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与司元柔相处的日子,他对她的态度是不是哪里变了?萧淮笙琢磨一会儿,兀自摇摇头否认了。司元柔是个身体娇弱的毫无杀伤力的小姑娘他才会放松警惕,让她得逞。
“叔叔,你在想什么?”
司元柔凑近了歪头看萧淮笙,他的眼神一会儿一变,莫不是又发现哪里不对?他心思未免太敏感了。
萧淮笙哪里会说出自己所想,淡淡否认,“没事。”
司元柔心存疑惑却没问,多说多错,她得赶紧收拾一下去店里看看。
她很久未去名下的铺子里巡查过,多是掌柜的送来账本来给她检查。但这尚不足以保证店铺经营,她早想着得了空去看看店里的情况,既然萧淮笙醒了应该暂时用不上她,她刚好出去一日。
她妆点一番后与萧淮笙道别,然后戴上帷帽领着婢女小厮出门。她一走,萧淮笙忽觉寝殿空旷不少,还变得安静了,显得寂寥。
原来她的存在已经不容忽视了。
萧淮笙走近她的耳房,倚在门口望着被明亮的阳光照映下的妆台床榻。她的房间布置与整座寝殿格调一致,都是简单的风格,各种用具一样不多一样不少。
但她的妆台上放着许多瓶瓶罐罐,萧淮笙打开闻了几瓶,每样的香味都不同,他不理解这都是干什么的司元柔为什么要用?萧淮笙长这么大从没用过这些东西不也好好的?
他闻过之后放回原处,又打开一个白色的贝壳。贝壳上一圈圈的花纹自然而精致,他在手中掂量几下,猜测其中放的是珍珠,贝壳都是放珍珠的!但他打开来看,里面是一片鲜红色半透明的软膏,他理智地没用手指戳进去,一戳留下痕迹司元柔肯定会发现。
他对着阳光看了一会儿这个颜色,有点儿眼熟,想了一会儿后恍然大悟,这是司元柔唇瓣上的颜色!原来是女子涂抹唇的膏脂,竟然装在贝壳里,萧淮笙要不是今日见了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
他又换了个东西看,这次是一根细细的小棍子,比毛笔细很多,头部露出一块儿黑色的东西,他不知道是什么。这个是硬的,摸摸应该没问题,结果他摸起来感觉沙沙的,而指尖蹭了一片乌黑。
萧淮笙的脸色也黑了几分,这黑乎乎像块儿炭似的东西怎么能放司元柔的妆台上,把她的手也蹭黑了怎么办?他烦躁地把这棍子放回妆台上,在矮凳上坐下。
坐在妆台前,他正对光亮的铜镜。铜镜中的人面容稍微变形,配合萧淮笙的冷脸还有几分狰狞之色,萧淮笙心情更不好了。
他又扫了一遍司元柔的妆台,终于看到几样他认识的。她的妆台上放着一个小架子,上面整整齐齐挂了一排耳环。还有一个小抽屉能拉出来,其中躺着司元柔的簪子和一些零碎的小东西。
司元柔确实比萧淮笙精致许多,萧淮笙不禁怀疑让司元柔屈居在他寝殿的耳房是否委屈了她。应当是让她受委屈了,她在闺阁中肯定自己有一座院子,有妆点精致的房间,不会像在王府中跟他挤一间房。
司元柔只是不在他面前提要求罢了,萧淮笙却不能把她愿意受委屈当成理所应当。可司元柔偏偏不愿意搬到别的院落,不然王府占地广,那么多闲置院落随司元柔挑选。
萧淮笙不禁犯了难,他应该怎么做才能把司元柔养好?
要不……趁她不在给她把房间收拾得漂亮好看华贵一些,让她住得舒服。如此,她喜欢自己的房间,应该不会再往他床上跑了。
萧淮笙打定注意就开始做,司元柔出门一趟不知道多久回来他得快一点儿。他叫来方景苏和管家张吉询问女子房间该是什么样子。方景苏揶揄地哦一声,他故意拖长音调结果被萧淮笙瞟了一眼后闭嘴。
张吉都快四十了,不懂年轻小姑娘的房间该是什么样,但多摆放些好东西总是对的!王府不缺珍宝,挑着名贵的都给王妃摆上。
方景苏嗤笑道:“哪能那么整,那小嫂子的房间到底是睡觉的还是当库房?”
他稍微靠谱一点,因为他比张吉年轻,“小嫂子肯定喜欢简单点的风格,咱们布置不能太累赘。挑几样必须用的,或者装饰起来简单又好看的弄弄就行了,房间大体不能变。”
萧淮笙想了想,“主要是把她的床弄得舒服好看。”
让她好好在自己床上睡觉!
方景苏想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却不敢再调侃萧淮笙,他嘿嘿一笑,“交给我。”
方景苏先让婢女把房间打扫了一遍,所有挂着的床帐窗帘和被褥都拆下来清洗,然后琢磨怎么重新配置。
“我觉得床帐可以用红色的!”方景苏说道,红色多喜庆啊,符合小嫂子和师兄的情调。
张吉匆匆记下,一会儿去库房取如果没有还得出门采买。
萧淮笙考虑了一会儿,红色配司元柔确实好看,但红色比较深会让房间显得暗沉,“不好,太闷了。”
方景苏没觉得闷,不过房间色调都重确实看着累得慌,那换个浅一些的颜色,“淡粉色好不好?”
司元柔配粉色也好看,她自己就粉粉嫩嫩的,萧淮笙颔首同意了。
张吉划掉刚才的红色床帐,重新记下。
方景苏溜达一圈儿,来到司元柔的妆台前,“给小嫂子置办一套新的胭脂水粉!”
“她不是有了吗?”萧淮笙问道。
方景苏摇摇扇子,果然师兄不懂,“没有女子会嫌胭脂水粉多。”
萧淮笙确实不能理解,他看那些瓶瓶罐罐都觉奇怪,竟然还要重复买?算了如果司元柔喜欢多置办一些也没什么,他示意张吉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