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司元柔越看萧淮笙越觉他年轻,他的神秘与心性老成在司元柔眼前一点点褪去,甚至司元柔会错认萧淮笙是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尤其是看萧淮笙睡着的模样时。
司元柔很难再把萧淮笙单纯当做长辈,父亲的旧友。她在意在萧淮笙面前的形象,梳妆打扮与穿着是否得体,行事作风是否端庄等等,就连身体变化也使得她意识到不能和萧淮笙贴得太近。
白日里两人衣衫完好触碰几下就算了,夜里她万万不能再翻紧萧淮笙怀里睡觉,她闷在被子里说道:“我睡觉不安稳,若是碰到叔叔了你把我推开就好,我先睡了。”
言罢她侧身面对墙睡去,萧淮笙更不解了。
他对司元柔唯一的价值似乎没了,心中一阵烦躁。天热的酷暑司元柔不肯给他揽着睡萧淮笙能理解,他也不强求。但好不容易两人来行宫享受夏日难得的凉爽,司元柔反而离他更远了,那等冬日来了是不是该跟他分房?
他的桃花枝离他越来越远了。
继续往行宫前进的后几日,司元柔白日与萧淮笙相处依旧,偶尔一起骑马或者携手而走,给了萧淮笙两人都没变的错觉。
但每到夜晚,萧淮笙都意识到两人之间不同了,司元柔有了她的小心思,而他也有了不宜察觉的变化。
未等萧淮笙想明白,两人已至行宫。行宫的床更宽敞,比沿途临时搭建的帐子中的床地方大多了,更方便司元柔离他远一些。
萧淮笙终于忍不住,突然装头疼靠在司元柔膝上,可算把她引来肯贴近他了。萧淮笙先是装作与病痛艰难抵抗的模样,然后说一些迷迷糊糊的话,在其中掺杂了一句问司元柔的话。
司元柔轻轻给萧淮笙按摩头部,在他耳边低声笑道:“男女有别,叔叔以前也说过的,我……我们都是大人,该注意些。”
萧淮笙趁机圈住司元柔的腰,贴在她柔软的腹部久久不说话。司元柔长大了他知道,他一日日看着她成熟起来的,最明显的是她的身体变得玲珑有致。但她是小姑娘时是他的人,长大了难道就不是了,要离他远去?
他下意识握紧司元柔的腰,占有欲作祟,他不肯接受司元柔的主动离去,或是哪日来了个男人把司元柔摘了去。
“你长大了我们也可以……抱着。”萧淮笙额头抵在司元柔身上,低声说道:“你我本就是夫妻,你嫁给我的。”
司元柔倏地一愣,当初是萧淮笙不肯认两人夫妻关系,他要做叔叔的,结果他又承认了,司元柔垂首不言,半晌才道:“叔叔难受得厉害,我再给你按一会儿。”
多按一会儿他恢复神智就不会说胡话了。
可事实上萧淮笙到身体没有一点儿不适,只有司元柔的回避令他喉头紧绷。
萧淮笙想趁机逼问司元柔说明白,但又觉没有必要,他目前还是一个不能给司元柔未来的人,拿什么与她谈判?
萧淮笙睡了前所未有疲惫的一夜,他没有身体不适也整整睡了一晚,但心口如被巨石压制堵得厉害,起身后跟司元柔说话时声音都沉了。
“今日你穿骑装,我带你去马圈挑马。”
司元柔赶忙躲在屏风后换衣服,换上精心准备的骑装。但衣服刚穿到一半,她闻到衣服上的味道似乎不太对,集中在皮衣的某一处特别浓,不是骑装皮料本身的味道。
第66章 如果摔下来我会接住你……
司元柔专心嗅着衣服上的味道,有些熟悉。她仔细思索一阵才想起是醉马草的味道,前世萧彦的一个妃子用这种草喂养马匹,在一次狩猎时那匹马发疯冲撞了萧彦宠爱的美人使其滑胎。那妃子设计巧妙,若不是随行太医离马匹近闻到一丝味道,那事就真被当做普通的意外忽略了。
她在宫里过得艰难,对女子之间的心思与算计刻意多留心几分,那时候她专门寻来醉马草研究以防她日后也中招,没想到果然被她碰上了。
但醉马草的汁液涂抹在衣服上司元柔没试过效果,不知与直接喂养马匹有何区别,总归这件骑装不能穿了。
她许久没有动静,萧淮笙问她快好了没。
“衣服脏了,我要换一件。”司元柔隔着屏风答了一句,然后让彩蝶给她取来备用的骑装,将这件有味道的收起来不准洗。
彩蝶心中不解,却老老实实按着司元柔说得做,给她拿来换洗用的骑装。
司元柔为了学骑术特意多带了几身来,要害她的人恐怕没想到她只放了一身在外面准备穿,行李中还压着许多件。
至于是谁要算计她,司元柔不用想都知道了。她脸色渐渐沉下,鸦羽般的眼睫落下浅浅的阴影,眼中晦暗不明,一时没说话。等到彩蝶送来新的骑装,她沉默地换上后走出屏风。
“新做的衣服,还没穿过一次就脏了。”萧淮笙神色不悦,“府里的人办事越来越不利了。”
“不是他们的错,是我什么时候不小心弄上去脏东西了。”司元柔快步向外走,“我们先去挑马,去晚了别人把好的都选走了。”
她出来时萧淮笙一瞬间惊艳,瘦窄的骑装将她的身形完美地呈现出来,与宽大的衣袖裙摆遮掩下的含蓄温婉的美不同,她该有肉的地方一点儿不吝啬,而纤细的胳膊和腿又有脆弱的力量感,矛盾却诱人触碰,美得张扬。
萧淮笙收回眼神不再多言,跟在司元柔身侧与她并肩而走。她脚步很快,明媚的笑容挂在脸上显而易见的喜悦,萧淮笙也跟着心情开朗。他第一次教人骑术,不确定能否教好司元柔,心中紧张又有藏不住的期待。
到了马场,司元柔先去挑选她的马。所剩的马匹已经不多,司元柔隐隐失落,但她第一次骑马只是练习而已,选不出特别好的马也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