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希宁最开始也嫌臭,后来见卢腾隆吃得欢,冒险尝试了一口,顿时喜欢上了豆汁,臭归臭,吃下去却香得很。
她与卢腾隆端着碗来到了屋外,蹲在海棠树下,学着他那样一口豆汁一口粽子,吸溜得震天响。
卢腾隆吃完,说道:“妹妹你吃饱没有,没有吃饱的话,我再去买两碗回来,还是得就着焦圈好吃,粽子不行,配不上。”
卢希宁也跟着点头,说道:“我也这么觉着,豆汁就得配焦圈,粽子得单独吃。哥,我跟你一起去买,也别端回来了,就在外面吃吧,省得嫂子生气。”
卢腾隆说道:“好,我们这就去。”
两人拿着碗,一起去胡同外的铺子里买豆汁。卢腾隆与卢希宁去买了两碗,再要了两个焦圈。
铺子周围已蹲着不少喝豆汁吃焦圈之人,他们便拿远了些,蹲在胡同口,吸溜着吃得欢快得很。
纳兰容若骑着马,身后跟着送年礼的马车,远远地,就瞧见了兄妹俩蹲在一起的身影。
他勒马看了一会,打算等他们吃完了再去,省得他们尴尬。
这时卢希宁抬起头,看到了骑在马上的纳兰容若,她摇晃着手里的焦圈,笑着招呼道:“你怎么来了?吃早饭了吗,要不要也来碗豆汁?”
卢腾隆吸了吸鼻子,这段时日纳兰容若没有上门,也就稍微不那么生气了,豆汁还是不愿意请他吃的。
“妹妹,人家肯定吃过了早饭,不用我们请,再说我们只有两只碗啊。纳兰公子,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特意打招呼了。”
纳兰容若深吸一口气,他忘了兄妹俩都非常人,哪会觉着尴尬,翻身下马上前见礼:“我不忙,特意来府上送节礼,你们慢慢吃,待你们吃完之后,再一起前去。”
卢希宁瞪大眼:“哎哟,这么一大车礼物,我的乖乖,你还这么早就来了,难道天没亮就出了门?肯定没吃早饭吧,要不要来碗豆汁,配上焦圈好吃得很。”
这下换做了纳兰容若尴尬,的确没有这么早送礼的道理。他只是实在等不及,早早就出了门。
看着卢希宁转动着的清澈眼眸,这些时日的不安烦躁,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受控制脱口而出道:“好啊。”
卢腾隆听到纳兰容若是送节礼来,也不好赶他走。见他拿过卢希宁手里的碗,一口气咕噜噜喝完了豆汁,倒对他满意了几分。
他以为读书人会嫌弃豆汁臭呢,能喝豆汁的人,也讨厌不到哪里去。
卢希宁眼睛瞪得滚圆,回过神惊呼道:“这是我吃剩下的,哎,口水,快去吃些鸡舌香漱口。”
纳兰容若无助地拿着空碗,觉得自己中了邪,脸瞬间烧得通红。
第十七章 无
李氏见到纳兰容若前来,俊脸通红,手上如同卢腾隆那样捧着个粗瓷空碗,像是从外面化缘回来的和尚。
她愣了好一阵后才回过神,忙迎上去福身见礼:“纳兰公子来了,外面热,快请进屋来坐。”
行墨上前见礼,双手奉上礼单,顺手接过了纳兰容若手上的空碗。
李氏暗自横了卢腾隆一眼,他不情不愿假笑着说道:“纳兰公子客气了,没曾想是你亲自送礼来,进屋坐吧,先打水洗下脸,瞧你脸红得都快滴血了。”
端午节礼虽然叫岳母礼,像是纳兰容若这种贵家公子,顶多也就打发管事奴才送礼上门。他居然亲自送了来,难道还要在岳母家用饭吃酒?
卢腾隆不由得琢磨:“李氏中午会准备什么好吃的酒菜呢,自己得陪着纳兰容若吃酒,嘿嘿,陪姑爷吃酒,李氏总不会再拦着了,今天一定要吃个痛快,顺便试试纳兰容若的酒品,酒品如人品……”
李氏对卢腾隆已经无语至极,只能充作耳聋,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将纳兰容若迎进堂屋坐着,吩咐张婆子端茶倒水送进去。
行墨领着奴才,从马车里连续不断搬下绫罗绸缎,各种精巧的匣子。李氏看得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领着他们搬进了东厢房。
卢腾隆看得瞪直了眼,用肩膀碰了碰同样看呆了的卢希宁,朝堂屋呶呶嘴,说道;“妹妹,有钱人。”
李氏深吸一口气,上前咬牙压低声音道:“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不许说话!”
卢腾隆与卢希宁对视一眼,极有默契紧紧闭上了嘴。
李氏说完又猛地扶额,二叔卢扬祖这些日子刚好生病,也不能请他来陪着纳兰容若,只有卢腾隆这个不靠谱的不当家男人在。
她只得深吸一口气,再次咬紧牙,低声对卢腾隆说道:“你还不进去陪着纳兰公子吃茶说话,哪有这样待客的道理。妹妹,你去清点礼单,我去安排厨房做午饭,还有粽子得煮起来,哎哟,好多事情,我不能跟你们再掰扯了......”
李氏将礼单塞给卢希宁后,急着往灶间走。卢希宁拿着礼单边走边看,奉命前去东厢房清点节礼。
卢腾隆嘀咕着说道:“我怎么不知道待客的道理,只是这个唐突的客人,我与他说什么,实在没有话说啊。他是读书人,还写诗词,酸得很,我又不会写诗词。对了,说豆汁儿吧,瞧他还挺喜欢喝的。”
纳兰容若洗漱完,独自坐了一会,总算冷静了许多。见卢腾隆走进来,起身抱拳,客气地道:“不请而来,打扰到卢兄了。卢兄还要去衙门当差,不用管我,差使要紧。”
卢腾隆抱拳还了礼,走到上首坐下,说道:“不忙不忙,今日恰好休沐,我也不用去衙门。不休沐也没有关系,只是去点个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