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春(清穿)——映在月光里
时间:2022-02-08 09: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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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行皇后被封为孝昭仁皇后,康熙连着去了一段时日的巩华城,给了她无上的尊荣,一个年轻的生命,就此彻底落下了帷幕。

  卢希宁几乎足不出户,康熙也没什么进一步动作,纳兰容若总算勉强放下了心。

  天气一天天热起来,康熙如往年那样,奉太皇太后前去南苑避暑,纳兰容若得随圣驾前行。

  长生满了一周岁,南苑离得不远,今年卢希宁也带着他一起去南苑的庄子,省得两人又要好几个月见不着面。

  纳兰容若与纳兰明珠前两天就已经到了南苑,觉罗氏趁着早上天气凉快,等长生醒来之后,早早用过早饭后出行。

  长生虽然不大会说话,已经能勉强走几步。到了二门外,看到马更是兴奋得很,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觉罗氏着着他,眼神慈爱笑得合不拢嘴,上前要去抱他,却被他扭身躲开了,抱着卢希宁的腿不放。

  觉罗氏笑骂道:“这小子,见到你额涅,我这个玛嬷就被扔到了一边,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卢希宁抱起长生,说道:“额涅,他皮得很,还是跟着我吧,不然一路有得你烦。”

  觉罗氏看着天色,说道:“好好好,你快带着他上车,我们得赶紧出发,等会太阳大了热得很。”

  卢希宁带着长生上了马车,还没坐稳,他就扑到车窗边,一个劲指着外面的马叫个不停。还拉着她的手,急得满面通红,嘴里叽里咕噜直叫唤。

  卢希宁擦干净他嘴角留下来的口水,哄着他道:“你还小不能骑马,等再大一些,让阿玛教你骑好不好?”

  长生根本不听,哭闹了一阵,待见到别的稀奇东西,注意力马上被吸引了过去,看得津津有味,还不时独自咯咯笑个不停。

  到了南苑庄子马车停下来时,他早看累了,在卢希宁怀里呼呼大睡。

  车帘被掀开,纳兰容若站在车外,看到她眉眼间的倦色,心疼得直皱眉,伸出手说道:“给我吧。”

  卢希宁轻轻将长生递给他,小声道:“你轻一些,他刚睡着,别把他吵醒了,不然一会又得哭。”

  纳兰容若看着怀里睡得脸颊红扑扑的儿子,瞪了他一眼,骂道:“臭小子就知道折腾,等你长大后我再好好跟你算账。”

  卢希宁下了马车,打量着周围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说道:“庄子里比京城是要凉快些。”

  纳兰容若见卢希宁身上的衣衫都皱成了一团,头发也被汗湿贴,说道:“也凉快不了多少,外面热,额涅先到,已经回院子歇息了,我们快进屋去。”

  庄子与丙舍格局差不多,同样没有分前后院,几座单独的院落掩映在绿树中。

  卢希宁与纳兰容若住的院子只有两进,小巧精致。屋里面的陈设与京城差不多,多宝阁隔开卧房与暖阁,临窗下放着一张大的罗汉塌,上面铺着精细的苇席。角落里的花瓶里,插着几只飘荡的芦苇,看上去雅致又有趣。

  卢希宁看着花瓶笑了起来,吩咐了张婆子进来搬出去,笑着道:“屋里不能摆瓶瓶罐罐,不然得被他全部给打碎了。”

  纳兰容若正小心翼翼将长生放在榻上,见他胖手脚蹬了蹬似乎要哭,忙轻轻拍了几下,他小嘴动了几下,又睡了过去。

  纳兰容若擦拭着额头的细汗,在他小肚皮上搭上薄被,呼出口气说道:“就这么一段路,我就累出一身汗,你以后多让奶嬷嬷带着。他皮实得很,别累坏了自己。”

  卢希宁斜了他一眼,说道:“你看着些啊,他醒了会自己乱爬乱跑,手脚快得很,别又摔到磕到,额涅知道了得骂人。我先去洗漱。”

  等卢希宁洗完出来,见到长生已经不在塌上,只有纳兰容若闲闲坐在那里翻书,问道:“儿子呢?”

  纳兰容若放下书,笑着朝她伸出手,拉着她在怀里坐下,说道:“臭小子醒了,我让奶嬷嬷把他送去了额涅院子,你别去管他,反正额涅一会不见就会来把他带去。宁宁,我们先吃午饭,吃完午饭歇一会,待太阳小些,我带你骑马出去转转,明日我得去当值,最近都不能歇息,不能好好陪你。”

  卢希宁见他难得歇息一天,也就随了他去,没有让儿子来打扰他们。

  待到午后歇息起来,外面微风吹拂,空气中都是花木的香气,天气也不热,一起骑马出了庄子。

  纳兰容若对南苑极为熟悉,沿着小径带着她一路前行,七弯八拐之后,到了一片安静的海子边下了马。他将两人的马牵去在树上拴好,笑着问道:“这里美不美?”

  海子上洒着细碎的阳光,波光粼粼,倒映着天上的蓝天,犹如一块巨大的蓝宝石。

  远处围着一望无际的芦苇,不时有野鸭从里面飞出来,在海子里一个猛子扎下去,再浮起来悠闲理着身上的羽毛。脚下的草丛里,盛放着五颜六色花,景色美得不似人间。

  卢希宁已经看得不目不暇接,笑着跑去海子边,低头捧了水往脸上泼,水冰冰凉凉,将夏天的燥热一扫而空。

  纳兰容若也洗了手脸,见卢希宁还在玩水,拉起她拿着帕子给她擦手脸,说道:“水凉,别玩太久了。”

  卢希宁站着不动,等纳兰容若拿着帕子给她擦干净之后,走到草丛里躺了下来,抬手挡住头顶的日光,满足长叹:“可惜我不会写诗,不然就能吟诗一首赞美这里的风景。”

  纳兰容若笑个不停,折了根树枝,也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举起枝条挡住两人头顶的阳光,侧头看着她,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深情:“我见到这里的第一眼起,就盼着能与你一起来。”

  他探头过来,亲了下卢希宁的唇角,“宁宁,我以前说要带着你去游历四海,可与你成亲之后,最远的地方也只是去过了庄子,南苑总算远了一点,也没能出京城,真是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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