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无用,将药送去让你师兄自己决定吧。”萧淮笙示意纪行云把药给了李明空,“你只要说明情况便可,不用劝他做。”
“离间不成,总还有我。”
萧淮笙言语沉稳,让李明空内心的纠结感与负罪感都减轻不少,似天下大任的担子只在他肩头短暂地压了一下又回到了萧淮笙身上。
李明空盯着掌心一粒豆子般大小的药丸,影响两国局势的东西正在他手中,他狠狠握住手掌,回去修书给师兄。
因为此事机密,他担忧信件被人截去泄露内容,特意用了梵文书写。放走鸽子的一瞬,他格外担忧南元师兄弟。
司元柔在皇宫住了许久,经过上次炭火一事,她被皇帝单独安排到一处幽静的宫殿,这里除了有人定时给她送饭送水外便无人打扰,只有误闯入的一只小白猫与她作伴,司元柔在宫里轻轻撸着猫,乐得清静。
她等了两日没见着有人寻小白猫,便给它取了个名叫“团团”,自己养了起来。
恰逢外面传来叩门声,司元柔把团团从膝头抱下,“去开门。”
团团跑出屋子,用头顶开院门,司元柔跟在其后听到外面传来一句,“哟,哪来的猫?”
“公公。”司元柔推开门,原是太上皇身边侍奉的太监章寿来了,他手中托着一盘棉衣,粉蓝青三色各一件。
章寿说道:“王妃,这是太上皇吩咐尚衣局给您新做的衣裳,里面填的是新棉加鹅绒,穿在身上最是暖和。”
司元柔摸了摸衣服绵软的料子,光摸几下便觉手指尖被暖到了,“劳烦太上皇记挂,特意替我操心这些。”
“太上皇一点心意罢了,王妃喜欢就好。”
团团在司元柔脚边喵喵叫了两声,随后纵身一跃扒着章寿的衣服便跳到了托盘里,踩着下面蓬松的衣服,吓得章寿差点后仰过去。
“团团!”司元柔斥了一声,团团有所收敛但还是不肯下来,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扒着和它一样毛茸茸的衣服。
司元柔笑问:“你也喜欢?”
随后她伸手去抱团团下来。
团团听不懂,仍凭本能地翻着想往里钻,在它即将掀开一层衣服时章寿急忙抖了两下托盘,把团团赶了下去,心有余悸地整理好衣服。
“王妃收好了,切莫再让猫碰了。”章寿仔细嘱咐着,司元柔急忙应下,“是我没看好它,下次不会了。”
章寿将衣服送到,便得告退回去陪着太上皇了,司元柔托章寿替她向太上皇问安后便带着团团回去。
回房后司元柔又训了团团,“父皇的心意差点儿被你弄坏。”
她检查了上面的衣服上除了被踩了几个猫爪子印上去,没有太大的问题,至少没有被团团抓破的地方,不然她真不好跟太上皇交代。然而她翻看到最下面的衣服,发现不平整,司元柔刚提起来便从中掉出一卷圣旨。
司元柔忍住心中惊诧,缓缓展开卷轴,快速读完。
这是太上皇给萧淮笙和司元柔保命的圣旨,无论何时何地以何种理由,为君者皆不可治萧淮笙与司元柔及其后人于死地,若违此令逐出皇家族谱。
团团围着司元柔叫了好几声,才把司元柔叫回神。她俯身揉了两把团团的脑袋和耳朵,将它安抚好,又仔细看了遍圣旨。
萧淮笙无缘皇位便永远屈居人下,这是太上皇对他唯一的保护。
司元柔卷起圣旨,藏进自己的衣服中收好后,换上了太上皇送的衣服。如此太上皇便像真的只是来送几件衣服给她保暖。
她坐下后,团团又跳上司元柔膝头窝进她怀里,舒服地蹭了几下脑袋,像撒娇似的,可团团明明是只小公猫。司元柔便想起萧淮笙也喜欢枕在她膝头,被她按按额头,揉揉肩颈,他若舒服了,也会无意识地发出惬意的声音……
不知他此时过得如何?
司元柔抬头望向窗外,窗户朝南正是萧淮笙所在的方向,她静静凝视一会儿天空,忽然一直白鸽进入她的视线。
白鸽在窗外徘徊两圈,刚想朝司元柔飞来,团团翻了个身把鸽子吓跑了。
司元柔:“……”
团团真是个小捣蛋鬼!
司元柔把团团放到地上,又在窗边眼巴巴等了许久才盼着鸽子放松警惕又飞了回来。她刚刚拆下信,鸽子在窗棂跳了两下,直接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司元柔默叹,她房里有猫,难怪鸽子害怕。
信有两张,一张是萧淮笙写来告知她近来战况与生活的,让她放心,还问她在京城过得好不好?
好不好的……鸽子都没影了,她回不了信。
另一张是纪行云送来通报萧淮笙服药情况,司元柔见萧淮笙每日都按时吃药便放心了,最后纪行云提了两句玄金木的事,请她在京城也帮忙找找。
司元柔神色渐渐凝重,玄金木她没有听说过,她学习调香之后也算认得不少药材与香料,但这个名字她闻所未闻,只是会金光闪闪的木头……她似乎见过。
金色与玄色交错的纹路,司元柔缓缓闭上眼,她真的见过这样木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