柳氏,还有些不放心,“改日我让宫里太医给祖母去看看。”
前世老夫人没经摔到这一遭,身体还算硬朗走路都带风,至少司元柔被害死的时候老夫人还健健康康地活着。但老人家最怕摔,尤其那时候天冷摔一下更严重,司元柔不太确定老夫人的身体状况,担忧老夫人早早去了。
尽管老夫人偏心二房,对司元柔几次索取,但司元柔作为孙女若干看着老夫人身体每况愈下她良心过不去。让太医去给老夫人看病也算她尽孝心,至于她本人就不专门回府了,若见到老夫人恐又生不快,让两人的祖孙关系更加淡漠。
维持现状司元柔已经满足,她跟老夫人不亲近但也没到断绝关系结仇的地步,她还不至于偏激至此,跟老夫人保持表面的礼貌与仁孝便好。至于请太医……是因为司元柔有一瞬间心软,并非念及亲情,而是她陪伴萧淮笙照顾他许多日子,对处在病痛中的人都多了些关心,见不得旁人受苦。
老夫人尚不至于无法医治,好好养身体一定能恢复,但萧淮笙不知道何时才能痊愈,甚至不确定有没有痊愈的机会。
柳氏却见司元柔体贴老夫人,当她好说话念及将军府的亲情,心中大喜,应道:“柔姐儿放心,老夫人婶婶一定会照顾好。婶婶来是想求你件事儿。”
终于来了,司元柔冷漠轻笑一下,等柳氏接着说。
“都是你大姐姐的事儿。”柳氏尚一无所觉司元柔的变化,放心地说出要求,司元柔年纪小又心软肯定是个好拿捏的,她没有不应的道理,“你也知道洁儿现在名声不好,外面传言还很难听……”
司元柔微微有些不耐烦,萧彦的家事麻烦了萧淮笙还不够,还敢来打扰她,而柳氏还在滔滔不绝。
“但你在外面的威望高,你跟洁儿都在风口浪尖上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婶婶想请你帮洁儿说几句话,就说是洁儿提醒你要修堤坝避灾的,她还私下里交于你许多物资让你不要声张,她不想太过招摇。而你是她的姐妹见不得她被百姓误会,才不得已说明真相。”
司元柔没忍住笑了出来,柳氏也跟着展演一笑,当司元柔答应了。她就知道司元柔好说话,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二婶,您怎么想出这些话的?”司元柔居高临下看着柳氏得意的眼神,再次质问她,“您又如何好意思说给我听?”
司映洁确实也知晓宁城的水灾,可她从没跟司元柔说过甚至撺掇萧彦阻拦,司元柔又不是失忆了当然记着。但司映洁的行为只能算自私,不算错处,司元柔也不会上赶着行侠仗义教训司映洁,无非是她与司映洁选择不同罢了,她也只是个普通人并非救世主。
能得到百姓的拥护司元柔始料未及,她名下店铺生意暴涨也与此相关,她当做一个短暂的意外之喜后仍然精打细算地生活。而司映洁的选择令她跌入低谷也是她应得的,被百姓指点几句很正常。
“我不会颠倒黑白的。”司元柔冷淡地逐客,“二婶请回吧。”
“洁儿她……她真的需要你帮忙。”柳氏脸色一变,挤出几滴眼泪抹着说话,随后真的太担忧司映洁而哭了出来,求着司元柔,“洁儿被太子关了佛堂日夜抄经给百姓祈福,她伤了太子侧妃国公府那边不肯善了,太子把洁儿拉去给他们一家赔礼道歉,洁儿在东宫面子里子都没了,你不帮她挽回名声还有谁能帮她?”
司映洁落到如此地步还不是她自己做的,司元柔毫不同情。尤其是方景苏回来后告诉她有人故意在修堤坝的时候使坏,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司映洁。旁人就算对司元柔大兴土木有意见,最多不出力干看着罢了,世上只有司映洁会故意给她唱反调。司映洁故意想让宁城百姓受灾的心思就不值得司元柔给她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