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马场的管事将她带至一座单独的马棚,“王妃,这是特意给您留的。”
眼前一匹枣红色的中等体型的马,却体型健硕有力不输其他高头大马,在地上撅着蹄子歪头打响鼻。
司元柔撞着胆子伸出手轻轻摸马儿的脸,马儿先打个哆嗦把司元柔吓得缩回手,随后又乖顺地把脸凑近司元柔让她再摸。
“它好乖。”司元柔顺着马的鬃毛夸奖道,管事见状笑道:“王妃喜欢就好,王爷昨夜特意留下给您的。”
司元柔诧异,她都不知道萧淮笙何时出去过,他连马都给她提前选好了。
萧淮笙本不打算说的,但被管事捅出来他坦然承认,还解释道:“在你沐浴的时候我来选的。”
她沐浴时工序多,足够萧淮笙挑完再回去。而她专心洗浴时水声潺潺,没听到门开合的声音也很正常,司元柔明白后感谢萧淮笙念着她,然后牵着马儿出来去跟其他人集合。
来狩猎的王孙贵族聚集在半山腰一处平坦的空地,皇帝简单讲了规则,从此刻起三日内自行去林间捕猎,可单独行动也可组合,三日后的午时还来此地清点人均数量和猎物种类。
皇子与各府公子们三三两两离去,萧淮笙则带着司元柔来到马场的一处空旷之地,没有往林子中去的意思。
司元柔问道:“叔叔不去和他们比比吗?等你有空的时候再来教我就好,我们狩猎完还要在行宫住许久,不急的。”
“不去,教你最重要。”
狩猎实在无趣的很,萧淮笙没半点儿兴致,但顾忌到皇帝的面子他不好最后空手,“等最后一日我去林子里随便转转,你自己在马场练习。”
既然萧淮笙有安排,司元柔就不再多说,站在马儿一侧欣喜地等萧淮笙教她。
萧淮笙先给她讲了些基本要注意的,别突然惊了马,万一马意外受惊一定要紧紧抓住缰绳,实在不行往平坦柔软的地上翻。司元柔一一记在心里,这都是危急时刻保命的办法。
随后萧淮笙从上马教起,指导司元柔踩蹬子往马背上跨。这匹马的高度不算特别高,但对司元柔来说还得费一番功夫,她扶在马背上回头问萧淮笙,“你不在马背上接我吗?”
她自己上去心里慌,想萧淮笙在上面抓着她的手。
然而萧淮笙狠心拒绝,“你自己上去,等你上去后我牵着你走。”
他不上来,司元柔失落又胆怯,但她不想让萧淮笙看到她的笨拙,必须克服恐惧,闭上眼狠狠使力踩着蹬子往上跨。可马儿微微抬起蹄子的抖动就足以司元柔腿软,她卡在一半上不去也下不来。
萧淮笙提醒她,“不能闭眼,好好看着马抓紧了缰绳跨过去。”
“别怕,如果摔下来我会接住你。”他走近几步,抬手护在司元柔身侧后如是说。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强烈安抚人心的力量,司元柔怕偏了重心不敢转头,但过听到他的声音在身后很近的地方,她的恐惧逐渐消退,咬着牙上马。
在她成功坐上去后,身下的马来了一阵躁动,她谨记萧淮笙所说再怕都没松开手。
“这匹马已经被训过,只要你坐稳就好。”萧淮笙说道,让脸色泛白的司元柔稍微心安几分。
她相信萧淮笙,他在就一定不会有事,在马背上慢慢坐直身子稳住自己,不在马匹的活动下被迫甩下去,渐渐地马儿平静下来,司元柔头上渗出汗,但她的恐惧稍纵即逝被满满的成就感取代。
她的手被缰绳磨破皮,但她毫不在意地笑着跟萧淮笙挥手,萧淮笙满意点点头。
管事都看呆了,“王妃不愧是镇南大将军的女儿,在骑术上果然有天赋。”
寻常人上马哪有不摔几次的,摔得鼻青脸肿的多的是,连他一个男人初学骑马时都受了不少伤,结果司元柔有惊无险一次就成了,这是他羡慕不来的天资!
司元柔握着缰绳含笑望向萧淮笙,“是他教得好。”
萧淮笙却知他只训了一会儿这匹马,再给司元柔讲了最浅显的知识,指导司元柔也都是基本,归根结底还是她自己胆子大,没被吓得哭喊退缩。
她果然长大了再不是被抓散头发就要哭的小讨债鬼了。
接着萧淮笙教司元柔轻踢马匹腹部让它前进,而萧淮笙跟在司元柔身侧随行,偶尔牵着前方的绳子带着司元柔走,他们绕着马场走了一上午让司元柔熟练掌握上马下马,驱使和停止,等下午萧淮笙就让司元柔练习跑。
司元柔不敢跑得太快,马背颠簸她有随时掉下去的感觉,尤其萧淮笙不再紧跟身侧,只在遥远的后方看着她跑开时司元柔更怕了。
她跑得慢也跑得不远,萧淮笙勉强满意。她才学第一日,日后多加练习,勤勉一些骑术不会差。
好不容易练到傍晚,萧淮笙让司元柔今日到此。司元柔腰酸腿疼,下来后第一步差点儿没站稳,但她不想被萧淮笙看出不适以为她娇气不能吃苦,硬撑着装作无事把马匹送回马棚。
恰逢这时去林子里捕猎的众人也回来了,司映洁跟萧彦前来依次行礼,司元柔淡淡颔首,瞥了一眼他们身后的战利品,三只山鸡一只野兔。别人猎到的也都不多,萧彦还算排在前面。
司映洁在林子里没见着司元柔,而司元柔身边也没有猎物,她惊讶地询问,“皇婶没去捕猎?也是,咱们女子体弱不比这些。”
她表示理解地笑笑,嗔怪地望向萧彦,“太子殿下非要妾身跟着,明知妾身不会骑马还把我放在身边,让我跟着坐在马背上。”
说着她低下头,声音笑意中夹着羞意,埋怨又是炫耀,“妾身坐在马上都快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