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这栋双子塔,后面就是传闻中的“申京肺脏”。
全城毒素最多的地方。
也是最手无缚鸡之力的地方。
池砚敛去神色,义无反顾踏进警戒线北岸。
夏菱下巴微微扬起,小梨涡浅浅,迈出步子跟上。
下了桥,踏上的土地再不是漂亮的马赛克地砖,取而代之的,是黄澄澄的泥土。
无数脚印来来往往,将这片贫瘠的土壤踏出几条链条状的路来。
双子塔下,摇摇欲坠的铁门锈迹斑斑,四处横戳的铁钩随时能要你小命,一不留心一个小小的口子,指不定下一秒就能让你感染破伤风去世。
池砚直接伸手去敲门——
嘭!
重重一击,斜坠着的大铁门摇摇晃晃朝里移开。
池砚目瞪口呆看着优雅收脚的夏菱。
后者朝他挑眉,给了一个邪魅的微笑,懒懒散散踏进贫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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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过去,不过才走了几里,原本宽敞的路渐渐窄起来。
各种破破烂烂的铁罐、锅碗瓢盆,邋邋遢遢堆满整条路,剩下的空间,仅能容纳一人一脚踮着通过。
偶尔出现几根插在土里的竹竿,上面扎着几只撕成条状的尼龙袋。
偶尔出现几个人影,个个面黄肌瘦,面部严重凹陷,有些甚至只围了下半遮羞布,胸前皮薄又皱,肋骨的形状清晰可见。
他们似乎与外界并无太多接触,见到他们这两个衣衫鲜艳整洁的外人,甚至还惊恐地抱头鼠窜,拼命嚎叫。
像一群没被教化的野人。
“千万不要盯着他们看。”
夏菱指了指太阳穴,“否则——”
她朝着自己的脖子比划出一个长长的“一”。
池砚皱眉,跟上前面这个妖娆的身影。
即便在这样肮脏的环境下,她依然自如,仿佛就是这个世界的女王。
他们向着太阳落下的方向一直走。
目及之处,一片荒芜。
直到前方出现了一道仅半人高的小拱门。
池砚突然抢前一步,正要抬脚——
笃笃。
夏菱轻轻地敲打出节奏,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
池砚:“……”
夏菱:“小伙子,礼貌点。”
池砚指着自己鼻子,无语凝噎:“???”
两人等了将近一分钟,终于有人来开门。
门后的小男孩面色蜡黄,剃了个光头,警惕地看着门外。
忽的瞥见池砚的警察制服,眼睛亮了一瞬,脱口而出:
“警察叔叔!”
池砚漂亮的眼弯起,俯身正想摸摸他的头。
恰巧男孩视线移到夏菱身上,下意识后退一步,戒备地看着他们。
池砚手落了空。
只见男孩整个身子瑟瑟发抖:
“信萨宁?”
嗓子沙沙的,像是卡着一口老痰。
池砚一脸懵逼,“他说啥?”
“问我们寻谁。”
夏菱翻了个白眼,“申北方言。来这也快一年了吧?这都不懂,你刚出土?”